郭进拴，现为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平顶山分会会长，平顶山学院客座教授。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已出版《湛河大决战》《磊裕烽火》《洪流滚滚》《美女山，美人河》《六十岁说》《童趣儿》《人间真情》《命运》《我的鳌头》《村魂》《观音菩萨传》《风雨龙潭情》《壮歌风云路》《月是故乡明》《岁月芬芳》《新城美韵》《乡情老更深》等五十六部。多篇作品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文艺报》发表并获奖。
1
2008年5月12日14时
天摇地晃
相当于3600颗广岛爆炸的原子弹的能量，
释放在大禹的故乡，
北京、台湾、日本都有震感，
大灾大难大险在人间突降。
街道撕裂，
房倒屋陷，
道路中断，
山体塌方，
大地一片惊悸和绝望。
地壳一次里氏8.0级的弹跳，
在全中国人的心里划上了一道深重的创伤。
1400万同胞无家可归，
8万条鲜活的生命顷刻间悲惨地与我们相隔阴阳，
走在了黄泉路上。
神州处处，
月冷风凉，
蓝蓝的天空，
突然间，倾盆大雨从天降。
啊！高山俯首兮寄哀思，
条条江河兮热泪淌。
五月十二兮国之殇，
举国哀悼兮恸未央。
上至国家主席、共和国总理，
下至平民布衣，
13亿人同时垂首向汶川遇难同胞志哀3分钟，
国旗冉冉下降，
生命冉冉上升。
人们看到我们的总书记和总理，
身体瘦了，
头发白了，
皱纹多了，
哭得更恸，
泪水汇成了黄河长江。
·2·
我们的电台、电视台啊，
能不能改一改，
把令人颤懔的消息、画面，
改成汶川山秀水美、五谷丰登、满坡牛羊？
我们的报纸啊，
改一改吧，
把轰然倒下的教学楼，
改成孩子们的书声琅琅；
把撕心裂肺的哭喊，
改成明媚春光，一片吉祥。
不能吗？不能！
事实何等严酷。
中国的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一连几天的雨在13亿中国人心里，
铺开了篇幅长长的悼词，
一字字、一行行，
恸断肝肠……
·3·
29年前的5月，
我曾到过都江堰、青城山，
我在这里把天下奇景欣赏。
我还曾驱车经过汶川、茂县，
这里曾是红军长征走过的地方。
在这羌笛吹绿杨柳之地，
碉楼正诉说着世间的无尽沧桑。
我们沿江而上，
向着九寨沟的方向，
那羌寨风光令我神思神往。
那滔滔岷江，淡淡辉映，
天然姿态，幽处深藏。
还有那位天仙似的羌族姑娘，
她的歌声时时在我脑海回荡。
亲爱的同胞啊，
如今，羌笛是否依然悠扬？
你是否依然美丽安康？
还有那位家住四川广元的张蜀梅，
她是我复旦大学作家班的同窗。
她的一曲《父老乡亲》，
曾唱得我热泪直淌。
那位陕西宝鸡的复旦同窗于海宁，
我常常回忆起她的笑模笑样。
那位名叫杨椽的四川德阳的作家同行，
当年在鲁迅文学院的课堂上，
谈佛论道，说中道洋，
满肚子锦绣文章。
如今，我的兄弟姐妹们啊，
你们究竟在何方？
为什么联系不上？
巴山渭水，兄妹情长，
怎不让我牵肚挂肠？
·4·
耿耿长夜雨浸梦，
几多国人难入眠。
13亿中华儿女的心脏，
正与灾区同胞的心脏一起跳荡。
中南海不眠！
胡锦涛总书记凝重的目光，
在高层紧急会议上快速决策果断坚强。
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抢救伤员”！
一声令下，
千军万马，集结自四面八方，
向着汶川——祖国的同一方向。
温家宝总理在第一时间赶到前沿阵地，
巴山蜀水见证着人民公仆的赤子情长。
上万次余震挡不住总理行色匆忙，
面对痛失亲人哀哀哭泣的百姓，
共和国总理止不住热泪直淌。
总理冒雨攀上了瓦砾堆，
不慎摔倒手臂流血受了伤，
医务人员赶忙来包扎，
他却把医生推到了一旁。
灾情就是命令，
时间就是生命，
13万子弟兵吼叫着冲上了战场！
士兵徒步，
兵船冲浪，
飞机空降。
跋山涉水，
势不可挡。
祖国各地的医疗队特救队，
也义无反顾地紧紧跟上。
蜀道难，蜀道险，
断了修，修了断，
断了再修，修了再断。
再断再修，
几次三番，
反反复复，
钢铁战士经受住了生死大考验。
中国的大局牵动着五大洲四大洋，
人类在这一刻心往一处想。
爱沙尼亚的大使献出了鲜红的血浆，
日本的救援队火速飞抵现场，
还有俄罗斯、韩国……等等等等，
不同肤色的人们都在共同抚平地震带给人类的痛伤。
·5·
大难大灾，更显大爱，
众志成城，救死扶伤。
越过塌方，冲破激浪。
中华儿女，英勇悲壮。
“任何困难都难不倒英雄的中国人民！”
我们的总书记冒着余震的危险，
登上废墟，察看救援现场，
他呼出了华夏儿女的心声，
声音洪亮，在大地在长空久久回荡！
鼓士气，
壮军威，
指明了方向！
总书记的话顺应了时势和民心，
在全世界引起了强烈共鸣和反响。
从飞机到火车到汽车到步行，
在都江堰在广元在绵阳在德阳，
在北川在汶川在青川在什邡，
哪里有灾区哪里有灾民，
哪里就有我们共和国总理步履的匆忙。
他叮嘱为饥饿的婴儿送上奶粉，
言语中充满了母亲般的深情衷肠。
“我是温家宝爷爷，孩子们，一定要挺住，
一定会得救！”
面对压在废墟下正被解救的孩子，
总理泣不成声的呼唤，
给了孩子们勇气和力量，
也给了孩子们信心和希望。
寂静的山谷啊快快吹来清风，
给我们的总书记、总理跋涉时送来一阵凉爽。
浑浊的岷江啊快快化作清流，
快给我们焦渴的总书记、总理润润嗓。
·6·
大难，更有大爱，
上天不仁，山崩地裂，祸成国殇，
同胞遇难，泪尽血倾，大地重创。
在四川绵竹一所小学的废墟旁，
河南籍战士荆利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
“让我再去救一个，我还能再救一个呀！”
原来是救人时余震又降，
指挥部下令让他们立即撤出战场，
刚从废墟中带出一个孩子的荆利杰，
字字血泪声声唤，
令苍天令大地无限恸伤。
·7·
国旗为那个叫做谭千秋的老师下降，
他以鹰的姿势把自己的双臂伸张。
把4个可爱的学生推到了讲台下，
用血肉之躯保住了祖国的未来和栋梁，
用生命书写了人民教师高大完美的形象。
我在电视里看到了他的女儿，
她长得那般漂亮。
她悔恨地震前两天和爸爸互发的短信没有留藏，
她在殡仪馆哭着喊着，
想叫醒爸爸再一次为她打扮梳妆……
·8·
青川县石坝乡党委书记舒云，
木鱼镇的废墟中埋着他的亲爹亲娘。
可他忙着抢救全乡百姓，
把眼泪化作无穷的力量。
一张纸条告诉他：“父母重伤，速回家看望。”
他托人捎去纸条：“无法离开，请二老原谅。”
又传来纸条：“父母去世，速回家安葬。”
他又传信：“儿不孝，请姐姐代我把父母安葬。”
他又组织群众在废墟里掏粮。
姐姐从绵阳回到木鱼，将父母下葬，
他把泪水变成汗水哗哗啦啦往地下淌。
人间亲情，莫过于爹娘；
人间至爱，莫过于爹娘；
爹的脊梁像山脉，能把苍天扛；
娘的胸怀像大地，能把万物藏。
爹娘的恩惠像天地一样，
博大深沉，无私无怨，坚强如钢。
他心中装着人民装着党，
他常常这样想：
看着我生，盼着我长，
老百姓才是亲爹娘。
菜窝窝养我一身胆，
石疙瘩给我铁脊梁。
粗布衣裳挡风寒，
穿着布鞋走四方。
摔倒了把我扶起来，
朝前走替我拍巴掌。
化作小草报春晖，
笑看人生风雨狂。
给爹一个甜甜的梦，
替娘抹去脸上霜。
水有源，树有根，
养育之恩不能忘。
敢不做个好儿郎！
·9·
孩子，
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
也是我们祖国的未来和希望。
在满目疮痍的灾区里，
最令人揪心的是孩子，
在遍地瓦砾的废墟中，
最令人心疼的是孩子。
都江堰市向峨乡党委，
在生死关头，作出了生死抉择：先救孩子！
向峨中学68名学生、3名教师成功获救，
乡政府被埋的12名干部，8人身亡。
问世间情为何物，
惟大爱海纳百川。
有一位年轻的母亲，
双膝跪在地上，
紧紧护着红底黄花的襁褓里三个月的儿郎，
余震一次次袭来，
她躬起身躯以生命接续了另一个生命的希望。
救护人员发现了生命迹象，
争分夺秒与死神把时间来抢，
当清干净周围的废墟时，
发现母亲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孩子毫发未伤，
正噙着母亲的乳头，
露出了熟睡而又幸福的面庞。
手机里有条短信：“亲爱的宝贝，如果你能活着，
一定要记着我爱你！”
还有一位已经遇难的母亲，
用弓曲的脊背顶住了往下压的大梁。
诀别之际割断了自己的静脉，
让孩子的小嘴喝着她殷红殷红的血浆……
这两位伟大的母亲，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
用她们的最后一丝力气，
把最后的爱，
给了她们的儿郎。
她们的爱像黄河，
她们的爱似长江，
在日日夜夜、永永远远的不停奔淌……
·10·
灾区的孩子很勇敢，
灾区的孩子更坚强。
一个叫邓清清的小姑娘，
在废墟的黑暗缝隙里，
借着手电筒放出的微弱光亮，
在一字字一行行认真读书，
她说：“下面一片漆黑，我怕。
我又冷又饿，
只有靠看书来缓解心里的害怕。”
邓清清靠读书凝聚力量，
把生命的本能发挥得最强。
被埋在幼儿园废墟里的任思雨，
双腿被砸成重伤，
鲜血止不住往下淌。
她却反过来安慰紧张救援她的叔叔，
唱起了“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她说：“我唱歌就不会觉得痛了。”
她的眼里没有闪出泪光，
她向世人展现了最美的微笑着的脸庞。
有爱，就有希望，
9岁的林浩从废墟中背出了两名同学，
11岁的张吉万父母双亡，
他背着3岁的妹妹，
在震后的深山里走了12个小时，
终于安全到达绵阳。
那位双眼缠着纱布的映秀小姑娘，
在直升机上对着解放军叔叔讲：
“叔叔，你到成都后一定要把我交给医生，
我要治好眼睛，
找到我的爸爸妈妈，
我还要读书。”
坚强的映秀小姑娘，
你的眼睛是否已重放光芒？
你是否找到了你的亲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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