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子疾病,子路使门人为臣。病间曰:久矣哉,由之行诈也!无臣而为有臣,吾谁欺?欺天乎?且予与其死于臣之手也,无宁死于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纵不得大葬,予死于道路乎。
孔圣当时那么多门弟子,等于现在一个非常庞大的党组织,尤其在孔圣那个时期,春秋战国的变乱已经那么久了,他又有三千弟子,都是各国的优秀分子,政治、经济、军事各方面人才都有,只要稍微动一动,任何一国的政权,他都可以取而代之,所以后来儒家称誉孔圣为“素王”,所谓“素王”,是指不需要人民,不需要权力,而他的声望、权威和宇宙并存;但孔圣始终不干这种事情,他认为这样的影响并不能长久,不是千秋万代的事业,要想影响得悠久而博大,不在于权力,而在于文化与教育。
在这节书里可以看到,这些弟子们对他,简直把他捧成了一个大党魁,而孔圣本身,始终是一副救人救世的心肠,并没有把富贵、权位当一件事情;在这里讲到,孔圣有一段时间生病,子路就把同学组织起来,把孔圣视同一个君王或社会组织的领袖,而其同学们都为臣,后来孔圣病好了一点,知道了这件事,就感叹:“久矣哉!”他说我病了这样久,在这段期间“由之行诈也”,他就教育子路,你怎么光做些欺骗的事情,欺骗了良心,违背了道德;“无臣而为有臣”,我本来就是个平民老百姓,又不是君王,为什么把同学们组织成这样?把我变成这样?“吾谁欺?欺天乎?”这不是骗人吗?骗自己吗?骗天吗?
“且予与其死于臣之手也,无宁死于二三子之手乎!”孔圣说我与其以君臣的关系,死在臣子的手边,还不如以师生的关系,死于你们学生的手边更好些;他告诉子路,你怕我死后不得大葬——就是国葬、公葬——得不到你们认为死后的光彩,纵使不得大葬,“予死于道路乎?”但我也没有惨死在路边,寿终正寝不是很好吗,自然生,自然死,由此可以看到,孔圣对于自己的生死,看得非常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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