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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通鉴(475)苦难与希望

读通鉴(475)苦难与希望

1、高洋称帝

东魏齐王高洋准备开府时,勃海人高德政为管记,于是亲昵,言无不尽。金紫光禄大夫丹杨人徐之子、北平太守广宗人宋景业,皆善于图谶,认为太岁在午,当有革命,借高德政以劝告高洋,劝他受禅。高洋上告娄太妃,娄太妃说:“你父如龙,兄如虎,犹认为天位不可妄据,终身北面作人臣,你是何人,想要行舜、禹之事!”

高洋把这个情况告诉徐之才,徐之才说:“正因为不及父兄,所以应该早升尊位。”高洋铸像卜之而成,于是命开府仪同三司段韶问肆州刺史斛律金,斛律金来见高洋,固执进言说不可,并因为宋景业首陈符命,请杀了他。高洋与诸贵议于太妃前,太妃说:“我儿懦直,必无此心,高德政乐祸,教他的。”

高洋因为人心不一,遣高德政到邺城考察公卿的心意,未还;高洋拥兵而向东,至平都城,召诸勋贵商议这事,没人敢对。长史杜弼说:“关西,国之劲敌,若受魏禅,恐彼挟天子,自称义兵而东向,大王怎么对待!”

徐之才说:“如今与王争天下的,彼亦想要做齐王所为,纵其屈强,不过随我称帝。”杜弼无以应对。高德政至邺城,讽公卿,莫有回应的人。司马子如逆见高洋于辽阳,固言未可。高洋要还晋阳,仓丞李集说:“齐王来为何事,而今却要还﹖”

高洋假装命人于东门杀了他,而别令赐绡十匹,于是还晋阳。自是居常不悦。徐之才、宋景业等人天天陈说阴阳杂占,劝说宜早受命。高德政亦敦劝不已。高洋使术士李密占卜,得“大横”,说:“汉文之卦。”

又命宋景业筮之,遇乾之鼎,:“乾,君。鼎,五月卦。宜以仲夏受禅。”有人说:“五月不可入官,犯克,终于其位。”

〔乾卦的初九、九五二爻,动变而成鼎卦。〕

景业说:“王为天子,无复下期,岂得不终于其位!”高洋大刨,于发兵晋阳。

高德政记录在邺城的诸事,一条条进于高洋,高洋令左右陈山提驰驿带着事条,并密书与杨愔。当月,陈山提至邺城,杨愔即召太常卿邢邵商议造仪注,秘书监魏收草九锡、禅让、劝进诸文;引魏宗室诸王入北宫,留于东斋。甲寅,东魏进高洋位相国,总百揆,备九锡。高洋行至前亭,所乘的马忽倒,意甚厌恶,至平都城,不再肯前进。高德政、徐之才苦请说:“陈山提先去,恐其漏泄。”

当即命司马子如、杜弼驰驿续入,观察物情。司马子如等人至邺城,众人以事势已决,无敢异言。高洋至邺城,召民夫带筑具集城南。高隆之请示问:“用这些人做什么﹖”

高洋作色说:“我自有事,君想要问干什么!想要族灭吗!”高隆之谢而退。于是作圜丘,备法物。

丙辰,司空潘乐、侍中张亮、黄门郎赵彦深等求入宫启事,东魏孝静帝在昭阳殿见他们。张亮说:“五行递运,有始有终,齐王圣德钦明,万方归仰,愿陛下远法尧、舜。”

静帝敛容说:“此事推挹已久,谨当逊避。”又说:“若这样,须作制书。”

中书郎崔劼、裴让之说:“制书已作好。”命侍中杨愔进呈而上。东魏主既署,说:“居朕何所﹖”

杨愔对答说:“北城别有馆宇。”乃下御坐,步就东郎,咏范蔚宗后汉书赞说:“献生不辰,身播国屯,终我四百,永作虞宾。”所司请发,帝说:“古人念遗簪弊履,朕想要与六宫道别,可以吗﹖”

高隆之说:“今日天下犹是陛下之天下,况在六宫。”静帝步行入后宫,与妃嫔已下道别,举宫皆哭。赵国李嫔诵陈思王曹植诗说:“王其爱玉体,俱享黄发期。”

直长赵道德以车一乘等侯于东合,帝登车,赵道德上前抱皇帝,静帝叱之说:“朕自畏天顺人,为何一个奴敢逼人如此!”赵道德犹不下。出云龙门,王公百僚拜辞,高隆之洒泣。于是进入北城,居司马子如南宅,遣太尉彭城王元韶等人奉玺绶,禅位于齐。

戊午,齐王即皇帝位于南郊,大赦,改元天保。自魏敬宗以来,百官绝禄,至是开始恢复发放俸禄。己未,封东魏主为中山王,待以不臣之礼。追尊齐献武王为献武皇帝,庙号太祖,后改为高祖;文襄王为文襄皇帝,庙号世宗。辛酉,尊王太后娄氏为皇太后。乙丑,降魏朝封爵有差,自高欢起兵以来的诸勋贵宣力霸朝及西南投化的人,不在降爵之限。

(北齐这个政权的建立之初,就很勉强,高欢建立的功绩远没有曹操那么大,高洋更是毫无政绩和战功可言,北齐政权注定短命。)

2、三吴形盛之地被抢杀一空

文成侯萧宁起兵于吴,有军队万人,己巳,进攻吴郡;行吴郡事侯子荣逆击,杀了他。萧宁是萧范的弟弟。侯子荣借机纵兵大掠郡境。

自晋氏渡江,三吴最为富庶,贡赋商旅,皆出其地。等侯景之乱,掠金帛既尽,于是抢掠活人而当食物,有很多人被卖于北境,遗民殆尽。

这时,唯荆、益所部尚完实,太尉、益州刺史武陵王萧纪移告征镇,命世子萧圆照率兵三万受湘东王节度。萧圆照军至巴水,绎授任为信州刺史,令屯白帝,未同意其东下。

六月,辛巳,任命南郡王萧大连行扬州事。

江夏王萧大款、山阳王萧大成、宜都王萧大封自信安小道逃奔江陵。

3、齐国封王

齐主封宗室高岳等十人、功臣库狄干等七人皆为王。癸未,封弟弟高浚为永安王,高淹为平阳王,高浟为彭城王,高演为常山王,高涣为上党王,高淯为襄城王,高湛为长广王,高湝为任城王,湜为高阳王,高济为博陵王,高凝为新平王,高润为冯翊王,高洽为汉阳王。

鄱阳王萧范既卒,侯瑱前往依附庄铁,庄铁忌惮他;侯瑱内心不自安,丙戌,设诈引庄铁谋事,借机杀了庄铁,自据豫章。

寻阳王萧大心遣徐嗣徽夜袭湓城,安南侯萧恬、裴之横等击走他的军队。

齐主娶赵郡李希宗的女儿,生儿子高殷及高绍德;又纳娶段韶的妹妹。及将建中宫,高隆之、高德政想要结功贵之援,于是建言“汉妇人不可为天下母,宜重新选择美配。”齐帝不听从。丁亥,立李氏为皇后,任命段氏为昭仪,儿子高殷为皇太子。庚寅,任命库狄干为太宰,彭乐为太尉,潘相乐为司徒,司马子如为司空。辛卯,任命清河王高岳为司州牧。

4、陈霸先得冯家相助

侯景任命羊鸦仁为五兵尚书。庚子,羊鸦仁出奔江西,将赴江陵,至东莞,盗贼怀疑其藏有金钱,邀击杀了他。

魏人想要令岳阳王萧詧发哀嗣位,萧詧推辞,不接受。丞相宇文泰使荣权册命萧詧为梁王,始建台,置百官。

陈霸先修崎头古城,徙迁居住。

初,燕昭成帝逃奔高丽,命其族人冯业以三百人俘海逃奔宋国,借机留在新会。自冯业至孙冯融,世为罗州刺史,融儿子冯宝为高凉太守。高凉洗氏,世代为蛮酋,部落十余万家,有女儿,多筹略,善用兵,诸洞皆服其信义;冯融聘其女儿作为冯宝媳妇。冯融虽累世为方伯,非其土人,号令不行;洗氏约束本宗,使从民礼,每与冯宝参决辞讼,首领有犯,虽亲戚无所纵舍,于是冯氏开始得行其政。

高州刺史李迁仕据大皋口,遣使召冯宝,冯宝准备前往,洗氏制止他说:“刺史无故不应召太守,必想要诈君共同造反。”

冯宝说:“何以知道﹖”

洗氏说:“刺史被召援台,却称有疾,铸兵聚众而后召君;此必想要质君以发君的兵,愿且无往以观其变。”数日后,李迁仕果然造反,遣主帅杜平虏领兵入灨石,建城鱼梁以逼南康,霸先命周文育攻击他。洗氏对冯宝说:“杜平虏,是骁将,如今入灨石与官军相拒,短时间势未得还,李迁仕在州,无能为。君若自往,必有战斗,宜遣使卑辞厚礼告诉他说:'身未敢出,想要遣妇参。’对方听说后,必喜而无备。我将千余人,步担杂物,唱言输赕,得至栅下,击破他是必然的。”冯宝听从。李迁仕果然不设防备,洗氏袭击,大破李迁任军队,李迁仕逃走保宁都。文育也击走杜平虏,据其城。

洗氏与陈霸先会于灨石,还,对冯宝说:“陈都督非常人,甚得众心,必能平贼,君宜厚礼资助他。”

湘东王萧绎任命陈霸先为豫州刺史,领豫章内史。

(人的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无论你出身贫穷还是贵族,只要你足够坚强,毅力坚韧,时代潮水涌过你的时候,总会带着你上到浪尖,跨过高峰。儒家说的修身以俟,大概就是这种情况。陈霸先是个典型,冯宝一家人的命运也算是曲折传奇。)

5、战斗意志和战斗决心

辛丑,裴之横攻稽亭,徐嗣徽击走他。

秋,七月,辛亥,北齐立东魏孝静帝的女儿世宗妃元氏为文襄皇后,宫称静德宫。又封世宗儿子高孝琬为河间王,高孝瑜为河南王。乙卯,任命尚书令封隆之录尚书事,尚书左仆射平阳王高淹为尚书令。

辛酉,梁王萧詧入朝于魏。

初,东魏遣派仪同武威人牒云洛等人迎鄱阳王世子萧嗣,命他镇皖城。嗣未来得及出行,任约大军至,牒云洛等人引军而去;萧嗣于是失外援,出战,败死。任约于是略地至湓城,寻阳王萧大心遣司马韦质出战而败,帐下犹有战士千余人,大家都劝萧大心走保建州;萧大心不能采用,戊辰,以江州降任约。先是,萧大心命太子洗马韦臧镇守建昌,有甲士五千,听闻寻阳不守,想要率众投奔江陵,未出发,为麾下所杀。韦臧是韦粲的儿子。

(大势之下,博弈的参与者就会突然增多,主帅和主帅,主帅和自己的部下,主帅和对方的部下,以及突然加入的新参与者,你在这之中全都要防着,多方博弈,一方入局,形势就会突然转变。萧大心没有决战之志,底下的人就会有各种心思,多方博弈,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变成对手,韦臧的结局是他不能判明形势,大意就是没有准备的上阵,活下来的全是运气,死是常态。)

于庆略地至豫章,侯瑱力屈,投降他,于庆送侯瑱于建康。侯景因为侯瑱同姓,待他较好,留其妻子及弟弟为人质,派遣侯瑱随于庆出征彭蠡湖南诸郡,任命侯瑱为湘州刺史。

初,巴山人去黄法氀,有勇力,侯景之乱,纠合徒众保卫乡里。太守贺诩下江州,命黄法鳓监郡事。黄法鳓屯军新淦,于庆自豫章分兵袭击新淦,法鳓兵败。陈霸先命周文育进军击于庆,黄法鳓引兵会师。

邵陵王萧纶听闻任约将至,命司马蒋思安将精兵五千袭击他,任约的军队溃败;蒋思安不设防备,任约收兵袭击他,蒋思安败走。

(战斗意志要很强,才能敢于杀回马枪,而回马枪往往非常有效。)

湘东王萧绎改宜都为宜州,任命王琳为刺史。

当月,任命南郡王萧大连为江州刺史。

6、西魏攻击北齐

西魏丞相宇文泰借口齐主称帝,率诸军讨伐他。以齐王元廓镇陇右,征秦州刺史宇文导为大将军、都督二十三州诸军事,屯咸阳,镇关中。

益州沙门孙天英率徒数千人夜里进攻州城,武陵王萧纪与他交战,斩杀他。

邵陵王萧纶大修铠仗,将征讨侯景。湘东王萧绎厌恶这事,八月,甲午,派遣左卫将军王僧辩、信州刺史鲍泉等人率舟师一万东逼江、郢。声言拒止任约,且说迎邵陵王萧纶还江陵,授以湘州。

齐主初立,励精为治。赵道德有事托人请黎阳太守清河人房超帮忙,房超不发书信,棓杀其使者;齐主高洋称善,命守宰各设棓以诛请托的使者。很久后,都官中郎宋轨上奏说:“若受使请贿,犹致大戮,亲身去枉法,何以加罪!”北齐这才撤罢。

(中国文人互相请托是建立关系的一个路径,有的时候,其实没有什么事,也要想办法去请人帮个忙,通过这样的方式建立一些关系,这其中的学问,民间叫厚黑学,市场上叫公关学。然而乱世这样的请托,必然带来的是战斗力的下降,所以高洋推广了房超的做法,高洋这种人喜欢杀人立威,不足学。)

司都功曹张老上书请定齐律,诏右仆射薛琡等人取魏时的麟趾格,更改讨论损益。

齐主简练六坊之人,每一人必当百人,任其临陈必死,然后取用,称为“百保鲜卑”。又精简选出华夏人中有勇力绝伦的人,称为“勇士”,以备边要。

始立九等之户,富的人交税用钱,贫穷的人交税劳役抵。

九月,丁巳,西魏军出发长安。

7、萧纶被萧绎追赶投降北齐

王僧辩大军至鹦鹉洲,郢州司马刘龙虎等人暗中送人质给王僧辩,邵陵王萧纶听闻后,遣其儿子威正侯萧礩领兵攻击刘龙虎,刘龙虎战败,投奔于王僧辩。萧纶以书责王僧辩说:“将军前年杀人之侄,今年伐人之兄,以此求荣,恐天下不同意!”

王僧辩送书于湘东王萧绎,萧绎命令进军。辛酉,萧纶集其麾下于西园,涕泣说道:“我本无他,志在灭贼,湘东常认为我与他争帝,立马来讨伐。今日想要守则交绝粮储,想要战则取笑千载,不容无事受缚,当于下流避他。”

麾下壮士争请出战,萧纶不听从,与萧礩自仓门登舟北出。僧辩入据郢州。萧绎任命南平王萧恪为尚书令、开府仪同三司,世子萧方诸为郢州刺史,王僧辩为领军将军。

萧纶遇镇东将军裴之高于道路中,裴之高的儿子裴畿掠其军器,萧纶与左右轻舟逃奔武昌涧饮寺,寺僧法馨藏匿萧纶于岩穴之下。萧纶长史韦质、司马姜律等人听闻萧纶尚存,驰往迎接他,劝说七栅流民以求粮仗。纶出营巴水,流民八九千人依附他,稍收散卒,屯于齐昌。遣使请和于齐国,齐国任命萧纶为梁王。

8、宇宙大将军

湘东王萧绎改封皇子萧大款为临川王,萧大成为桂阳王,萧大封为汝南王。

癸亥,魏军至潼关。

庚午,齐主到晋阳,命太子高殷居凉风堂监国。

南郡王萧大连的中兵参军张彪等人起兵于若邪山,攻破浙东诸县,有众数万。吴郡人陆令公等劝说太守南海王萧大临前往依附他,萧大临说:“张彪若成功,不靠我的力;如其桡败,以我自解,不可前往。”

任约进寇西阳、武昌。

当初,宁州刺史彭城人徐文盛募兵数万人讨侯景,湘东王萧绎任命为秦州刺史,命他领兵东下,与任约遇于武昌。萧绎任命庐陵王萧应为江州刺史,任命徐文盛为长史行府州事,督诸将拒战。萧应是萧续的儿子。

邵陵王萧纶引齐兵未至,移营马栅,距西阳八十里,任约听闻后,遣仪同叱罗子通等人领铁骑二百袭击他,萧纶没有设防备,策马逃亡而走。这时湘东王萧绎亦与齐连和,所以齐人观望,不助萧纶。定州刺史田祖龙迎萧纶,萧纶认为田祖龙为萧绎所厚,担心为他所抓,重新归齐昌。行至汝南,西魏所署汝南城主李素,萧纶的故吏,开城接纳他,任约于是占据西阳、武昌。

裴之高率子弟部曲千余人至夏首,湘东王萧绎召他,任命为新兴、永宁二郡太守。又任命南平王萧恪为武州刺史,镇武陵。

初,邵陵王萧纶以衡阳王萧献为齐州刺史,镇齐昌,任约攻击抓获他,送建康,杀掉。萧献是萧畅的孙子。

乙亥,进侯景位相国,封二十郡,为汉王,加殊礼。

岳阳王萧詧还襄阳。

黎州平民攻刺史张贲,张贲弃城逃走。州民引氐酋北益州刺史杨法琛占据黎州,命王、贾二姓到武陵王萧纪请杨法琛为刺史。萧纪深加责备,囚杨法琛质儿子杨崇顒、杨崇虎。冬,十月,丁丑朔,杨法琛遣使附西魏。

己卯,齐主至晋阳宫。广武王高长弼与并州刺史段韶不和协,齐主将到晋阳,高长弼进言于齐帝说:“段韶拥强兵在彼,恐不如人意,岂可径往投之!”齐帝不听。既至,把高长弼的话告诉他,说:“如君忠诚,人犹有谗,况其余乎!”高长弼,高永乐弟弟。乙酉,任命特进元韶为尚书左仆射,段韶为右仆射。

乙未,侯景自加宇宙大将军、都督六合诸军事,以诏文呈皇上。皇上惊讶说:“将军怎么有宇宙之号!”

立皇子萧大钧为西阳王,萧大威为武宁王,萧大球为建安王,萧大昕为义安王,大挚为绥建王,大圜为乐梁王。

解读:南梁之乱,生灵涂炭,而人的本性也各自显现,每一个人平时的功课如何,这个时候就是大考,一考定生死!

萧家这些不肖子弟,争着卖国求荣,拿国家民族的苦去交换自己的私利,子侄之间如临大敌。反而陈霸先这类人凭着纯粹的赴救国难之心,成为民众的信心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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