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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通鉴(584)一代英主李世民崩

读通鉴(584)一代英主李世民崩

1、李世民无奈地相信了命运

癸酉,特进宋公萧瑀卒,太常议諡称“德”,尚书议諡为“肃”。上说:“諡这东西,行为的轨迹,当得其实,可諡称为'贞褊公’。”

儿子萧锐继嗣,娶皇上女儿襄城公主。皇上想要为她建府第,公主坚决推辞,说:“妇事舅姑,当朝夕侍侧,苦居别第,所阙多了。”皇上于是命在萧瑀府第而营建。

皇上认为高丽困弊,商议在明年发三十万众,一举灭掉他们。有人认为大军东征,须准备几年的粮草,不是牛畜乘所能载,应该准备舟舰搞水运。隋末剑南独无寇盗,属者辽东之役,剑南再次不预及,其百姓富庶,应该命他们造舟舰。皇上听从。

秋,七月,遣右领左右府长史强伟到剑南道伐木造舟舰,大者或长百尺,其广半之。别遣使行水道,自巫峡抵江、扬,趣莱州。

庚寅,西突厥相屈利啜请帅所部从讨龟兹。

初,左武卫将军武连县公武安李君羡当值玄武门,时太白屡次白昼看见,太史占卜说:“女主昌。”民间又传秘记说:“唐三世之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皇上厌恶这事。正好与诸武臣宴宫中,行酒令,命各人说自己小名。李君羡自言名五娘,皇上愕然,借机笑着说:“何物女子,像你这样勇健!”

又因李君羡官称封邑皆有“武”字,深恶这事,后出为华州刺史。有布衣人员道信,自言能绝粒,晓佛法,李君羡深信他,数次相从,屏退其他人说话。御史上奏李君羡与妖人交通,图谋不轨。壬辰,李君羡坐诛,籍没其家。

皇上密问太史令李淳风:“秘记所云,真有这些事吗﹖”

李淳风对答说:“臣仰稽天象,府察历数,其人已在陛下宫中,为亲属,自今不过三十年,当王天下,杀唐子孙差不快尽,其兆既成。”

皇上说:“疑似的人全部杀掉,怎么样﹖”

李淳风对答说:“天之所命,人不能违。王者不死,只不过多杀无辜。且自今往三十年,其人已老,庶几颇有慈心,为祸或浅。今惜使得而杀掉,天或生壮的人肆其怨毒,恐陛下子孙,无遗类了!”皇上于是停止。

(这是一段公案,史书里这么写的,这就有真实性,李淳风留存于世上一本《推背图》,都是预言,李世民杀了李君羡,一直是后世大儒特别遗憾的事。杀不该杀的人,而留大祸根,占星卜相,这些东西就是乱国之根源,李淳风这种胡言乱语之徒之所以有市场,李世民竟然不杀他们有关,以致于武则天在后宫而得大位,为何,“女主昌”杀了李氏之子弟为何,预言说要杀!天下人不敢反抗,为何?前面有预言在,这是天命所归。)

2、房玄龄的功绩

司空梁文昭公房玄龄留守京师,疾笃,皇上征赴玉华宫,肩舆入殿,至御座侧才下,相对流涕,并留在宫里,听闻其小愈则喜形于色;加剧则忧悴。房玄龄对诸儿子说:“我受主上厚恩,如今天下无事,唯东征未已,群臣莫敢劝谏,我知而不言,死有余责。”于是上表劝谏,认为:“老子说:'知足不辱,知止不殆。’陛下功名威德亦可足了,拓地开疆亦可止了,且陛下每决一重囚,必令三覆五奏,进素膳,止音乐者,重人命。如今驱无罪的士卒,委之锋刃之下,使肝脑涂地,独不足可怜他们吗!假如让高丽违失臣节,诛杀他们也可;侵扰百姓,灭掉他们也行;他日能为中国患,除掉也罢。如今无此三条而坐烦中国,内为前代雪耻,外为新罗报仇,岂非所存者小,所损者大吗!愿陛下许高丽自许,焚陵波之船,罢应募之众,自然华、夷庆赖,远肃迩安。臣旦夕入地,傥蒙录此哀鸣,”玄龄儿子房遗爱娶皇上女儿高阳公主,皇上对公主说:“他病笃如此,尚能忧我国家。”皇上亲自临视,握手与诀,悲不自胜。癸卯,薨。

柳芳说:房玄龄佐太宗定天下,一直终于相位,一共三十二年,天下号称他为贤相;然而无迹可寻,德就是最高的。所以太宗定祸乱而房、杜不言功。王、魏善谏诤而房、杜让其贤,英、卫善将兵而房、杜行其道,理致太平,善归人主。为唐代的忠臣,是特别厉害的!

八月,己酉朔,有日食。

3、出兵西域

辛未,遣左领军大将军执失思力出金山道击薛延陀余寇。

九月,庚辰,崑丘道行军大总管阿史那社尔攻击处月、处密,击破他们,余众全部投降。

癸未,薛万彻等人讨伐高丽还京。万彻在军中,使气陵物,裴行方奏其怨望,坐除名,流放象州。

己丑,新罗上奏为百济所攻,破其十三城。

己亥,任命黄门侍郎褚遂良为中书令。

强伟等人征发民众造船,劳役涉及山獠,雅、邛眉三州獠人造反。壬寅,派遣茂州都督张士贵、右卫将军梁建方发陇右、峡中兵二万余人以攻击他们。蜀人苦于造船的劳役,有人乞求拿钱雇潭州人造船;皇上同意。州县督迫严急,民众至卖田宅、鬻子女不能供给,谷价踊贵,剑外骚然。上听闻后,派遣司农少卿长孙知人骑快马前往视察。长孙知人上奏称:“蜀人脆弱,不耐劳剧。大船一艘,庸绢二千二百三十六匹。山谷已伐之木,挽曳未毕,又征船庸,二件事一起集中来,民众不能堪,宜加存养。”皇上于是敕潭州船庸皆从官给。

冬,十月,癸丑,车驾还京师。

回纥吐迷度兄长的儿子乌纥蒸杀了其叔母。乌纥与俱陆莫贺达官俱罗勃,皆是突厥车鼻可汗的亲戚,一起谋杀吐迷度以归车鼻。乌纥夜里引十余骑兵袭吐迷度,杀了他。燕然副都护元礼臣命人引诱乌纥,许诺上奏任命为瀚海都督,乌纥轻骑到元礼臣处谢恩,元礼臣抓了他而斩杀,上报皇上听闻。皇上担心回纥部落离散,派遣兵部尚书崔敦礼前往安抚他们。过了很久,俱罗勃入京见皇上,皇上留下不遣回。

阿史那社尔既击破处月、处密,引兵自焉耆之西地逼龟兹北境,分兵为五道,出其不意,焉耆王薛婆阿那支弃城逃奔龟兹,保其东境。阿吏那社尔遣派军队追击,擒而斩杀,立其堂弟先那准为焉耆王,使修职贡。龟兹大震,守将多弃城逃走。社尔进屯碛口,距离其都城三百里,派遣伊州刺史韩威率千余骑兵为前锋,右卫将军曹继叔在其后。至多褐城,龟兹王诃利布失毕、其相那利、羯猎颠率众五万军队拒战。锋刃才交接,韩威引兵假装后退,龟兹举众追击,行三十里,与曹继叔大军合。龟兹惧怕,准备退却,曹继叔乘势进击,龟兹军队大败,逐北八十里。

甲戍,任命回纥吐迷度儿子前左屯卫大将军婆闰为左骁卫大将军、大俟利发、瀚海都督。

十一月,庚子,契丹率窟哥、奚帅可度者一起率所部内属。任命契丹部为松漠府,任命窟哥为都督;又任命其别帅达稽等部为峭落等九州,各以其辱纥主为刺史。在奚部设置饶乐府,任命可度者为都督;又任命其别帅阿会等部为弱水等五州,亦各任命其辱纥主为刺史。辛丑,置东夷校尉官于营州。

十二月,庚午,太子为文德皇后作大慈恩寺成。

4、郭孝恪战死

龟兹王布失毕既败,走保都城,阿史那社尔进军逼城,布失毕轻骑西走。社尔攻拔其城,命安西都护郭孝恪守城。沙州刺史苏海政、尚辇奉御薛万备率精骑兵追布失毕,行六百里,布失毕窘急,保拨换城,阿吏那社尔进军攻了四旬,闰月,丁丑,攻拔,擒布失毕及羯猎颠。那利脱身逃走,暗中引西突厥的军队并其国兵万余人,袭击郭孝恪。郭孝恪营于城外,龟兹人有报告的,郭孝恪不以为意。那利突然而至,郭孝恪率所部千余人将入城,那利之众已登城,城中降胡与他们相呼应,共同攻击郭孝恪,矢刃如雨,郭孝恪不能敌,准备再次出城,死于西门。城中大扰,仓部郎中崔义超召募得二百人,卫军资财物,与龟兹战于城中,曹继叔、韩威亦营于城外,自城西北隅攻击。那利经宿才退,斩首三千余级,城中始定。后旬余日,那利复引山北龟兹万余人逼进都城,继叔逆击,大破其军,斩首八千级。那利单骑逃走,龟兹人抓了他,以送军门。

阿史那社尔前后破其大城五,遣左卫郎将权祗甫到诸城,开示祸福,皆相帅请降,一共得七百余城,虏男女数万口。阿吏那社尔于是召其父老,宣国威灵,谕以伐罪之意,立其王的弟弟叶护为王;龟兹人大喜。西域震骇,西突厥、于阗、安国争馈送驼马军粮,社尔勒石纪功而还。

戊寅,任命崑丘道行军总管、左骁卫将军阿史那贺鲁为泥伏沙鉢罗叶护,赐以鼓纛,使招讨西突厥那些未臣服的人。

癸未,新罗相金春秋及其儿子金文王入京见皇上。金春秋是金真德的弟弟。皇上任命金春秋为特进,金文王为左武卫将军。金春秋请改章服从中国,内出冬服赐给他。

二十三年(己酉、469

春,正月,辛亥,龟兹王布失毕及其相那利等至京师,皇上责让而释放他们,任命布失毕为左武卫中郎将。

西南徒莫祗等蛮内附,在其地为傍、望、览、丘四州,隶朗州都督府。

上因突厥车鼻可汗不入朝,遣派右骁卫郎将高侃发回纥、仆骨等兵袭击他们。兵入其境,诸部落相继来投降。拔悉密吐屯肥罗察降,以其地置新黎州。

5、李世民崩,年53

二月,丙戌,置瑶池都督府,隶安西都护;戊子,任命左卫将军阿史那贺鲁为瑶池都督。

三月,丙辰,置丰州都督府,拿出燕然都护李素立兼都督。

去冬旱,至现在开始下雨。辛酉,皇上力疾至显道门外,赦天下。丁卯,敕太子于金液门听政。

夏,四月,乙亥,皇上行幸翠微宫。

皇上对太子说:“李世积才智有余,然你与他无恩,恐不能怀服。我如今黜了他,若其即行,等我死,你于后用为仆射,亲任他;若徘徊顾望,当杀他。”

五月,戊午,任命同中书门下三品李世积为叠州都督;李世积受诏,不至家而去。

(李世民处理李世积这事也是败笔,李世积为利而动,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托天下之事。)

辛酉,开府仪同三司卫景武公李靖薨。

皇上苦利增剧,太子昼夜不离侧,有时累日不食,发有变白的情况。皇上流泪说:“你能孝爱如此,我死何恨!”丁卯,疾笃,召长孙无忌入含风殿。上卧着,引手扪长孙无忌的脖子,长孙无忌哭,悲不自胜;皇上竟不得有所言,于是令长孙无忌出门。己巳,再召长孙无忌及褚遂良入卧内,对他们说:“朕如今全部以后事付公辈。太子仁孝,公辈所知,大力辅导他!”

对太子说:“长孙无忌、诸遂良在,你勿忧天下!”

又对禇遂良说:“长孙无忌尽忠于我,我有天下,多有其力,我死,勿令谗人间他。”并且下令禇遂良草遗诏。有顷,皇上53岁崩。

太子拥长孙无忌颈,号恸将绝,长孙无忌揽涕,请处分众事以安内外,太子哀号不已,长孙无忌说:“主上以宗庙社稷付殿下,岂得效匹夫唯哭泣!”于是秘不发丧。庚午,长孙无忌等人请太子先还,飞骑、劲兵及旧将皆跟从。辛未,太子入京城;大行御马舆,侍卫如平日,继太子而至,顿於两仪殿。以太子左庶子于志宁为侍中,少詹事张行成兼侍,以检校刑部尚书、右庶子、兼吏部侍郎高季辅兼中书令。壬申,发丧太极殿,宣遗诏,太子即位。

军国大事,不可停阙;平常细务,委之有司。诸王为部督、刺史的人,全都听任奔丧,濮王李泰不在来京的名单里。罢辽东之役及诸土木之功。四夷之人入仕于朝及来朝贡的数百人,闻丧皆恸哭,翦发、剺面、割耳,流血洒地。

6、高宗李治即位

六月,甲戌朔,高宗即位,赦天下。

丁丑,任命叠州都督李积(避李世民的“世”改为李积)为特进、检校洛州刺史、洛阳宫留守。

(李治这人没有什么权谋,提拔太快也没有恩。)

先是,太宗有二个名字,下令天下不连言的勿回避;至这时,开始改官名犯先帝讳的人。

癸未,任命长孙无忌为太尉,兼检校中书令,知尚书、门下二省事。长孙无忌固辞知尚书省事,皇帝同意,还是下令以太尉同中书门下三品。癸巳,任命李积为开府仪同三司、同中书门下三品。

阿史那社尔这次击破龟兹,行军长史薛万备请因兵威劝说于阗王伏闍信入朝,社尔听从。秋,七月,己酉,伏闍信随薛万备入朝,诏入谒梓宫。

八月,癸酉,夜,地震,晋州尤甚,压杀五千余人。

庚寅,葬文皇帝于昭陵,庙号太宗。阿史那社尔、契苾何力请杀身殉葬,皇上遣人谕以先旨不许。蛮夷君长为先帝所擒服的颉利等十四人,皆琢石为其像,刻名列于北司马门内。

丁酉,礼部尚书许敬宗奏弘农府君庙应毁,请藏主于西夹室,听从。

九月,乙卯,任命李积为左仆射。

解读:李世民53岁病死,在帝王中不算长寿。李世民死后,一些外族名将要殉身共赴,说明大唐对外族施恩极大,李世民在处理后事上留下两个重大的遗憾,一是那些占星术士搞预言,他没有能及时制止,以至于一件事被传成天下共识。二是李世积这样人的安排上,没有远见,大唐这个阶段,忠臣还有一批,朝中也并非除了李积就不能转,李世民将其逐出京城,李治却不能领会其中妙处。这两个错误都是致命的!

李世积这种人只看利,跟谁利大就马上转向,李世民这样的大人物,在处理人事上也犯错误,何况天下的普通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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