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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夏夜听涛声

20106初,我有机会飞到海南,到了三亚。白天,在亚龙湾,踏着银白的沙滩,看了湛蓝的大海,幸福感油然而生。

夜晚,在山海天大酒店,共饮了两瓶白酒,有酒兴而无醉意,恰到好处。乘车回到住处,那是一栋三亚市区临海的房子,洗洗就睡下了。

1.夜里醒来,是被阵阵似城市滚滚车流声唤醒。看看手机上的显示,不过凌晨1点多钟。于是我走上四楼的阳台,房子几米之外一条马路,并没有多少车辆经过呀。几分钟之内,才有一二出租车飞驰而过。

原来是大海的声音!涛声阵阵,不正像我生活过的大北京、大武汉的车流声吗?大海呀,你像一个可爱的人儿,在这样凉爽的夜晚,用你特有的韵律声,把我这远方的客人逗弄醒来。

夜里看海听涛,没有旁人的打扰,如一对恋人。我们依偎在一起,可以静听对方的心跳,可以彼此用温柔的目光凝视,满眼是欣赏和爱恋。不开亮灯,站在阳台之上,就这样久久地看海。

近处几盏路灯吐出黄色的光,而大海则是无边的黑色,天也是墨色。如果不是远处海岛上有灯火闪烁,如果不是海中有几个红色的航标灯,真是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

2. 到了三亚,到处可以见到“椰风”“海韵”的词汇,或者是镶嵌在酒店的名字之中,或者跃入各种宣传标语中。海堤上到处可见高大的椰子树,如一排排哨兵护卫着堤岸。海的声音,需要静下心来听,那是有韵律的音乐,有节奏的诗歌。

记得诗人写过这样的话: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最初我是从大学生交来的作业上看到的。本来不在意,后来发现几个学生都引用了这句,才注意到海子的语言魅力了。但是,我并不关注当代诗人,也无心追问这句诗歌的语境。

眼下是6月,过了春入了夏。三亚没有冬天,四季都是春暖花开。今夜,我面朝大海,听海在呼吸,听海在吟唱,我的心花也在悄悄开放……

3.记得儿时从收音机上听到的歌曲《大海呀,故乡》,很舒缓的节奏,很感人的歌词: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大海呀大海,就像妈妈一样。海风吹呀,海浪涌,随我漂流到四方……”

岁月如水在冲刷,记忆中的歌词渐渐模糊了,我记得不太真切。但是那首歌让我心动,让我暗暗地迷恋上大海。于是,我盼望着有一天走近大海,如同投入母亲的怀抱,闻到母亲身上熟悉的气息,寻找那份亲情般的温馨。

生物学告诉我们,大海是生命起源的地方,大海是人类共同的母亲。没有错,对海的爱恋,就是对我们生命的爱。

4.但是,对于生长在大别山区的孩子我而言,大海太遥远,山外的世界也如同谜团,一直让我睁大着张望的双眼。

和水的亲近,却不因为远离大海而生分。乡间的池塘,曾经是孩子们的天然游泳池。虽然多少生活废水在其中,但是那时池塘的水依然算干净。

对我这个生长在湖北的孩子,从看村口的小池塘,看闻一多故居门前的望天湖,看滚滚长江,看静谧的东湖,看浪漫的西湖,看古老的大运河,到今天来看祖国最南端的大海,我的世界总在不断展开新的画卷。

5.在这样的夏夜里,我坐在卧室的小茶几旁,蹑手蹑脚插上笔记本电脑。关上灯,借着电脑屏幕的微光,我一边感受着大海,一边感受着来自心底的声音,让文字自然地在键盘上流淌出来。

夜晚,是无法看清大海的真面目,那就好好听海吧。听大海的心跳,听大海的歌唱,听大海和我们人类共有的生命体验……

海浪声声,一阵阵,此起彼伏,在无边的天和地的黑幕中翻腾。感受南海的潮涌,我的心潮也和着这样的海浪节律汹涌澎湃。

6.心胸如大海一般广阔,这样的比喻我们很熟悉。一想到这里,我们就该多听听海,还要多学学大海的气度和精神。

如果说海浪的汹涌如巨兽在怒吼,有时候难免让人有些惊悚;那么白天抬眼看看蓝蓝的大海宽阔无边,那狭隘的私利就该从心底清除;学着做一个拥有博大爱心的人,那该是多么干净的人生,多明亮的人生呀!

听着阵阵涛声,如同静听大海的心跳,感受大海的激情。

7.如果小时候我们愿意把大海比作母亲的话,那么成人之后的我们,更愿意把大海比作恋人,或者比作爱人。

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浪漫情怀,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青春潮涌,每个女人都有自己博大的心胸,尽可能地包容着爱人和孩子,还要包容双方的老人。男人无法理解女人的很多人生经历。

生命如潮涌,浪涛一阵接着一阵,总在考验着女人们。从少女到人妇,从女人到母亲,从小媳妇到老太婆,生命中如许的种种变化,女人总以她那温柔的外表下无法破解的刚强来应对……

8.听着不远处,传来海涛有节奏的高音和低音,我在近距离地感受大海,也在用心近距离地感受生活中的大爱,感受人生的幸运与幸福。

妻说,这次到海南,我应该带个相机,拍下一些照片,留着回忆。其实,我不在乎相机的有无,当我们常常面对无数的照片之时,意义似乎并不大。而我对自己的文字多少有几分自恋。我也知道,很多的感受必须及时记录,否则过后散落如花瓣,再难寻觅了。

9.在这样的夜晚,我被海浪无意之间叫醒了,也正好借着这样的机会,面朝大海,写下此时此刻对海的爱恋,对人生的体验。

我终于走近了大海,如此兴奋地看到了蔚蓝的大海,如此真切地聆听大海的涛声,如此激情勃发地迷恋着大海……

大海呀,在这样的静夜里,听着你均匀的呼吸声,我是不是又一次恋爱了?今夜我和大海有个约会,无心入睡,心是如此近呀,情是如此真呀……

(注:初稿于2010年6月6日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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