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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的消失
一棵树的消失
陈德平
  陈德平

  随着春天的到来,家中窗前的花坛里那棵枇杷树在经历了一个冬天后,又变粗长高了许多,原先有些灰蒙蒙的宽阔墨绿色叶子一下鲜亮起来,并从中悄悄抽出新枝,延伸出片片毛茸茸的嫩叶,越发挺拔俊逸。每天向窗外望去,看着它天天长大,心里就像春风吹过。

  这棵枇杷树是去年的春天从花坛中长出来的。那是我曾把吃过的枇杷核埋进了花坛,谁知第二年竟一下从地上冒出了数株枇杷树,这让我无比惊喜。它们晃动着嫩绿的小叶子,在阳光下泛着光,十分可爱。但不久却被小区的花木工割草时铲除了,不知是其疏忽了,还是有意留下的,当我发现时只剩下这棵枇杷树还孤零零地立在草地上。为了不让其再遭厄运,我特意搬来几块砖头把小树围起来。以后枇杷树果然没再遭侵害,在平安中渐渐往上蹿,又长出了多片叶子,树身也变得结实了。

  夏日里,我把旁边渐渐遮挡住它的芭蕉叶剪除,让其有充足的阳光照射。到了秋天,枇杷树已牢牢地扎在泥土里了,只掉落了两片叶子。在随后的冬天中,尽管有时被白雪覆盖,仍坚强地挺立着。今年春回大地时,枇杷树迫不及待地抖落掉身上的尘埃,快速换上了新装,更是容光焕发,充满生机。我每天上下班时,都要走到它身旁打量一番。看着那股长势壮盛的劲,我想,假以时日,这棵枇杷树很快就会长成大树了。我仿佛已见到了在暖风的吹拂下,繁茂的枝叶间透出的颗颗金黄色枇杷。

  可是就在我期盼着枇杷树快快长大的时候,也有人觊觎上了它。我不知道这双眼睛来自于小区内,还是小区外?但一个“计划”在我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正在付诸实施。在一个双休日的早上,当我拉开窗帘,目光向窗外移去,蓦然发现枇杷树不见了,心不由一惊,急忙推门走向花坛细瞧,在原先长着枇杷树的地方,只留下被挖过的松软新土,地上残留着一根新枝和几片新叶,已软软的,没有了气色。明显由于起树时仓促慌乱,折断了新枝。此时,我呆呆地站立着,为挖树者的行为而愤然,为没有保护好小树而懊丧,为失去小树而怅然。我遍寻小区,也不见枇杷树的踪影。问花木工,他也惊讶:“这棵小树已长得很大了,我看见肯定会阻止的。”我知道,枇杷树回不来了。

  在枇杷树被挖走的那些日子,每次向窗外望去,看到有些落寞的花坛,我的心也空落落的。时常会想它流落到了哪里,还安好吗,长得怎样了?想起以前家里有一棵铁树,因久放屋中,叶子有些泛黄,我从盆中取出种到了屋外的花坛上,有了充足的阳光和土地的滋润,铁树很快抽出新枝,变得油亮发青。可当我正要再次把其移植盆内时,发现铁树已不翼而飞……

  这些年来热衷于养花种树的人与日俱增,生态意识的增强和美化环境本是好事,但随意悄悄地挖走他人或公共绿化地带的树木据为己有,那已不是一件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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