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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忆当年月圆时
又到中秋
犹忆当年月圆时

 

  ■讲述人 吕洪峰

  难忘片断

  小姨回家时,吃着我做的烂面烧饼,说是吃出了妈妈的味道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遥望台北永和,小姨,您还好吗?

  去年今日,小姨还有姨夫相伴,今年却是天上人间,孤苦一人。又到中秋月圆时,我们海峡相隔,只靠书信往来。老母亲天天望信,接信就回,再又等着下一封。纸短情长,妈妈总是说着那句话:“小姨的信要慢慢看。”

  小姨小我妈妈四岁,八十二了。前夫与她生了三个儿子,走了。一场大火把小儿子烧死了,大儿子烧得面目全非。生活无着,小姨在一个面包房前摆了一个地摊,卖些针头线脑。大她十多岁的姨夫照顾她,他们结合了。儿子也争气,大儿子保送美国哈佛,读到博士,任大学教授。二儿子是硕士,落户美国加州。

  小姨夫真是个好人,搀扶着小姨几十年,帮着她把儿子养育成人。自1989年第一次与家人团圆,姨夫带着小姨回乡五次。最后一次是2005年5月,那年姨夫91岁。

  小姨虽然儿孙满堂,但还是一人独居。大儿子前几年肝癌去世,媳妇带着儿子回了在香港的娘家,只有过年过节回来看看她。前几年,妈妈还念叨着想去台湾看看,但是却是有心无力,老姐妹皆已暮年!

  不知谁家的窗户,飘出了烧饼的香味,想起那年小姨回家时,吃着我做的烂面烧饼,说是吃出了妈妈的味道!

  又到中秋月圆时,多想再给小姨做一回烂面烧饼,让家乡的味道陪伴着她……

  “下夜”回来

  吃月饼

  ■讲述人 曹福龙

  难忘片断

  每逢吃月饼,妈妈还总是喜欢吃脱落的月饼屑

  每当中秋月饼上市时,我总会到超市最不起眼的地方、摆着简装的扬式月饼柜上仔细瞧瞧,因为它总是带给我许多儿时的回忆。

  我兄妹四人,中秋一到,大家就盼太阳快下山,我家的惯例,中秋晚饭可以吃到月饼。吃晚饭时,妈妈就从食品罐中取出一个纸包,可能时间包得久点,那纸已透着油渍,这时兄妹四人立即围了上去,四双眼睛直盯着妈妈。分月饼时,妈妈拿来砧板,将月饼放上,然后将厨刀放在月饼中间,用眼睛瞄一瞄,看有没有半边大小,用力切下,然后再横过来一刀,月饼就成了四瓣,兄妹四人,立即每人拿一角,美美地咀嚼起来。妈妈则用厨刀将砧板上脱落的月饼皮铲起放入嘴中……

  母亲的慈爱,我们儿时很多是体会不到的,成年后想起,直叫人心酸。记得一天夜里,我被叫醒,迷迷糊糊看见兄妹都起来了。这时只见妈妈从外套口袋中取出一纸包,放到桌上,打开一看,好家伙,一只月饼!大家立即精神起来,妈妈拿来刀,就在纸上切开四瓣,大家各拿一角吃起来。妈妈将纸托起,将散落在纸上的饼皮屑倒入口中。过后知道,那时居民区经常组织居民“下夜”,也就是现在的治安巡逻。每人发一只月饼做夜餐,算是报酬。妈妈一定是忍着饥饿,将月饼带回了家。我想当时她最大的欣慰,莫过于看见自己的子女能吃到自己辛勤劳动挣来的月饼。

  当我大一点以后,有一天,居民区组织“下夜”缺人,居民区主任说:“曹家老二,长得结实,叫他来吧。”那天晚上,我睡到十点多钟,被我妈叫醒,说:“你到派出所去,跟吴主任他们下个夜。”我立即爬起来,穿上妈妈准备的一件棉外套,赶到了派出所。里面已有不少人,派出所所长将我们集中起来交代了几句。然后,每人领到一只用纸包的月饼,跟各自的居民区主任回各自辖区巡逻。我将月饼装进外套口袋,手也插进去,紧紧捂住那块月饼。我跟几个大人沿着街巷转悠了大约有两个小时,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所有“下夜”的人,没有一个人提出说吃月饼,好像没有这回事似的。巡逻结束,我跟一个邻居一路查一路就回家了。我刚敲门,屋里灯就亮了,妈妈就像没有睡觉一样,立即打开门,一把把我搂住:“乖乖,冷不冷呀?”进了屋,我就从口袋里掏出月饼,递给了妈妈,“今天派出所发的月饼!”妈妈立即说:“怎么没吃?”我说:“你不是也没吃带回来分给我们吃的吗?”妈说:“呆子,你们年轻人肚子容易饿。”说着喊起我大哥(当时两个妹妹不在家),妈妈又拿来厨刀、砧板,这次她切了半个给我,说:“你跑了半天,该吃半个。”她要把另外半个给我哥,我哥没有同意,就将剩下的一分为二,和妈妈一人一半。照例,我妈又将月饼屑用刀铲起放入嘴中……

  一人分到两只月饼

  ■讲述人 王惠芬

  难忘片断

  职工们拿到月饼时,一个个喜笑颜开

  1975年,我从胜利油田来到江苏油田参加会战。1977年的中秋节,单位领导说一定要让职工吃上月饼。

  于是,我和后勤管理员负责采购月饼。我和管理员来到邵伯老街,打听到了一家加工月饼的小作坊。这是邵伯街仅有的一家月饼加工点,前来预订月饼的单位很多。由于小作坊来不及加工,所以,按单位职工人数每人限订两只月饼。月饼是苏式的,用芝麻和糖做的馅。中秋节那天清晨,我和管理员骑着三轮车,从邵伯老街的小巷来到月饼加工点。这里早已挤满了采购月饼的人们,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才轮到我们。

  接着,我们按人数分配月饼。职工们拿到月饼时,一个个喜笑颜开。“分月饼啦!分月饼啦!”笑声回响在大院的上空,一时间,月饼的浓郁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当我们得知,单位里还有部分大吊车和大卡车司机正在前线为井队搬迁时,我们将这些司机的月饼清点装入箱内。中午,我们随同食堂为井队搬迁司机送饭的车,将月饼送到了井场。“司机同志们,你们辛苦了!我们为大家送来了月饼,每人两只,让你们尝尝鲜。祝你们中秋节快乐!”听到管理员的慰问声,司机脸上的疲惫早已烟消云散了。一位司机捧着月饼,感慨地说:“看到这圆圆的月饼,就好似回到了童年时代,回到了遥远的故乡,回到了父母亲人身边一起团聚……”司机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光阴荏苒,一晃30多年过去了。如今,超市里的月饼琳琅满目,品种繁多,家里餐桌上也摆放着各式月饼,而我却仍然留恋着那两只月饼的味道,因为,那两只月饼给江苏油田的会战职工带来了中秋节团圆的幸福与欢乐。

  中秋节的温暖

  ■讲述人 方佳节

  难忘片断

  徐老师是披着一缕月色进来的。她烫热的开水和香甜的饼子暂时止住我们几个少年想家的眼泪

  1982年那个中秋夜的记忆总是岁月里最温暖的一幕。

  那时,我们刚到县城初中读书。好不容易盼到国庆、中秋两个假期重叠,学校没课,大家真是归心似箭。可从县城到我们村庄只有一趟班车,因为很多人赶着回乡,人满为患,我们这些十一二岁的孩子自然没有挤上去。

  几个少年泪流满面,闷闷地坐在宿舍大床上。年纪最小的一位同学开始低声哭泣。

  正在这时,家住扬州的徐老师操着温软的乡音走进我们男生寝室。她是我们的班主任。高挑的身材,齐耳的短发,闪亮的眼眸里一半是慈祥,一半是严厉。她拎来两个暖水瓶和一打月饼,她进门就说:“来,孩子们,来吃。”言语间没有往日的严肃。

  徐老师那年五十二岁。柔顺的头发里开始有了很多杂乱的白丝。

  她是披着一缕月色进来的。她烫热的开水和香甜的饼子暂时止住我们几个少年想家的眼泪。

  她将我们几个围拢过来,在一张床的边沿坐定。她不停地说话,说她遥远的老家,说扬州各种美妙的小吃。她说起比老家还要遥远的美国,她唯一的女儿当时就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读书。

  她说:“这个小不点,今天是中秋节,不知道美国能不能买到月饼?”霎时,她的眼睛里有了闪亮的东西。

  那时候,我们蒙眬之中知道有个唐人街,我们纷纷说:“买得到,唐人街上有呢。”

  徐老师平息自己的情绪,岔开话题:“过节,说说好玩的事!”于是,我们谈起最近班级里发生的诸多趣事。

  我们到底谈了多久的话?只记得当时宿舍已经熄灯,可月色如水,从窗口和门里铺进来,徐老师的笑因而异常的美,异常的清晰。只记得,当时,她用纤细手指轻掸上衣前襟的一个动作,那是一点月色的轻灰,不是沙尘呢。记得她掸过之后,宿舍里的同学都笑了。她也笑了。

  我帮妈妈

  包烧饼

  ■讲述人 汪成益

  难忘片断

  帮妈妈砌灶台包烧饼

  小时候的中秋节,很热闹,除了吃月饼,家家还要包烧饼。那时候,我家住在东关街,老式的旧民居,大门面临着大街,门内有一小院。每逢中秋,总会看见妈妈在院子里围着小煤炭炉包烧饼,动作艰难,速度也很慢。我看看堆在一旁的砖头,再看看不知是从哪一年起,就码在墙旮旯里的一大堆烂木柴碎疙瘩,我想,何不用这些砖头,帮妈妈在院子里砌一个可以烧柴禾的小锅灶呢?有了这个小锅灶,就可以消灭掉这些碍眼的木柴疙瘩,多好!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妈妈,妈妈很赞成,于是我就筹备好材料,动手开工了。

  那时我还小,从来没干过这么大的“工程”,但是答应妈妈的事情,就要把它做好。记得是在那一年的中秋节前夕开工的,我还画了一张图纸,我的透视感觉蛮好,画出的图,妈妈居然看得懂。她在我的图纸上提出了不少改进的意见,我的决心更大了!搬来砖头,和好泥浆,那时可没有水泥,操起一把旧厨刀就当瓦刀用。先放灶台脚,档距不能小,小了恐怕要影响吸风拔火。在锅膛的中央排放上事先备好的旧铁条,间隔一指宽,既通风又养火。关键的部位,锅膛要宽阔,俗话说:“人要忠,火要空”。锅膛空间小,柴火挑不开,火苗撂不高,砌好的锅灶中看不中用!在锅膛的上部再放一只铁皮管,穿出墙外就当排风烟道口。就这样,在妈妈的指导帮助下,花了不到一天的工夫,锅灶就砌成功了。那一年,妈妈第一次用我砌的新锅灶炕出中秋节的圆烧饼,我心里很有成就感!

  从此以后,每逢中秋节,妈妈就用我砌的小锅灶包烧饼,我就帮妈妈炕烧饼,妈妈过去在单位食堂工作,做面食很在行,她包出来的烧饼又香又好吃。爸爸如有空闲时,尽管当他的食品质量“检验员”!炕烧饼,用的是小火,心急不起来,火大一点,烧饼外焦里不熟,火小了,火就容易熄,所以小火比大火难控制。但炕烧饼,要的又是满锅膛火,可不能只盯住锅脐中间烧,否则锅里的烧饼就会熟得不均匀。其实,我倒最喜欢春节用这小锅灶蒸馒头,蒸馒头用的是旺火,那个熊熊的烈火,蒸起馒头来才带劲!

  后来,我长大了,但每年的中秋节我照样回来帮助妈妈包烧饼,再当一回“火头军”,带上妻子和女儿,美美地吃上一顿中秋团圆饭。能用我动手砌成的小锅灶,帮助妈妈包出一年又一年的中秋节的烧饼来,我感到很自豪,因为当年我才十六岁!这个小锅灶,不但逢年过节用,就是平时,有时也会用。时间不长,码在一旁的木柴疙瘩堆越来越小,渐渐地就被消灭了,家里的堂屋也清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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