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落雪，是雅事。这一阵子，天气预报有雪，但雪总是爽约。想起年初写的一篇小文。发在这里吧。
2018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早，来得大，让人猝不及防。回过神来，看过去，满眼的小雅景致。
街头拐角的僻静处，撑一把伞，静静地在伞下，听雪。雪落在伞布上，沙——沙——沙——，似有若无。一绺儿风吹过，沙沙声就响亮些。无风时，想听声得费些劲，细听。
我家楼上的老张说，看到这么大的雪，心里激动。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雪了？他撑把伞，一个人听雪。他对我说，听着听着，好奇怪，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了。
雪天，满街满路的车子，进入休眠状态。人的出行，开启了步行模式。三五行人走在雪上，你一脚他一脚，脚底下都发出咔吱咔吱声。但步调并不一致。他的脚下刚刚咔吱一下，她的脚下紧跟着咔吱。每个人脚下的咔吱声，连续发出。忽而有人的咔吱声音停了。他站下来，捧着手机拍雪景。
雪路上的行人，让人一下子穿越到从前——那个步行为主的时光。那个时光里，人人都身体力行，诠释着没有比脚更长的路。
有雪的那些天，我养成了步行的习惯。上班下班，迈开双脚，就成。连骑自行车，都想不起来了。我还常在上下班路上的一个十字路口，遇到上下班的王松。如以一年计，我跟我的这个发小，每一回碰面，都是巧遇——我骑车他开车，嗖地一下就过去了，连摆一摆手都来不及。步行了，好了，巧遇成了常遇。那打招呼的几秒里，我们都哈哈大笑。这是雪天的安排啊。
大雪封门，大雪封路。人的生活空间，窄了，小了。生活内容，也简单了。仅以吃饭论，一小锅面条，几碗紫菜汤，一家几口人就能吃得热乎乎的，鼻梁上似乎想冒汗了。炒几个菜，弄点儿花样，在冰天雪地里简直就是奢侈。雪天里，猛然发现，我们曾经的生活欲望太多，平常的生活样式太繁复。一场大雪，就是一把剪刀，把生活中那些枝枝杈杈，剪了个干干净净。还别说，这么一剪，顿觉清清爽爽，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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