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子”常远系出名门，多次参加央视春晚，表演的《天网恢恢》《大城小事》等小品堪称经典。常远的爷爷是一代相声大师常宝华。2018年9月7日，常老因哮喘病在京离世，享年88岁。下面是常远含泪回忆与爷爷走过的温暖坎坷岁月…… 逃离严苛爷爷，落魄的相声童星迎来曙光
2009年，常远从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毕业整整3年了。漫长的3年里，他开着廉价的菱帅轿车，像群众演员一样逐个剧组推销自己，却连一部戏都没接到。这年5月，常远来到红遍京城的开心麻花剧团荐戏，导演闫非看中了他身上的喜剧潜质。常远由此成为该剧团的签约演员，结束了颠沛流离的跑组生涯。上班第二天，常远去向爷爷、著名相声大师常宝华报喜：“我考入开心麻花剧团了，以后不再是待业青年了。”常远本以为爷爷会为自己祝贺，谁知老爷子却塌着眼皮说：“这些年你抵触、躲着爷爷，我就那么让你厌烦吗？要是一直跟爷爷说相声，你早成名成家了，哪还用为一份普通工作四处奔波？”一句话勾起了常远的辛酸。想起多年的坎坷漂泊，及与爷爷的纠结，常远忍不住泪湿眼眶……常远1981年出生于天津一个相声世家，曾祖父常连安、爷爷常宝华、叔叔常贵田，都是相声界赫赫有名的大家。常远是家中长孙，从小口齿伶俐，记忆力超群，常宝华一心想将孙子打造成“常氏相声”的第四代传人。常宝华是马三立的得意弟子，表演的《帽子工厂》《两张照片》《新事新办》等相声作品，堪称经典。他多才多艺，还创作了170多个相声、小品、快板，荣膺过 “牡丹奖”终身成就奖。这时常宝华已年逾五旬，事业上已无过高追求，最大心愿就是将常远培养出来。除了演出，他的生活重心就是围着孙子转。常远3岁时，爷爷就开始教他说相声。每背熟一个段子，常宝华就奖励孙子一串冰糖葫芦。他还专门给常远写了一个反映独生子女的相声段子《小皇帝》，然后爷孙俩在少年宫搭档表演。演出非常成功，常宝华为激励孙子，特意奖给常远一辆儿童自行车。1987年常远6岁时，常宝华带孙子登上了万众瞩目的央视春晚舞台，祖孙俩合说相声《爷孙对话》。常远身着蓝色中式长袍，手拿折扇，胖乎乎的圆脸，特别有喜感。一夜之间，常远成了名满全国的相声童星。这愈发让常宝华觉得，孙子是一块可雕琢的璞玉。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为让常远成器，常宝华对孙子异常严苛。那时常远除了上学，课余时间全被相声占满了。几乎每天，常宝华都陪孙子观看祖孙俩在央视春晚表演的相声，为的是让常远记住这份荣光。他一个星期就要求孙子学会一个段子，往往教完两遍，就让常远一个人对着墙壁练“贯口”。常远说错一个字，爷爷就用尺子打他的手掌。有一次，一个段子里的三句话，常宝华让孙子从下午两点一直练到6点。天快黑了，常远哀求道：“爷爷，我太累了，让我回家吧。”常宝华板着脸：“不行，你还有两个字说的节奏不对。学相声不吃苦，哪能成才？当年我学相声，经常嘴里衔颗石子，在雪地里一练就是半天，你这点苦算什么？”慑于爷爷的威严，常远不敢顶撞，幼小心灵开始积聚怨愤。孙子是天资聪颖的相声童星，常宝华特别害怕他被捧杀。因此他从不说常远的优点，总是给他挑刺。爷爷的严苛，渐渐激起了常远的逆反心理。11岁那年，为逃避说相声，常远假装牙疼，赖在家里不出门。常宝华清楚孙子的小阴谋，将他从儿子家“抓”了过来，罚他面壁思过。趁爷爷去洗手间，常远偷偷逃了出来，准备躲到一个爷爷找不到的地方。他见公交车就上，误打误撞来到了北京西站。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常远不知自己要到哪里去，身上也没有钱。他只得往回走，去了同学家。常宝华与儿子儿媳已急疯了，接到常远同学父亲的电话，一家人赶过去将常远领了回来。无论家人怎么问，倔强的常远始终不肯透露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那时，说相声成了常远最大的痛苦，一接到爷爷要带他演出的电话，他就紧张得失眠。外人以为常远跟爷爷演出很风光，谁知这位忧郁少年背后的折磨与煎熬？相声，夺去了常远童年少年时代的快乐与笑脸！他做梦都想逃离爷爷，只有离他远远的，才有自由快乐。初中毕业后，常远考入位于天津的中国北方曲艺学校，终于跳出了爷爷的掌心。为避免与爷爷碰面，常远平时很少回北京。但在家里度寒暑假，爷爷还是将他关在家里练相声。好在假期终究不长，一回学校，爷爷就无法控制常远的生活。1999年7月，常远跟爷爷在北京的一所大学演出。走下舞台，爷爷将常远叫到后台，当着几位明星的面，指着常远说：“他叫常远，是我的孙子，刚才他说了段相声，下来还有脸问我说得怎么样。这位少爷说的就不叫相声，嘴里那么不清楚。”常宝华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当众训孙伤透了常远的心。联想到爷爷这些年来的打压，常远格外排斥相声和爷爷，此后再未与爷爷同台演出过。2000年秋天，常远考入中国全总文工团，成为一名青年相声演员。然而，因爷爷带来的心理阴影太深，整整5年，常远没登台说过一次相声，宁愿在团里搬大灯、音响，打光。常宝华焦急地对孙子说：“你学了这么多年相声，再不登台就荒废了。爷爷经常有演出，你跟我一起说相声吧。”常远怼爷爷：“我在团里干剧务，也比站在您旁边说相声快乐。”常宝华不明白，自己含辛茹苦培养孙子，他为何这样排斥自己？为彻底跳出爷爷的生活圈子，2005年9月，常远考入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成人教育班。一年后常远毕业了，也失业了。为了生活，他去婚庆公司做司仪，跟草台班子在庙会、酒吧说相声，演出一场50块钱。一次，常宝华听同行说，常远坐厢式货车去大兴农村的迪厅演出，一位打扮得像人妖的男人，肩扛一条大蟒蛇。因车厢拥挤，蟒蛇的头紧挨着常远脑袋，常远吓得脸都白了……孙子为何要逃避自己吃这份苦？常宝华的心是那样纠结疼痛。2007年正月北京的大钟寺办庙会，常远每天在庙会说两场相声。常宝华傍晚去看望孙子，只见常远与搭档站在寒风中说相声，鼻子、嘴唇冻得通红，头发在风中飞扬。突然，常远手里的快板掉了，因手冻僵了，他没有感觉，观众在台下起哄。常宝华不忍卒看这一幕，含泪躲到柏树后面。常远演出结束后，爷爷来到他身边：“与我一起去剧院演出吧，你好歹也是科班出身，在这里说相声算怎么回事？”常远直视爷爷：“是不是嫌我给你丢面子了？我在外面不会说是你的孙子。你知道我童年、少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给我带来多少烦恼和压力吗？”一连串质问像一枚枚炸弹，伤了常宝华的心。孙子长大了，有主见了，此后他不再介入常远的生活。常远也很少与爷爷来往，爷孙俩有了深重隔阂。也就在这一年，常远用积攒的演出费，买了一辆廉价的菱帅轿车。接下来三年里，他驾车辗转一家家剧组推销自己，终于在2009年5月，被开心麻花剧团当做“潜力股”招致麾下，从而迎来事业的曙光。可常远没想到，爷爷却为此伤感纠结……喜剧才华震惊爷爷，一杯酒化解祖孙多年心结
其实这些年，孙子跑剧组的艰辛，常宝华有所耳闻。可常远疏离自己，拒绝任何帮助，老爷子拿这个小刺头束手无措。常远的父亲常青是特级厨师，曾在中南海为国家领导人掌灶，母亲高建军是职场精英。常宝华向儿子儿媳诉说困惑：“这孩子怎么这样拧？爷爷巴心巴肺为他好，他却不领情。”常青安慰父亲：“爸，您别急。常远还不成熟，等他在外面碰得头破血流了，自然会回到您身边。”高建军也劝公公：“不管将来常远还说不说相声，事业发展得怎样，您都问心无愧。”常宝华便抱着侥幸心理，眼巴巴在家里等，等着孙子服软，等着他央求自己带他登台说相声。谁知这浑小子宁愿去开心麻花剧团做一名新人，尝试从未接触过的喜剧，也不肯跟自己说相声！以后孙子再也难以回到相声舞台上了，自己打造“常氏相声第四代传人”的梦想，犹如阳光下的肥皂泡破灭了，常宝华内心涌满难以言说的失落和伤感。他始终想不通，自己为孙子设计了完美的人生轨道，他为何要执拗地偏离航向？难道因为得来太容易，就不懂珍惜？常宝华是德艺双馨的相声表演艺术家，在曲艺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他才华横溢，为人谦逊，桃李满园，牛群、赵福玉、包长春等相声名家，都是他的弟子。在讲究传承的相声界，老爷子辈分极高，现在却被叛逆孙子伤透了心。常宝华深感心理和权威受到挑战，急火攻心病倒了……2009年6月4日，父亲告诉常远：“爷爷病了，你去看看他吧。”当天下午，常远赶到爷爷家。以前他每次来，都看见爷爷躺在门口的藤椅上听收音机。现在藤椅空了，爷爷卧在床上消瘦憔悴。常远在床边坐下来，小心问：“爷爷，您哪里不舒服？”常宝华用手指指胸口：“心病，都是因你而起。”常远安慰道：“您别难过，我在喜剧领域也能趟出一条路来。”常宝华扭过脸不理孙子，常远默默坐了一会，黯然离去。此后常远一见到爷爷，老爷子就絮絮地说，很多同行的晚辈都继承长辈衣钵，实现了两代人的双赢，自己为什么就没这份幸运？说着说着，常宝华就叹息、落泪，这给常远带来巨大心理压力。他害怕爷爷的唠叨，害怕老人伤感的眼神。为避免与爷爷碰面，常远从父母家搬出来，住进了剧团的集体宿舍。但每年春节、爷爷的生日，常远必须去爷爷家。一大帮亲人欢聚一堂，爷孙俩都清楚各自的心事，但绝口不提相声和喜剧，唯恐触动彼此内心的伤痛……进入开心麻花剧团不久，常远就在舞台剧《书桌里的铜锣湾》中扮演男主角“左爪”。他创造性地将相声里的三翻四抖、铺平垫稳、说唱，巧妙地融入舞台剧表演中，并开创了用粤语唱快板的表演先河。2009年10月，该剧在北京公演时场场爆满，喜剧新人常远让观众耳目一新。紧接着，常远又在《索马里海盗》《基督山伯爵》等爆笑舞台剧中担纲男主角。身高1.82米的他外形俊朗，舞台形象清新可喜，动作语言夸张飘逸，深受观众热捧。短短两年，常远就凭借个人才华和精湛演技，成为团里的骨干演员。2011年5月，常远与同事们精心打造的舞台喜剧《旋转卡门》，即将在北京保利剧院公演。为让爷爷见证自己的喜剧才华，演出前两天，常远自费买了一张贵宾票送给爷爷。常宝华一直对孙子的“离经叛道”耿耿于怀，推说哮喘病发作不宜外出，常远只得带着票怅然离去。常宝华常年订阅《北京晚报》，养成了晚饭后读报的习惯。那几天，该报娱乐版面连篇累牍地报道《旋转卡门》在京演出的盛况，有的演出场次甚至一票难求。孙子主演的喜剧真有报纸上说的那么神奇吗？有没有吹捧之嫌？5月21日，常宝华买了一张票，悄悄坐在剧院角落里观看。青春飞扬的舞台布景，明快激昂的音乐，配上演员一串串爆笑台词，及夸张滑稽的肢体动作……一下子就将老爷子的心抓住了。随着剧情深入，他不由自主地随数千名观众一起鼓掌，一起欢笑。只是演了20多分钟，常宝华还没有看到孙子出场。他在心里问自己：难道常远今天缺席了？正纳闷间，剧中的“艾玛士”摘下礼帽，热情向观众问好。常宝华这才发现，孙子扮演的“艾玛士”将自己都骗了过去。他心里一热，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演出结束，常远手机里突然跳出一条短信。他点开一看，只有两个字“祝贺”。常远认出这是爷爷的手机号码，原来老爷子悄悄来看自己演出了，“祝贺”两个字包含了爷爷对自己的认可与肯定。常远也流下了长长的热泪……2012年1月22日除夕之夜，常远在时隔25年后，再次登上了央视春晚舞台。他与女笑星蔡明等人，合作表演小品《天网恢恢》。常宝华忍着老慢支的痛苦，戴着老花镜，熬到深夜在电视里看孙子的表演。小品演完后，常宝华激动地连声说：“得，这小子成了！”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孙子的确有喜剧才华，他走这条路是对的。正月初一，常远与父母来给爷爷拜年。常宝华一改从前的严肃，招呼常远：“今天爷爷开心，陪我喝两杯怎样？”常远还像小时候一样，攀着老爷子的肩：“爷爷，只要您高兴，我陪您喝长寿酒。”奶奶在一旁说：“昨晚你爷爷看了你的小品，兴奋得凌晨才睡觉。多少年了，我从没见他这么高兴过。”常远清楚爷爷的心思，眼里涌满感慨泪水。中饭时，常远温了一壶酒，给爷爷和自己各斟满一杯。他动情地说：“爷爷，我现在理解了您的苦心，如果没有您当年的严苛，没有您给我打下的扎实相声功底，我不可能有今天。2004年，您逼我考中国戏曲学院相声大专班，我不理解。其实那两年的系统学习，让我受益匪浅。我现在在舞台剧中，融入了很多相声的表演技巧，这种底蕴是别人不具备的。以前我不懂事，与您对峙这么多年，给您带来了纠结和烦恼。现在想想很后悔，请原谅孙子。”说完，常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常宝华情难自已，对孙子说：“其实爷爷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小时候我盼孙成才心切，对你过于严苛，剥夺了你童年少年时代的快乐。这些年你抵触爷爷，也不能全怪你。我终于想通了，你没有成为常氏相声的传承人，但在喜剧舞台上屡创佳绩，同样是常家的骄傲，爷爷为你自豪。”说完，常宝华仰脖喝下杯中酒。爷孙俩紧紧拥抱，多年的纠结隔阂，在一壶温润的老酒中化为云烟…… 优秀演员孝顺孙子，给爷爷的最后时光涂抹暖色
2012年，常远与学妹贺婉莹的爱情瓜熟蒂落，准备年内结婚。贺婉莹小常远5岁，北京人，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是开心麻花剧团的管理人员。这年6月，常远与父母商量结婚事宜。常宝华对儿子儿媳说：“孩子结婚是家里最大的事，兽有穴鸟有巢，咱们得给他准备一套婚房。靠常远与婉莹自己挣钱买房，难度太大了。”常青夫妇的经济条件也不错，同意老爷子的意见。于是，常宝华与儿子儿媳凑了150万购房款。7月初，老爷子将银行卡交给孙子：“这是我和你爸妈的一片心意，你在五环附近买套两居婚房吧。”常远将银行卡推给爷爷：“这钱我怎么能要？我都过了而立之年，哪还能啃老？您和爸妈老了，我不能给你们的晚年添负担。”常宝华拍拍孙子肩膀：“好小子，有骨气，有咱们常家人的风骨。我们这么大一个家族走到现在，靠的是自强自立，一步一个脚印。”不久常远拿出全部积蓄，在南五环附近按揭购置了一套两居婚房。每月领到工资，他像普通工薪族一样，第一件事就是将房贷存到银行卡上。常远贷款买婚房的事传开后，身边人数落他：“你家经济条件这么优越，干嘛还要当房奴？”“现在房价这么高，长辈资助婚房无可厚非。你要是不还房贷，用自己的收入提高生活品质多好？”常远咧嘴一笑：“男儿当自强，流自己的汗住自己的房，心里硬气。”这话传到了爷爷耳朵里，常宝华对儿子儿媳说：“这小子真长大了，懂得体谅长辈了。”常青和妻子被儿子的孝心自立感动。2012年国庆节，常远与贺婉莹在北京低调完婚。常宝华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婚礼现场。轮到长辈致辞时，他声音洪亮地叮嘱孙子：“结了婚，你肩上就多了一份责任。一定要担负起家庭重担，善待婉莹，善待婚姻，只有你们幸福了，我们全家才幸福。”常远承诺：“爷爷，您与奶奶，我爸与我妈的幸福婚姻就是一面镜子。我会用心经营生活，与婉莹白头偕老！”婚后，常远牢记爷爷的嘱托，与妻子互敬互谅，举案齐眉。因是同事，夫妻俩几乎每天同进同出，形影不离。贺婉莹精致时尚，有着独特的审美眼光，包揽了常远在舞台上的服饰。伴随着幸福婚姻，常远的事业迎来辉煌。此后，他连续4次参加央视春晚、元宵晚会，表演的《大城小事》《同学会》等小品成为经典。尤其是他在《大城小事》中饰演的服装设计师“美男子”深入人心，“美男子”由此成为常远的代名词。而且，常远在爆笑喜剧电影《夏洛特烦恼》中扮演的“孟特娇”，也成为喜剧人物画廊中的经典角色。孙子的婚姻和事业都堪称圆满，常宝华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爷爷。常远颜值演技兼具，为人谦逊有礼，微笑时还带着几分羞涩。只要他一出场，成千上万粉丝就情不自禁地为他高声尖叫，媒体称他为“治愈系男生”。就这样，常远跨入了一线喜剧红星的行列，人气比爷爷还旺。巨大磁场吸引下，常宝华也成了孙子的粉丝，经常在网上给孙子点赞留言，热心收集常远的报道、行踪资讯、照片及签名。2016年，常远与同事在剧团筹划喜剧影片《情圣》，为赶进度加班加点，经常连晚饭也顾不上吃。一天傍晚，常宝华带着50个肉夹馍，及自己腌制“常氏咸菜”来到剧团。他热情地向孩子们问好，然后将晚餐分发给他们。大家欢欣鼓舞，跟着常远一起叫爷爷。看着大家青春的脸庞，常宝华也感觉自己增添了生命活力。此后，只要有常远的作品公映，常宝华就自己买票，组织庞大亲友团去剧场、影院，为孙子加油助威。为更好地与孙子交流，年迈的常宝华与时俱进，他让孙子手把手教自己开通了微博、微信。老爷子一改往日的严肃，在微信里叫常远“美男子”，与孙子开玩笑。在常远影响下，老爷子张嘴就是“香菇蓝瘦”“洪荒之力”“吃瓜群众”等新鲜词汇，俨然成了一个老顽童，爷孙俩在感情上相互依恋。常家每年再组织“家庭春晚”，常远和爷爷当主持人，他配合爷爷说相声、演小品，逗得家人捧腹大笑……因上了年岁，常宝华的哮喘病经常发作。2017年元旦，常远与爷爷和家人共度新年。常宝华感慨道：“过了一年，爷爷又老了一岁。我一直有两个心愿未了：一是希望你和婉莹尽快孕育宝宝，让我实现四世同堂的梦想；二是希望咱们爷孙再同台演出一次。”常远握住爷爷的手：“您的话我记下了，会帮您圆梦的。”
这年4月，常远参加东方卫视名牌栏目《欢乐喜剧人》的录制。他自己创作剧本，与美女演员蒋欣搭档表演。为实现爷爷的心愿，常远邀请老爷子当助演，祖孙俩合说了一段相声。这是时隔30年后，常远与爷爷再次合作表演。当年孙子还是一个6岁的胖娃娃，而今成了喜剧达人，连自己都仰视他，常宝华心里生出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因表现出众，常远连夺《欢乐喜剧人》的四期周冠军。网友对他好评如潮，以爆笑、时尚、清新文艺、智慧、犀利、正能量等词汇赞美他。常宝华看到这些，比孙子还高兴。这些年常宝华的哮喘病时好时坏，2018年6月，老爷子病情加重，躺在床上连翻个身都呼吸困难。常远除了排练演出，就守在爷爷身边。他给爷爷订保健按摩床，用吸管为老爷子吸痰。常老一生勤俭持家，在饮食上不挑剔。他最爱吃肉皮冻、豆沙包、小米粥及窝头。常远亲自动手，与奶奶一起给爷爷做。他还将香蕉、苹果切成丁，再插上牙签，摆在爷爷的床头柜上。人老了喜欢怀旧，常远陪爷爷回忆那些温暖往事，与他一同观看老爷子当年的经典相声作品，为老人的病中岁月涂抹暖色。8月中旬，爷爷问常远：“你们怀上宝宝了吗？”他黯然回答：“爷爷，对不起！这两年太忙了，没有时间精力孕育宝宝。”老爷子一声轻叹：“我理解你，年轻时总想在事业上冲一冲，其他事往后推。”爷爷虽很淡定，但常远还是听出他话里的失落。这也成了爷孙俩永远的遗憾。9月7日，常宝华因哮喘病在北京离世，享年88岁。常远与父母陷入巨大悲痛中。料理完老爷子的后事，11月30日，常远的叔叔、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常贵田又英年早逝。连失两位至亲，常远化悲痛为力量，决意以事业上的成绩告慰天堂里的亲人。12月21日，常远主演的喜剧影片《天气预爆》，在全国各大影院隆重上映。常远以精湛演技及不凡风采，征服了亿万观众。要是天堂里的常宝华有知，也会为孙子骄傲自豪。回首与爷爷走过的坎坷温暖岁月，常远一次次热泪盈眶。在他心目中，爷爷是艺术大师，是一本厚重的书。可读懂爷爷时，他已人近中年。未来岁月里，爷爷的精神会温暖激励常远在人生路上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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