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如意，素心自在

自创福字——有才就是多福 

从小年开始攒聚的喜气和忙碌到了腊月二十九才渐渐释放伸展，一切都已就绪，就等除夕这天——再怎么张罗都还有余地，就算不够完美也足够完美。

年夜饭的菜单提早一天、在腊月二十九上午便轻松拟定：肉糕、蛋卷（这是先生家乡过年餐桌上不可少的两道美食），牛骨汤，清蒸鳜鱼，椒盐孜然羊排，香肠炒胡萝卜；素菜有炸薯条，炸臭豆腐，炒菠菜，炒藕片，番茄炒蛋，还有一份苹果、香梨、火龙果的水果拼盘。菜量都不大，只从餐盘丰盛营造节日的喜庆气氛。

厨房的灯火和灶头在腊月二十九这晚就开始蒸腾缭绕着食物的香气和一团挥不去的烟火气了。稍微费时的菜，比如煨骨头汤和蒸蛋卷，必须早做准备；来到除夕上午，更要忙得腾不出手来——写春联、贴福字，按照儿时在老家的习俗，在中午这顿年饭之前，红红的喜庆先要张挂起来。

先生交给我自创春联的作业迟迟交不出来。书到用时，不是恨少，而是恨、胸无点墨。借着二十九的下午茶，我们仨凑在一道，搜肠刮肚，为这不足二十字的春联，绞尽脑汁。茶水淡了，天也黑了，只囫囵个大概：红梅迎春喜贺岁。夜里睡下的时候，带了纸笔放在枕畔，随时捕捉灵感。直到除夕一早醒来，才总算拟好这副还算让自己觉得满意的春联——红梅如意喜贺岁，素心自在乐庆年。我笑他：素心人就在枕畔，竟还费了这么大气力才想起！以“素心”对“红梅”，真是再好不过了。那么，横批就用我喜欢的这四个字吧：平顺和美。

春联——素心对红梅，我在这里等你

除夕之日，春雨迷蒙，透过窗子上的水汽望出去，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不动声色的喜悦里。家家窗前都有忙碌的身影。我在厨房备菜，先生和儿子在书房裁红纸，写春联和福字。期间，又接到哥哥的视频电话，我们兄妹俩互致新年问候。等到红红的喜庆张贴好，厨房的锅铲声、水龙头冲洗碗盘声，以及热油爆炒时发出的清脆声响，连成节日特有的欢快旋律。

虽说年年相似，但岁岁不同。当我们三人的酒杯碰在一道，眼前心头漾开的，都是感恩，流年的冲刷磨洗带走的只是青春的容颜，沉淀下的，却是一份随着时日推移只会愈发浑厚浓稠的亲情。无论光阴怎样流转，这份平常的素心将始终都是生活不变的底色。

（2月11日 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