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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与灵性的表述 真情与灵性的表述——读刘庆云教授的《筠窗琐记》

       我主编的湘潭大学校友丛书《湖湘新坐标 湘大学人行走芙蓉国》第一辑出版后,发行不错,颇受好评。第二辑正在编辑,即将于年内出版。非常感谢我的老师刘庆云教授赐予一本书稿,作为这一辑的领衔之作。遵照老师的指示,我为这本书写了一个序,实为学习心得。我先将这篇文章刊于此,恭请老师、同学、朋友们批评,也为这套丛书做点推介宣传。

       如校友们有什么好的作品,亦请与我联系出版事宜。谢谢了。


我的老师

真情与灵性的表述

——读刘庆云教授的《筠窗琐记》

在湖南教育界的知名教授中,懂诗文又能写诗文的人不多,懂诗文又能写诗文的女教授更是不多。

我的老师刘庆云教授就是一个,她曾经是湘潭大学中文系的主任。

我受业于先生,是从1978年3月开始的。对于大学这个概念的真正理解,我是从先生那里学来的。

记得那是我们刚进入大学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我们文学系一个班,36个从湖南各地考入湘潭大学的学子,齐聚在一间简陋得类似工棚一样的教室里,听先生传达她参加全国高校教学会议的文件。她当时还不是系主任,大概是分管教学工作的副主任或是教学秘书,四十岁左右,一头短发,看上去很精神。她快人快语,一口长沙腔普通话,说话颇有激情。

湘潭大学当时的文学系,包含了中文和外语两个门类。我们班级的同学,参加恢复高考后第一次考试,冲着《湖南日报》公布招考目录里“中国文学”专业后面“新闻报道”四个字,主动填报志愿奔湘潭大学而来。

先生开场第一句话便是,按照这次高校教学会议的要求,你们这个专业从此改为“汉语言文学”。同学们一下子开了锅一样吵了起来,咱们几乎都是以第一志愿考进来,是奔着当记者这个志向来的,你们怎么轻易就改了呢?我们七七级这帮子人,当时被称为“天之骄子”,一个个心气都很高,要和老师理论理论。

先生挥挥手,轻声细语地说,同学们别激动,学汉语言文学好呀,今后你们的适应面更广。她耐心地解释一般大学和综合性大学的区别。湘潭大学是全国唯一的文理工科综合性大学,与别的大学完全不一样。我们专业培养目标很明确,主要是培养大学教师、理论研究工作者,当然也培养记者编辑。汉语言文学专业今后的课程,就是围绕这个培养目标开设的。她这么一说,同学们由开始的失望,转而觉得这是一个高大上的专业。几个同学与老师的一问一答,通过她的生动解说,才知道大学是怎么一回事,综合性大学又是怎么一回事。

记得那一次先生讲了两件让我们震惊的事:中国人的用纸量是美国人的多少多少分之一,国家正在调整造纸和印刷行业的产量;中国的电影产量是美国的多少多少分之一,我们国家今后的电影产量应该达到每周出产一部。她强调说,这就是差距,差距就是我们奋斗的空间。同学们今后无论是做大学老师还是做研究工作,或是文化工作者,你们未来的工作是十分有前途的。

我们这36个人,大都是知识青年或是民办教师出身,刚刚摸着大学的门儿。刘老师一番话,似乎拨去了头上的疑云,对未来的前途充满了信心。别的同学有什么感受,我不可全知。这对我以后四年的学习,是很有启发作用的。

先生给我们开课时,已经是教授了,给我们上唐宋元时代的文学。唐代文学前期部分,是张式铭老师讲的,刘庆云老师从唐代文学后期讲起。

大约是从晚唐的词开始,先生开始讲宋词,先介绍作家,再重点讲作品。每一阙词,她都要轻声地朗诵一遍,似乎要让我们通过她的的朗诵,去深入了解词作者的灵性。正如先生写她自己的老师那样, “即性灵,即寄托”之说为然,认为虽自写性灵,无意为寄托,而平日身世之感即蕴于性灵之中,因此,领悟某些作品须联系时政、词人经历及政治品格,于作者无意为寄托处求有寄托。

从先生的讲课中,我们体会到的,是诗词曲及其作者的灵性。我们不但在听课时,领悟到了李清照、辛稼轩、张养浩等大家的意境,还了解到了胡适、王国维、陈寅恪等一大批当时被人忽视的名流。这比前一年只讲鲁迅和茅盾,只讲《王贵与李香香》《李有才板话》,知识面开阔多了。

大学毕业近四十年了,我与先生一直保持联系。如今她已经是耄耋之年,仍然思维敏捷,对文学现象、甚至社会问题都有自己独到的认识和分析。他经常活跃在微信群里,或转发或评点,妙语连珠。我们从网络平台上,仍然可以读到先生的读书笔记、随感,还有词曲联对,全然不是无病呻吟之声,皆为有感而发,一如既往的灵性表述。

继去年出版第一辑以后,今年我继续主编这套湘大学人的丛书,特地和出版社的总编辑雷宜逊同学商量,特邀先生提供一部书稿,以为丛书增色。谢谢先生厚爱,于是就有了摆在我们面前的这部大作。这本书名之为琐记,实实是一部精致的著作,是一本心灵的印记。透过那一扇扇窗棂,我们读到的,既有师生之情的记述,也有社会思考的随笔,还有抒发情感的诗文词曲。用她自己的话说,全书因系纪实,或可从中见人情,观世风,窥得失。其中涉及到先辈及师友之成就与独特性情处,想来亦能令人生发出敬仰、景企之情,纯粹是历史的真实写照,心情和感受的记录,是为率真。

我是十分崇敬地推介这本书的。全书不敢说字字珠玑,确实是真性情真感悟的文字,字里行间透着热情与豪气、严谨与诚实的风格。细细读来,全是真情与灵性的表述。读这本书,犹如又在静静地听先生讲课,轻声细语,娓娓道来,有如行云流水一般,清新而又亲切。

作为学生,刘庆云教授给我最大的教诲,可以归结为灵性和率真两个关键词。如果我能够学到其中一点点真传,悟到一点点要义,继承一点点元素,那就不会愧对吾师,学生之大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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