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存境存心:谓做功夫时,心住心位,境住境位,有时心境相对,则心不取境,境不临心,各不相到,自然妄念不生,于道无碍故。经云: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即祖师人境俱不夺法门也。故有语云:一片月生海,几家人上楼。又云:山花千万朵,游子不知归。此是存境存心灭妄功夫也。
第六种名为“存境存心”。即是在修持功夫时,心与境都不需要刻意改变些什么,只要把心与境分开来——心是心、境是境、心不涉境、境亦不扰心,两者互不干扰,那么妄心就自然息灭下来。因为我们的心很容易混入外境而妄动,而外境又是诱发自心妄动的助缘,只要能把心与外境分离出来,心自然不会受外境影响。
一开始修持,可通过心不为境所动,也即是不分别、不评价、不界定任何事情,持之以恒,心与境就会很明显地分离出来——心是心,境是境。凡夫都是“心境合一”的,这里所指的“心境合一”是指境能影响心,也即是心随境转。凡夫之心是不能离开境的,离开了境,它就害怕没地方可立,没地方可依,这就是两者的依存关系。
况且,凡夫其实没有能力让心转境,这个只有诸圣贤才有这种本事。当达到心境分离时,只要各自做好自己的本份事,不越界,大家都会相安无事。这就好像一对夫妻一样,丈夫知道安心做好作为丈夫的本位份内事,而妻子也知道安心做好作为妻子的本位份内事,大家都不会互相干扰,因而相安无事,家庭是和睦共存的,然而一旦夫妻其中一方离开自己的本位份内事,离开其原有的责任与位置,如出现婚外恋、第三者等等,那么整个家庭就会受到影响,乃至动摇夫妻彼此之间的各种关系,就会出现“散乱”的状态。
这个“存心存境”亦一样,只要“心住心位,境住境位”,那么“自然妄念不生,于道无碍故。”亦如《法华经》里所说的:“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此即是祖师所言“人境都不夺”的法门。诗句“一片月生海,几家人上楼”出自宋末元初禅师释可湘的《偈颂一百零九首》第92,还有诗句“山花千万朵,游子不知归”等,这些都是通过比喻来形容“心住心位,境住境位”、彼此无碍的状态。以上就是“存境存心”的息妄功夫。
在下一篇里,我们将分享第七种无心功夫——“内外全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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