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磨一剑

剑，当属内涵最丰富的兵器之一。

 

剑是权力和威严的象征，皇帝授予的尚方宝剑，握生杀大权，可先斩后奏。剑是僧、道降妖伏魔的法器，可“于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剑还是显示文化的风雅佩饰，文人学士佩之以示高雅不俗。

 

江湖世界里，大侠多爱剑。

 

金庸发表的第一部武侠小说，便是《书剑恩仇录》。此后，《碧血剑》《越女剑》《素心剑》等作品纷纷出炉，金庸先生一举登上武侠之巅。

 

1960年，古龙出版武侠处女作《苍穹神剑》。此后，他创作的武侠小说，多部“剑”入题，如《剑客行》《湘妃剑》《浣花洗剑录》《多情剑客无情剑》《三少爷的剑》等，凸显他对剑的钟爱。

 

武侠小说中的剑客，更是不胜枚举。

 

比如阿青，她是金庸武侠小说《越女剑》的女主角。一根竹棒，仿佛利剑在手，横扫千军，阿青创造了三千越甲不可敌的神话。

 

比如叶孤城，号称白云城主，所学武功天外飞仙。叶孤城自幼痴迷学剑，悟得上乘剑道，自创辉煌至极的剑招“天外飞仙”名震海内，他是西门吹雪唯一认可的用剑高手。

 

比如独孤求败，自号“剑魔”，以绝学独孤九剑纵横天下，扫遍天下无敌手，一生只求一败而不可得，无奈之下隐居深谷以雕为友。

 

武侠中，剑是神一般的存在，比如倚天剑，碧血剑，泪痕剑等。剑与剑客，人剑合一，相携而行，具有叱刹天下的气势。

 

今天要聊的这柄剑，名曰湛卢。

 

《越绝书·外传记宝剑》记载，越王允常命欧冶子铸剑，欧冶子携妻带女，到闽、浙一带名山大川遍寻适宜铸剑之处。他们见到闽地松溪的大山清幽树茂，薪炭易得，矿藏丰富，山泉清冽，适宜淬剑，就结庐于此铸剑。三年辛苦，终于铸就了锋芒盖世的湛卢之剑。时世上五大名剑：湛卢、巨阙、胜邪、鱼肠、纯钧，湛卢名列第一。此剑可让头发及锋而逝，铁近刃如泥，举世无可匹者。

 

欧冶子谁也？春秋时越国人，是历史上的铸剑大师，是史上另一对著名铸剑伉俪干将的岳父、莫邪的父亲。

 

相传，湛卢剑出炉之后，为越王所得，后传至越王勾践。勾践战败，无奈之下把湛卢剑进贡给吴王夫差，然吴王无道，湛卢剑竟自行离开，飞至当世名君楚王身边。从此，湛卢剑也就有了仁道之剑的说法。

 

《辞海》载：“湛卢山位于福建北部松溪县境内，山高岭峻，四季雾凝，相传为春秋时欧冶子铸剑处，遂以剑名山。唐代大诗人杜甫著有“朝士兼戎服，君王按湛卢”的诗句，人们又称湛卢山为“天下第一剑山”。

 

欧冶子当年湛卢山上铸剑，至今遗址尚存。湛卢山清凉寺《湛卢禅庵碑记》记载：“火炼遗迹，炭烙犹存。”

 

“欧冶一去几春秋，湛卢之剑亦悠悠。”登临湛卢山，可见山顶一巨石，上书“剑山”二字。在剑峰下，可觅剑炉、剑池、试剑石等，令人抚今追昔，遥想联翩。

 

因湛卢宝剑之名，藏在大山深处的松溪小城，亦为外人所知。“百里松荫碧长溪”，短短一句，寥寥数言，便让松溪拥有了世外桃源般耐人寻味的意境。

 

而今，衢宁铁路穿山越岭，远道而来，途经松溪，结束了该地不通铁路的历史。火车长笛，响彻云霄，让巍巍湛卢山、悠悠松溪水更具魅力，更有走出大山、走向远方的底气。

 

贾岛诗云：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回望衢宁铁路，从提出规划到艰辛建成，也历时近十年之久，其中蕴含的追求与匠心，让它也有了“湛卢”二字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