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茬儿

  还记得你家上次卖“枚茬儿”是哪一年吗？

  七八十年代，到了年前“撂席”的时候，家里总是攒下很多“枚茬儿”，这个我们本地俗称，其实就是编席的芦苇下脚料。主要以撬席时截下来的零碎苇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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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攒这个呢，因为“枚茬儿”是可以卖钱的。那时候只要跟钱有关，都是家里最重要的东西。

  因为能卖钱，所以，枚茬放置的地方“规格”还挺高舍不得放院里或者房上，怕丢！通常都是靠着墙犄角旮旯的垛起来。我家有个七尺柜，柜下面也可以塞进挺多的枚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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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能卖钱，所以尽管枚茬儿易燃好烧，遇到阴雨天不好点着火时，也舍不得拿枚茬儿当引火。实在没法了，才抽出那么两根。一年只有一次可以烧上一大把枚茬儿，那就是快过年时煤炉生火。对，你没看错，我们小时候，一冬也不生火取暖的，待到腊月二十几扫了房，才买几十斤煤生上十来天，这个话题今天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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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可以卖钱，编好席后，扫扫地，把枚茬儿聚拢在一起，还得要整齐的理顺好。稍微长一点的要抽出来“织口子”用。剩下那些一巴掌长或更短的，先用几根稻草铺下面，然后把下脚料整齐的打好，扫地时夹杂着土的烂柴梗子也不浪费，可以把它夹杂在枚茬儿中间，再用稻草捆好。一般来说不宜捆的个太大，因为买“枚茬儿”的可能会打开看看有没有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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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记具体是多少钱一斤了，反正不会特别值钱，二三分一斤的事儿吧。可能还得根据枚茬儿好赖、干净不干净、有没有苇皮儿、有没有掺假、捆的理论不利落等综合因素，给不同的价格。

   也不知道这东西买回去交给哪里，最后做啥？听说是造纸，管他呢。废品变钱，一家人心理自然痛快。如果一次能卖个几块钱，感觉开心的不得了，通常有几分钱的零头，给我和妹妹分享。所以，等着卖枚茬儿，也是年前最期待的一个环节。渐渐地，我忘记了上一次卖枚茬儿是在哪一年了。

文/张丑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