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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拉古之惑:神学的政治




人类的初民时代,面对未知未明的自然现象缺乏足够的理解能力,内心充满了恐慌。于是,人类通过对超人力,无意志的自然进行拟人化,进而神格化,由此内心通过虔敬—庇护的交换形式和自然进行有机的勾连,达到安顿人心的目的,这就是宗教产生的根源。


谁能够“沟通”自然乃至于“驯服”自然,谁就可以安顿人心,进而获得拥护,成为统治者。在人类学家弗雷泽的《金枝》所罗列的案例表明,早期的人类政治统治存在着大量的巫王统治——统治者的宇宙功能和社会功能是彼此不分的,这就是最原始的宗教政治学。


最初的神祇仅仅是一种超人力的自然现象的拟人形象,充满了自然性暴戾无情,不可理喻的形象特征。并且,在一个交通闭塞的时代,每一个部族都存在自己的私属神祇。但是随着人类社会的演化,这种原始的宗教会出现两种危机。


第一种,即巫师解释的失败。因为大自然的现象本身并不会受到人类意志的影响,所以当巫师解释的兑现力一再失效之后,这种原始宗教,必然被人所抛弃。因此,从功能上来说,需要通过想象一个不必即时兑现,超越此世的彼岸,才能继续保持人类的信服。


第二种,当人类的合作关系进行扩展之后,互不统属的两个族群身份,由于缺乏制约的惩罚机制,存在着交换的困境。促使人类思想史上第一次轴心突破,产生了道德观念。通过道德上的“超我”,人类重新塑造了具有普遍道德意义的神祇,来降低超部落之间的交换成本。


在这两种危机诉求上,人类宗教就产生了2.0版。




卢梭在《社会契约论》中断言:“每一个政治社会之上都奉有一个神。”所以,当苏格拉底试图通过他的理性“新神”来取代城邦“旧神”时,城邦选择对他这种“蛊惑青年”的行为处于极刑。从这起人类思想史上的悲剧事件中,完全可以看出宗教和政治的紧密关系,进而也不难理解,宗教之间的竞争,和政治之间的竞争一样,贯穿了一部人类的历史。


宗教通过战争传播,也通过互相吸收进行融合。但是,任何武力征服都存在边界,任何信仰体系都会达致自洽完满。因而,随着人类彼此相对独立的生存空间中,各自的宗教最终会演化成为一种互相不能兼容的形态及其政治文明。这种互相不能兼容的宗教体系,反映在社会层面,也就是韦伯所说的“诸神之争”,而在政治层面则陷入亨廷顿所预言的“文明冲突”


神的存在,就是这个政治共同体的凝聚核心。神绝非是一个形象符号,而是一整套对于政治共同体身份伦理、社会秩序、身份伦理政制结构的安排。否弃一个神,意味着政治共同体将面临生存危机,随之而来的共同体异质化,在个人层面将会身份迷失,社会层面将无法维系秩序,在政治层面将无力做出决断,生存共同体最终会松动、瓦解、重构。


虽然尼采宣称“神已死”,只不过是一种观念史的陈述,以及试图树立“意志超人”填补神格的空白。但站在政治学的立场,“神已死”,未尝不可以理解为是对一个政治共同体的末日宣判。




在持续数百年的神文主义退潮过程中,新教所主张的神—人之间的自由心证,不可避免的将人的观念驱向于个体理性主义,进而使得人类对于社会本体的想象从旧秩序中彻底解放出来,最终成为社会本体论上的原子化个人,也就是社会本体想象的所谓的“大脱嵌”。在旧有的秩序纽带断裂之后,如何组建新政治秩序的问题时,自由主义的哲人们提出一种可以被清晰界定的,独立于人类历史的个体意识想象,然后通过契约的方式组建新的政治共同体。


但正如休谟所嘲讽的那样:“如果一个哲学家一旦抓住了某个他喜爱的原理,而这个原理也许能说明许多自然现象,他就会把这个原理扩大到说明整个世界。”虽然这种政治秩序的建构,极大的拓展了人类生存的法权空间,但是另一方面,这种依赖个体本位为前提,对于秩序的唯理建构,又容易割裂原本有机、整体的政治想象。


虽然康德曾鼓励人大胆的运用理性,但是康德也说过:“人必须限制理性,以便为信仰留出空间。”所以,当人类将“个体—理性—契约”原则成为现代政治的圭臬,以一种唯逻辑的进路建构政治,那么共同体就将面临无机离散化;作为一种“共同体动物”,人需要一种有机的情感和认同才能得以维系共同体,单纯的理性并不足以维持共同体。从而陷入意识形态各自为战的的“否决性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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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米特在《政治神学》中曾有过一个著名的论断:“现代国家理论的所有重要概念都是世俗化了的神学概念。”但是,无论是宗教崇拜,或是世俗化的国家崇拜,其实从人的心理结构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人的政治始终需要树立一个权威来维系共同体的存在。


如果说,人用道德崇高化的“超我”建构了一个神祇,那么所谓世俗神圣的国家崇拜,只不过是“现代性的三次浪潮”之后,挣脱神学束缚的“自我—本我”的同构扩大而已。当人在审美上,不再追求“超我”的德性,而只是将“人”自己作为参照的尺度,那么意味着政治的罗马帝国化,最终无可救药的腐化堕落——“人的指引,还是神的指引”


 事实上,无论是道德神的规束,或者是世俗的个体理性,均是人类生存的智慧。当我们习惯于政治共和之后,似乎忘记了,“共和”的根本应该是一种复合的结构,如果单一的,仅仅将自由主义作为唯一的合法性理据,那么恰恰是背离了一种“共和”的平衡。只有重新意识到神学的意义,人类不放弃对“超我”的追问,在一个“价值共和”的状态下,树立一种“复合合法性”价值结构,才能使得政治共同体可持续的存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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