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辉
扬州大学文学院教授
中国孟子学会副会长
孟子言人性善,对“性”与“善”缺乏确定性,故后世对孟子性善论就出现了不同的理解并引发争辩。究其原因是孟子人性论具有内在矛盾:孟子不分人的本然之性与社会属性,混淆人性本善与人性可善,人是否固有“四端”前后矛盾,以人兽对比证明人性善,不合逻辑。
孟子;人性论;本然之性;社会属性;人性本善;人性可善
“滕文公为世子,将之楚,过宋而见孟子。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孟子见当时为太子的滕文公,竭力推崇贤明君主尧舜,并倡言人性善。孟子“道性善”之“性”是指人的本然之性还是社会属性?孟子“道性善”是指人性本善,还是人性趋善,抑或人性可善?此处没有言明。后人多认为孟子性善论是强调人性本善,那么“道性善”之“性”就是指人的本然之性;也有人认为孟子性善论是指人性趋善或可善,“道性善”之“性”是指人的社会属性。为什么会出现不同理解?是因为孟子人性论具有内在的矛盾。孟子在论证人性善时还存在自我否定现象,同时以人兽对比证明人性善,禽兽之性不善,既不合逻辑,也有偷换概念之嫌。
本然之性与社会属性不明
孟子言人性善之“性”,到底是人的本然之性还是社会属性?孟子没有明言,孟子有时指向人的本然之性,有时又指向人的社会属性,二者混淆不清。孟子言论有三处可以确定其性善论指向人的本然之性善。
告子说“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之性,指的是人的本然之性,因为人的社会属性是受社会教化和引导的,人类社会进入封建社会后,人的社会属性不可能任由“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肯定会疏而导之,引以为善。那么孟子与告子辩论,在此没有变换辩论主体,所以此“性”指的是人的本然之性。
孟子在此并不否定告子“生之谓性”的命题,那就说明孟子与告子辩论之人性指向人的本然之性。故其后《荀子》云:“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董仲舒《春秋繁露》曰:“如其生之自然之资谓之性”,王充《论衡》亦说“性,生而然者也”。
告子曰:“食色,性也。”此食,是人类包括动物赖以生存的饮食;此色,乃人类包括动物的种群赖以繁衍的雌雄交流和交配。对于人和动物都是本性。换言之,食欲和性欲都是人的本性。故告子说“食色,性也”,孟子没有反对,也没有反驳。所以孟子在此论性,指的是人的本然属性。
但孟子“道性善”之性,常指向人的社会属性。
首先,孟子言恻隐、羞恶、恭敬、是非之心人皆有之,即仁义礼智人皆有之。孟子此处所谓“人”,乃大写之“人”,是具有社会伦理道德之“人”,而非生物体之“人”。因为呱呱坠地之婴儿,不会产生不忍人之心,襁褓之婴,赤身裸体,也不会有羞恶之心,襁褓之婴不管见孺子将入于井还是入于火,都不会产生怵惕恻隐之心,这是因为他们还是小“人”,没有正常思辨能力,没有伦理道德,虽有四体,但不可能懂四端。所以孟子所言四端、四体应指能明善恶、能辨是非的大“人”。孟子所言四端,乃人的社会属性,是后天在“善”的环境中熏陶出来的,是人和禽兽的本质区别。这种区别主要在于人总是生活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之中。“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是具体的、生活于现实生活中的人。他们的一切行为不可避免地要与周围的人发生各种各样的关系,如生产关系、性爱关系、亲属关系等等。现实社会中的人,必然是生活在一定社会关系之中。这种复杂的社会关系就形成了人的社会属性。而且此“四端”是一定社会伦理道德规范下而被普遍接受的“正能量”,并不是人类产生就有此“四端”的,比如奴隶社会,奴隶主视奴隶为私有财产,任意处置,随意凌辱或赠送,甚至可以杀奴隶取乐,此时人性中就不显“四端”。
孟子云:“口之于味,有同耆也”,此不是指人的本然之性,因为口味也具有后天性,不同时期,生长环境不同,不同族群,口味也具有较大的差异;同时一个人的一生,口味也是会变化的。至于说美声、美色,那是社会发展的产物,因为对于声、色,不同时期、区域、族群区别很大,人喜好美声美色,不是人本性的展示,而是人类改造自然和社会发展使然。孟子曰“心之所同然者何也?谓理也,义也。圣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耳。故理义之悦我心,犹刍豢之悦我口”,既非必然,也非所有。因为刍豢之悦口,也许人皆好之,理义之悦心,未必人皆好之。可能会出现好刍豢之悦口,而忘记或舍弃理义。刍豢之悦口,大众可以趋同并追求之,理义不一定随时都悦众人之心,即使悦心,未必众人追求之。或许别人于我该讲理义之时,吾则悦之,而当我应讲理义之时,未必悦之。此乃人性本然,还是环境使然?悦口或许勉强说具有一定先天性,悦心肯定是后天养成的,应该是人的社会属性。
孟子此处所言的良能、良知,应该是人生来就有的,因为不需要学习和思考就可具有,就如同孟子所说仁义礼智,人皆有之。那么为什么襁褓之婴不知爱其亲?为什么要“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呢?所以孟子所说的“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中的“不学”与“不思”是指在当前的情况下,不需要现时学习和长时间的思考,是因为他经过长时间的学习和磨练,已经具备了相关的知识和基本的判断能力,所以才可以“不学”和“不思”。换言之,良能与良知都是人后天习得的,不是与生俱来的,所以孟子所言人的善性也具有后天性,也是后天经过教化而养成的,即人的社会属性。
因孟子言人性善之“性”,或人的本然之性,或人的社会属性,本身混淆不清,自相矛盾,故读者无所适从。同时,孟子主要致力于辨明人的社会属性善,较少论证人的本然之性善,即使论证也言之无力。
本善与可善混淆
孟子言人性善,是指人性本善,还是人性可善?孟子没有明言,而在论辩过程中,孟子混淆两个概念。
孟子于此是在论辩人性本善,或者说是论证人的本然之性善。告子云:“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告子在此强调人的本然之性完全是自然流露,引导它向善则善,引导它向恶则恶,因为它本身无善无恶。告子认为“性无善无不善”,也有人认为“性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是故文武兴,则民好善;幽厉兴,则民好暴”,还有人认为“有性善,有性不善;是故以尧为君而有象,以瞽瞍为父而有舜;以纣为兄之子且以为君,而有微子启、王子比干”。所以公都子问孟子:您说人性本善,难道大家都错了吗?而孟子则说:“水信无分于东西。无分于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孟子强调人性本善,犹如“水之就下也”,是不可抗拒的,是自然之道。表面上看是有道理的,可仔细推敲,觉得孟子在没有论证“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的情况之下,就断言“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如果不论证就断言之,那么别人是否可以说“人性之恶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恶,水无有不下”呢?既然不论证,那就有两种可能。所以孟子此说不能令人信服。此处一是武断,二是狡辩。孟子在此应该论证人的本然之性是否善,或为什么说人性本善?但遗憾的是孟子只有观点无论证。
孟子的上半段话说明求富贵弃贫贱、冀生惧死乃人生而然者也,非后天教化使然,此处说明人性趋恶。而舍生取义、所欲有甚于生,所恶有甚于死者,乃是后天教化使然,否则就无所谓“甚于”,此“甚于”是比较而得出的结果,得出此结果的标准和参照系就是社会伦理道德,没有社会伦理道德,也就无所谓“甚于”。此处说明人的社会之性是引而善,也就是说人的社会之性是可善的,而不是一定善。孟子言:“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既然是贤者能不丧失,说明只有那些遵守社会伦理规范的道德高尚者才能不丧失,那么此“心”非一般人所有,若是人皆能不丧失,此心才是生来之“心”。若如孟子所言“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那也一定是有的程度有别,存的多少有异,否则何谈贤与不贤呢?因为贤与不贤是后天养成的,不是生来就定贤与不贤。故此“心”亦是后天“长”成的,非先天就有。我们认为,孟子所言“向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为之;向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为之;向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不是“失其本心”,而是失其则,也就是没有遵守自己原先的原则罢了,因为接受与不接受不是生来的定则,更不是人性本然,而是人类社会伦理道德规范使然,也非众人都依此而“不受”与“奉之”,只有贤者为之。故此“本心”非一般人“本心”,而是贤人“本心”,那也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本心”,更不是本性。此处说明贤者向善、可善,换言之,向善、可善才可谓贤者。这进一步说明人性非本善,人的后天之性也只是可善。
孟子认为:充分扩张善良的心,就是懂得人性。懂得人性,就懂得天命。保持人善良的心,培养人的善性,这就是对待天命的方法。此处说明人性可善,因为孟子说充分扩张善良的心,就是懂得人性。懂得人性,就懂得天命。保持人善良的心,培养人的善性,这就是对待天命的方法。那就说明如果人不能保持善良的心,不能充分扩张善良的心,就无法培养人的善性,进一步说明人性仅仅是可善。
按照孟子“四端”说,应该是人因具四端,故人性善。那么心就决定性,或者说,因有善心,才有善性。如果是性决定心,既然人性本善,那么善心为什么还需要尽和存呢?性为何需要养呢?而善和良都是社会的产物,因为早期的人类“食色,性也”,与动物无别,既然与动物无别,就无所谓善和良。那么孟子所言之心,应该是人类发展到一定阶段,有了社会伦理道德规范之后才有的“心”,这不能说是本心,应该是有了社会伦理道德评价标准之后养成的“心”,没有社会伦理道德评价标准,就无所谓善和良,难道我们能斥责动物不善良?那只能是对牛弹琴。既然“善心”是后天养成的,那么善性是天生否?如果将“尽其心者,知其性也”中的“心”与“性”理解成本心与本性那就更说不通了。此处说明善心是养成的,善性亦是养成的,进一步说明人性仅仅是可善。
孟子认为人的身体容貌是天生的,这种外表的美要靠内在的美来充实,只有圣人才能做到,并不愧于这一天赋。此处说明所谓的天性,是需要后天充实的,所谓美,也是后天赋予的,只有注重修养的圣人,才能显“天性”,小人则不显也。故“天性”只是“可美”,决定美不美是后天决定的。人性也是如此,生而然之者之“性”,只是具有“可善”性,是否善,是后天决定和赋予的。
孟子曰:“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闻柳下惠之风者,薄夫敦,鄙夫宽”,说明顽夫、懦夫、薄夫、鄙夫是可以廉、立志、敦和宽的,或者说顽夫、懦夫、薄夫、鄙夫是需要教化影响才能廉、立志、敦和宽的,而顽夫、懦夫、薄夫、鄙夫也不是天生就顽、懦、薄、鄙的,也是后天环境造成的。故人性本善、本恶都是不成立的,应该是人性可善、可恶。
孟子说“尧舜,性者也;汤武,反之也”,认为尧舜行仁德,是出于天性;而汤武是经过修身来恢复天性。有什么根据说“尧舜,性者也”?又凭什么说“汤武,反之也”?应该说尧舜行仁德,那是他们知百姓疾苦,懂百姓需求,顺势而为,而不是尧舜天生就为了向百姓行仁德而来的。此“性”乃“道”也,即遵循社会发展规律、顺应老百姓的诉求而为,此乃尊“道”,汤武是经过修身而后顺“道”。此处与孟子所言性本善有矛盾,如果人性本善,就不能说“尧舜,性者也;汤武,反之也”,而是尧舜汤武皆性者也。
孟子言人性善,主要指向人的社会属性善。而孟子在论辩过程中,对人的社会属性是善还是可善也没有辨明,甚至是混淆善与可善两个概念。
人是否固有“四端”前后矛盾
《孟子·告子上》云:“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孟子由此强调人性本善。但孟子在论辩过程中,常常出现前后矛盾、自我否定现象。
孟子认为:人的品德、智慧、本领、知识,往往产生于灾患之中。那些受疏远的大臣和贱妾所生的儿子,经常操心着危难之事,深深忧虑着祸患降临,所以能通达事理。孟子既然说仁义礼智人皆有之,不是从外部给予的,是每个人本来就拥有的。此处又说“人之有德慧术知者,恒存乎疢疾”,到底是“固有”还是“外铄”?我们认为孟子此处所言人的品德、智慧、本领、知识,往往产生于灾患之中,也就是出于实践之中,应该是大家可以普遍接受的,也是符合认识之发展规律。此显孟子人性论内在矛盾性。
孟子说“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那么众民所性,仁义礼智是否根于心呢?如果众民所性,仁义礼智亦根于心,那么还需要分别君子与众民吗?君子与众民根本区别又在何处?如果众民所性,仁义礼智非根于心,那么众民是人吗?是人,性就善,就应该具有仁义礼智。孟子所言自相矛盾。
孟子认为“菽粟如水火,而民焉有不仁者乎”?也就是说,圣人治理天下,使百姓的粮食多得像水火,老百姓就无有不仁。此言与“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前后矛盾。如果“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那么应该说“室无菽粟、赴汤蹈火,而民焉有不仁者乎”?
孟子此处言“杀一无罪非仁也”,而前文强调“以生道杀民,虽死不怨杀者”,那么“以生道杀民”之民一定有罪乎?若无罪,杀一无罪非仁也。“以生道杀民”之民有可能是无罪的,起码是罪不该死,若罪不该死而杀之,亦不仁也。如果是罪大当诛,人人得而诛之,还谈什么“以生道杀民”呢?所以什么是仁?什么是道?仁与道是互显还是有冲突?孟子没有说清楚。“居仁由义,大人之事备矣。”与前文的“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亦矛盾,因为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所以每个人都已经“居仁由义”,故都是大人,毋容置疑“大人之事备矣”。此处不仅与前文“我固有之”有矛盾,而且仁与道亦存在矛盾。
孟子说“君子居是国也,其君用之,则安富尊荣;其子弟从之,则孝悌忠信”,其子弟从之,才能孝悌忠信。那就说明仁义礼智是外铄也,非固有也。既然仁义礼智是外铄,非固有,那就说明善也是后天养成的。
孟子云“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言不由衷,理不直,气不足。故在论辩过程中,出现前后矛盾、自我否定现象就不足为奇了。
人兽对比证人性善不合逻辑
孟子用人兽对比的方式证明人性善,禽兽之性不善。这既有偷换概念之嫌,也不合逻辑。
孟子在此并不否定告子“生之谓性”的命题,只是以白羽之白非白雪之白;白雪之白非白玉之白,进而说明犬之性非牛之性;牛之性非人之性。换言之,也就是为了说明人性有别于禽兽之性,人性善,禽兽之性不善。事实上,孟子以白羽之白非白雪之白,白雪之白非白玉之白;犬之性非牛之性,牛之性非人之性;只能证明人性有别于禽兽之性,并不能证明人性善,禽兽之性不善。因为禽兽不能辨是非,故禽兽之性无所谓善恶。而且孟子在此用犬牛之性与人之性进行比较是不合逻辑的,因为我们用人的思维和人类社会善恶标准,来评判犬牛之性善恶,也是可笑的。此处用人兽对比言人性善,乃偷换概念,因为此处不是论性,而是论智,如果论智慧,禽兽无法与人比。
人类社会,自从有教化以来,大都教人向善,常以善导之,还见恶端,到底说明人性本善还是本恶?还是无所谓善恶?人类于善非“斧斤之于木也,旦旦而伐之”,而是植之、扶之、育之、润之,非“梏之反复”,而是润之反复,为何还常现“夜气不足以存,则其违禽兽不远”呢?另外,斧斤之于木也,非旦旦而伐之,山林之木也不一定为美,既生参天大树,也长灌木杂草,此乃山之本性。只有去除灌木杂草,扶之以木,才能保证树木成材。孟子认为善“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既然善乃人本然之性,应该是深入骨髓,应该不需操则存,舍也不亡;不分出入,永记故乡。若善可操可舍、出入有时、莫知其乡,那就说明善非生而然者也。
孟子以人兽对比证人性善,禽兽之性不善,此处的人性“善”,与人的聪明才智紧紧联系在一起,此“善”非彼“善”,因为只有人才具有高级思维,才能形成是非概念,才可辨别真、善、美。禽兽不具有高级思维,也不能形成是非概念,更无法辨别是非,故就禽兽而言,无所谓是非,那也就谈不上善恶。
纵观中国古代哲学史,对孟子性善论推崇者有之,完全赞同孟子性善论者不多。大多表面赞成孟子性善论,却又不同程度修正孟子性善论。比如:董仲舒、韩愈“性三品”论,表面不否定孟子性善论,事实上倾向于荀子的性恶论。宋理学家“天理之性善,气质之性恶”之论,亦是表面不否定孟子性善论,事实上推举荀子的性恶论。戴震“知即善”之论,焦循“智,人也;不智,禽兽也。故人性善,禽兽之性不善”之论,学习孟子辩善方法,将“善”与人的聪明智慧紧紧联系在一起,此“善”非彼“善”,此善乃“智”也,非性也。究其原因有四:一是孟子“道性善”之“性”指向不明;二是孟子混淆本善与可善;三是孟子在论证人性善时存在自我否定现象;四是孟子以人兽对比证明人性善,既不合逻辑,也有偷换概念之嫌。
◎本文原载于《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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