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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上的无头案】作家:刘会庆/主播:黎敏(名家精品)


     小镇上的无头案   


作者:刘会庆

主播:黎敏

编辑制作:秋君

第一章 鱼龙混杂的街市

       在锦江岸边,有个集镇叫吕家坪,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这是一个古老的集市,历史悠久,绵延千秋,素有风水宝地之称。

       镇前位于锦江河,江水滔滔川流不息,上接贵州铜仁,下入辰河、沅水、常德;镇后靠岩山砬,山顶有座古老的寺庙,佑千家香火,镇一方平安。

       市民们依赖优越的水上资源讨生活,划舨捕鱼、行船放排、开铺摆摊等成了大家的主要谋生途径。这里的水陆畅通,市场物质丰富横流,是辰、泸、麻三县毗邻的商贸交易中心。

       远年的锦江,河流狭窄,街市面积宽,河岸上错落着多栋宽敞的窨子屋。窨子屋多半是一正两厢组成的院子,有“三合院”、“四合院”,中心是天井,后三面为居室。街上有客栈、赌场、歌厅、妓院、各种制作坊等。因年代久远,浪冲水淘,河面越来越宽,街市自然越来越窄。街市上的居民贫富差距悬殊,穷人穷得要命,富人富得流油,素有“贫舍寒窗残烛泣,红楼灯火映江明”。形形色色的人云集街上,南来北往,鱼龙混杂。

       传说元朝年间,吕家坪街上有郭贤德、夏长生、张有富三大员外,郭员外住上街,夏员外跟张员外住下街,三大财主属郭贤德年纪最大。张府和夏府两家大院相邻,大家都说这两大财主同处一块地,不是风水好就是脉气灵。

      “要树高名须立德,欲求富贵必修书”,郭、夏二人出生于书香门弟,两家都是靠经营商船起家。郭贤德走出校门就跟父亲做生意,府上经营四条商船,每条船上有七八个身强力壮的纤夫,轮回向常德运送桐油、茶油、草烟等货物,返程时从常德带些棉花、布匹和盐巴之类的东西到集市上销售,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同时还耕种四五十亩粮田。拉纤的,开铺的,种田的,平时府上人来人往,吃饭跟开流水席一样。郭贤德为人纯朴善良,在地方上德高望重,他乐于助人,常施舍一些贫困家庭。张有富则靠打家劫舍起家,年轻时的张有富常跟兰里和谭湾的一伙街痞摽在一起,在清浪滩一带地势险要的地方进行劫船掠货。手头有了钱回到吕家坪街上开起了当铺、赌场,勾结官府欺行霸市,发不义之财。

       说来也巧,街上的三大财主都只有一个儿子,从上到下都是单传,应了“发家不发人”的说法。郭贤德的老婆多年不孕,五十多岁才得一子,起名郭晚相(晚年得相公之意)……

第二章 徐捡捡夜偷郭府

       街上有一个叫徐捡捡的,游手好闲,父母死后染上了赌博打牌的恶习,把父母留下的一点遗产输得净光,平时借宿在狐朋狗友家过日子,赌赢了,狐朋狗友们黏着他挥霍一空,赌输了谁也不帮他,为了还清赌债,他只有东偷西偷。一次,徐捡捡在赌场上又输了二十两银子,他再也没有办法偿还赌债。赌场上有钱称兄道弟,无钱就会翻脸不认人。徐捡捡欠下的赌债限期三天还清,逾期不还就将他的两个拇指砍下来,以此抵消赌债。二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足可顶三十石大米。徐捡捡左思右想:二十两银子,街上一般家庭是没有这么大的底子,只有三大财主家里才存放这么多现银。下街人口密集,不方便下手,于是徐捡捡把偷银子的事落在上街郭员外家里。

       更深夜静的时候,徐捡捡带着作案工具,猫着腰摸到郭员外后院围墙下,借着一棵白杨树翻过围墙,他蹑手蹑脚摸到郭府西屋,正试着撬门的时候,被上茅厕的管家发现,大声呼喊:“后院有贼!后院有贼!”

       郭府的人听到喊声,打着灯笼火把全部出来了,火光把后院照得通明。徐捡捡因一时翻不过围墙被郭家人当场捉住,五花大绑押到大堂一顿毒打。郭员外听到求饶声,披衣起床走到大堂,喊道:“住手!不要弄出人命。”

       郭家人听到郭员外的话便停了手,郭员外说:“你们把他身上的绳子松了,大家回房去睡觉,把人交给我。”

       徐捡捡急忙跪到郭员外跟前哀求道:“郭员外,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次吧。”

       家人都散了,郭员外不愠不怒地说:“徐捡捡,今晚这事是遇在我府上,如果是落在别人手里,你不被打死也得致残。年纪轻轻就不能干些正经事,成天想着偷鸡摸狗的主意。”

       “郭员外,请您饶了我,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大半夜的你摸到我这里是想偷什么?”

       “不瞒您,我昨晚在赌场输了二十两银子,限我三天偿还,如果没有钱他们就会剁了我的两个手指,我也是走投无路才做了糊涂事。”

      郭员外看着徐捡捡满身泥土,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便发了恻隐之心,说:“看在你父母在世的时候都是老实巴交的本份人,今晚这事就放你一马。如果你能改掉赌博的恶习,这二十两银子我给你替了,把你两个手指保留下来。从此以后,你的两个手指就是我的了,以后再出现在赌场上你就把两个手指还给我。”

       徐捡捡听了郭员外的话感激涕零,连连向他叩头作揖:“谢谢郭员外!谢谢郭员外!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你能保证从今往后不再赌博打牌吗?”

       “我保证今后不再赌博打牌,如果发现,您就砍了我的手指。您让我到您船上当纤夫吧,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把您二十两银子还清。”

        “我也不要你去我船上当纤夫,自古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你金盆洗手,我送你三十五两银子,明天你去把赌场的二十两还了,余下十五两你去买头耕牛,置些犁耙行头。崩龙塆我有四亩田,你就在那里搭个茅棚,把那几亩田种好吃饭也足够了。如果你能安分守己那几亩田就送给你了,防止你再去赌博,我不会把田契送给你。今后发现你赌博我随时可以收回,你就是想赌那几亩田没有田契也赌不掉。”郭员外说完,进房取出三十五两银子送给徐捡捡。

       徐捡捡颤抖着双手接过郭员外的银子,含着热泪说:“郭员外的大恩大德我徐捡捡终生难忘,我一定牢记您的教诲。”

       从此,徐捡捡在崩龙塆搭了一个茅棚,辛勤的耕种着郭员外的四亩田,远离赌博恶习,成了本份的庄稼人。加上徐捡捡心性好动,闲空的时候去垅田弄些鱼虾,上山套一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小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

第三章 科试中举

       郭贤德、夏长生和张有富的儿子同时就读于街上的私塾学校。张有富的儿子叫张青海,夏长生的儿子叫夏扬林。张青海虽然要比夏扬林和郭晚相大三四岁,但他们都是同班同学。

       夏扬林和郭晚相属同年生,十六岁双双考入沅州府学校。二人不但年龄相同,而且相貌也十分相似,加上又是同乡,到了沅州学校二人便结拜为兄弟(老庚)。张青海平时学习不认真,依仗父亲的势力,经常在学校寻衅滋事,与同学斗殴成了家常便饭,每次考试总是倒数一二名。在乡试中落榜的张青海不求上进,整日游手好闲,横行乡里,成了绮襦纨绔之子,是街上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时间如流水,光华展翔飞,冬往春来,转眼三年过去。夏扬林与郭晚相因勤奋好学,立志寒窗,通过科考,二人一并中了举人。

       吕家坪街上两大员外儿子中了举人,喜讯迅速传开,十里八乡无人不知,夏长生和郭贤德两家人更是高兴得不得了,于是两家择了同一吉日,杀猪宰牛宴请所有的亲戚朋友、街坊邻居前去喝酒,庆祝儿子喜中举人。请帖发出后,十岜九路的亲朋好友纷纷赶到吕家坪,为夏扬林和郭晚相中了举人表示祝贺,一时间鞭炮轰鸣,唢呐声声,热闹非凡,上街与下街的爆竹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喜宴从上午十一时延至下午两时,散席后多数客人走了,夏扬林的舅舅和舅妈因年纪大了便留了下来。

       自从夏扬林跟郭晚相在沅州学校结拜为兄弟之后,两家还没有相互串过门,晚饭时候,夏员外在院子里的天井旁摆了两桌酒席,要儿子把郭晚相叫来一起用餐。

       夏扬林来到上街邀请郭晚相去自己府上喝酒,郭晚相欣然答应了,他带了些礼品,二人说说笑笑来到下街夏扬林的府上。郭晚相见了夏扬林的父母,行礼道:“叔叔、婶婶,二位好。”

       夏员外笑哈哈道:“好!好!大家都好。恭喜你俩兄弟喜中举人,同喜同贺!”

       “叔叔,看把您乐得像个小孩子似的。”

       “你俩兄弟为我们郭夏两家争了气,争了光,这么大的喜事能不高兴嘛,你父母一定比我更高兴!”

       “高兴,高兴。

       “就是嘛,快坐!你俩兄弟就坐到一起。”夏员外一边说一边往大家的杯中斟酒。大家边饮边聊,气氛十分融洽。

       夏扬林有个妹妹叫夏扬芬,年满十八岁,长得眉清目秀,是街上的第一美人,隔壁的张青海早就对她垂涎三尺,无奈夏小姐没有看上他的人品。

      夏扬芬得知哥哥的老庚来了,听说跟哥哥长得极为相似,于是想出去看看,却被丫环劝说:“小姐,您是大家闺秀,去看哥哥的老庚让人知道会笑话的。”

       夏扬芬眼睛机灵一转,跟丫环说:“哎,要不我俩到楼上的走廊去偷偷看看,他们都在天井里喝酒不会看见我们的。”

       丫环想了想:“嗯,这个主意好。”

       夏扬芬跟丫环鬼鬼祟祟地来到楼上走廊,在一个角落里偷看正在天井里喝酒闲谈的郭晚相。夏扬芬见郭晚相个高魁梧,一表人才,顿时脸上泛起一阵红晕。与此同时,邻居家的花花公子张青海打夏扬芬门口经过,一对鼠眼东瞅西望,透过窗格,发现夏扬芬在走廊上偷看郭晚相,想是夏扬芬对郭晚相产生了好感,要不一个闺秀女子怎会去偷看一个陌生男子呢?于是脑子里产生了种种念想。

       郭晚相跟夏扬林双双中了举人,二人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在酒席上开怀畅谈,满怀理想、满怀未来。几番碰杯之后,郭晚相见外面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于是起身告辞,夏扬林送他离开了夏府。

第四章 陶文焕夫妇之死

       张青海回到府中,一直在想夏扬芬偷看郭晚相的事儿,他想借缝插针,趁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准备冒充郭晚相潜入夏扬芬的楼上一探究竟。

       半夜时分,张青海翻过夏府围墙。因为张青海跟夏扬芬是邻居,从小就在夏府跑来跑去,对夏府的情况了如指掌。丫环住在东边的偏屋里,夏扬芬的房间处在单独的西厢房,于是张青海熟门熟路地摸到楼上,在夏扬芬的房门口轻轻叫唤:“夏小姐,夏小姐……”

       夏扬芬听到有人在门口轻轻地叫自己,便走到门边轻声问:“你是谁?”

        只听门外回道:“你不知道了?我就是你哥哥的老庚郭晚相呀。”

        “你是我哥哥的老庚?”

        “对呀,白天我在你家里喝酒,你不是在楼上走廊里偷看我吗?”

         “你是怎么进来的?”

        “为了不被人发现,自然是爬墙进来的。”

        “郭公子,你别误会了,我只是看看热闹,并没有别的意思。”

        “难道你看不上我?”

        “不,不是这样的,郭公子。”

         “那你就把门开开。”

       “你别这样,深更半夜的你到这里来,孤男寡女多不好。”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既然看上了我,我们不如定下终身,我也是大名鼎鼎的举人。你把门开开,我给你送只金戒指,然后你给我送样东西,作为相互交换的定情物,之后我马上就走,到时候我再安排媒人上你府上提亲。”张青海心想只要自己跟夏扬芬交换了定情物,有物证在手上,以后夏扬芬想赖也赖不掉,到时候她不同意也由不得她。

       夏扬芬思忖着:郭公子一个满腹学问的人,即便看中了自己,应该托媒人正正堂堂上门提亲,怎会做出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呢?究竟是不是郭晚相,让夏扬芬产生一些怀疑,夏扬芬想不管是不是郭公子,深更半夜的,让人发觉会影响自己的名声。夏扬芬怕被府里人知道,既不敢叫人,也不敢大声说话。为尽快支走“郭晚相”,夏扬芬无奈地说:“这个时候我也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这样吧,待我明天准备准备,你晚上再来。”

       张青海听了暗自高兴,说:“那好吧。说好了,一言为定。”张青海说完蹑手蹑脚下了楼。

       张青海走后,夏扬芬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老是为刚才的事琢磨不透,心想:郭公子相貌堂堂,文笔韬韬,怎么会成了一个翻墙越户的小人呢?这一夜,夏扬芬失眠了。

       夏扬芬虽然与郭晚相同一条街,但一个住上街,一个住下街,两家以前很少来往。夏扬芬属大户闺秀,家规重,少有出门,所以二人并不相识,加上对方说话很轻,夏扬芬根本辨别不了对方到底是不是郭家公子……天亮了,夏扬芬还在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眼皮一个劲的跳,不知跳祸还是跳福。

       夏扬芬的舅舅名叫陶文焕,跟舅妈有段时间没有到夏府了,二老年纪大了,夏扬芬的母亲留他们多住些天,晚上又摆了两席酒菜。外甥中了举人,舅舅跟舅妈十分高兴,于是陶文焕在席间与妹夫夏长生开怀畅饮,举酒碰杯对夏扬林赞不绝口。酒过三巡,陶文焕跟老伴有些喝高了,二人频频打着酒饱嗝,陶文焕跟夏扬芬的父亲和母亲说:“长生,陶兰,外甥中了举人,老,老哥很高兴,今晚有点喝过了,想回房休,休息了。”

       郭夫人见哥哥跟嫂嫂走路有些不稳,跟女儿打着招呼:“扬芬,把你房门打开,舅舅跟舅妈就睡你房里,那里上楼方便,晚上你跟我睡。”

       夏扬芬听了母亲的话也不多想,与哥哥二人扶着舅舅舅妈去自己的房里休息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张青海翻过夏府院墙,摸到夏扬芬的房门口,轻轻叫道:“夏小姐,夏小姐……夏小姐,难道你昨晚说的话忘了?夏小姐……”

       明明里面有人,张青海喊了好长时间却没有回应,他想一定是夏扬芬变卦了,故意不理睬自己。张青海轻轻推了推门,又推了推窗子,发现里面闩得牢牢的,于是返回自己府上拿来一把杀猪的尖刀,将刀插进门缝轻轻地拨动里面的门闩,经过一阵折腾门终于打开了。张青海趴下身,悄悄地往夏扬芬的床前爬去,他在床前摸到两双鞋,辨出一双是男鞋,一双是女鞋,且听到床上男人的呼噜声。张青海断定:一定是夏扬芬勾上了别的男人,难怪自己叫了这么长时间的门她都不理,原来是一对狗男女快活过后睡死了。想不到你夏小姐看样子是大家闺秀,原来却是一个烂货、破鞋。张青海一气之下,举起杀猪刀把床上的两个人杀了。张青海杀了床上二人还不解恨,于是把男人的头割了下来,他要把头提出去看看究竟是谁搅了自己的好事。

       张青海把男人的头提到外面,走到王驼子的“南北客栈”前,借着从楼上透出的灯光一看傻眼了,他认出是陶文焕的脑袋,知道自己杀错了人,那女人一定是陶文焕的老伴了。慌乱中的张青海将陶文焕的头往王驼子的客栈边顺手一撂,撂在一个大水缸里,只听“咚”的一声,溅了张青海一脸血水。张青海怕被人发现,赶紧逃离现场,回到府里脱下血衣用火焚净,然后躺在床上蒙头大睡。

第五章 王驼子摊上了冤枉事

       王驼子的客栈楼下不住人,客人全住在楼上。为了防止楼上住宿的人离栈时“顺手牵羊”,王驼子晚上在门口摊了个拦门铺,自己睡在拦门铺上。每到三更时分,王驼子就睡不着了,听到楼下“咚”的一声响,不知道是什么事,于是打着灯笼下楼一探究竟。王驼子走到楼下到处照了照,走到大水缸边,发现缸里的水全是红的,莫名其妙,于是用大木勺在缸里捞了捞,瞬间一颗人头浮了出来,王驼子惊呆了,他也不知道是谁的头,于是默默念道:“有人害我!有人要害我!”

      王驼子赶快把人头捧进屋里,用布严严实实包好,又急急忙忙把缸里的血水清理掉,急得他满头大汗,忙完这些天已麻麻亮了。王驼子要在天亮前把人头处理好,他提着人头,扛着铁锹,火急火燎,神色慌张地出了门。真是祸不单行,王驼子怕出事就偏偏有事,他刚走到街尾上,正巧碰到街上的张二保从路边的茅厕出来,问道:“王老板,你这么早到哪去?”

      “我,我,到山上去有点事。”

       “你又不做阳春,这么早到山上去做什么事,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没,没,没什么。”

       王驼子神色紧张,说话结结巴巴引起了张二保的怀疑,趁他不注意,猛然将布包拉了一手,于是一颗人头掉在地上,张二保猛受一惊,待缓过神来,说:“哼哼,你王驼子原来开的是黑店,打着客栈的牌子谋财害命。”

       王驼子怕被人听见,压低声音说:“二保,你快别这么说,我是被人冤枉的,不知是谁与我这么大的冤仇,把一个人脑壳撂在我的水缸里。我求求你,千万别说出去。”

       “冤枉你,谁冤枉你了?你开黑店还要我不说,我不但要说,而且还要去衙门告你!”

       “二保,我的爷,我求你不要说,我真是被人冤枉了,你要说出去我的命就保不住了。”

       “你说有人冤枉你,谁信。你想保命,你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

       王驼子生怕天亮了人越来越多就更糟糕,跟张二保求饶道:“我实在是被冤枉的,只要你不说我给你五两银子。”

       “哼!一个人命案五两银子就打发了?”

       “那就十两,十两行吧。”

       “二十两!要不然你就等着吃官司!”

      “行,二十两就二十两。”王驼子为了活命,万般无奈地答应了。

       张二保见王驼子答应给自己二十两银子,于是反过来讨好说:“你把人脑壳埋地里也不是办法,万一被狗叼出来事情又麻烦了。我告诉你,槠木塆背后山上有一个洞很深,从来没有人敢下去,你把这脑壳往下面一丢就万事大吉了。”

       “可我不知道那洞这哪,你就带我去吧,回来我一定给你二十两银子。”

       这么大的事,张二保也量王驼子不敢赖账,为了二十两银子,于是把王驼子带到槠木塆后山的洞口边,他弯着腰指着洞里说:“你看,这洞深不见底,丟到下面谁知……”

       张二保的话还没说完,被王驼子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推了一手,张二保一个倒跟头栽了下去,然后隐隐约约听到下面一声沉闷的响声便再无动静。王驼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张二保左一口要报案,右一口要报案,现在推下了深洞里,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事了,要不然就算是给了张二保二十两银子,以后也不能保证他不说出去,留下他终究是留下一条祸根,这下王驼子放心了,同时也省了二十两银子。王驼子把陶文焕的人头连铁锹一起丢到洞里以后,回到客栈天已大放亮了。

       街上的人虽然不做阳春,但也起得早,摆摊的摆摊,挑水的挑水,码头上响起“当当”洗衣的棒槌声,夏府还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中,佣人照常在灶房里忙碌着。洗脸水烧好后,郭夫人去叫娘家哥哥和嫂子起床洗脸,发现房门虚掩着,以为哥哥或嫂嫂去了茅厕,于是折身回去了。到了吃早饭的时候,郭夫人见哥哥嫂嫂还没有起床,要儿子夏扬林去叫舅舅和舅妈。夏扬林来到楼下叫了几声“舅舅”却没有人答应,上楼推门进去一看惊呆了,发现舅舅和舅妈被人杀死在床上,已经凝结了的血把整个房间染红了,夏扬林惊恐万分地冲出房门,在走廊上嚎啕大呼:“快来人哪!舅舅舅妈被人杀了!快来人哪……”

       府里的人听到夏公子的惊呼,绷着紧张的心向楼上跑去,把走廊围得水泄不通,郭夫人走到楼上见到惨景当场昏了过去。大家纷纷议论着:“是谁与夏府有如此大的仇冤,竟连夏府的客人都不放过。”

       “这千刀万刮的手也太毒了,竟然把陶老的头都割下提走了……”

      夏府里的人顿时乱成一团,有人去乡公所报了案。乡公所立即派人去了夏府对凶案进行调查,并把案子立即上报县衙。

第六章 郭晚相入狱

       县衙接到报案,立马展开侦查。经侦查,凶案发生在夏扬芬的房间里,夏扬芬自然脱不了干系,案子很大程度上与她有牵连,于是捕快把夏扬芬带走了。

       夏扬芬被捕快带进县衙,跪在公堂之下,县令(县长)亲自升堂审案,坐在公堂上将“惊堂木”往桌上“啪”地一拍,大喝道:“大胆女子!竟敢勾奸行凶!快快招来!”

       公堂下的夏扬芬被惊堂木的声音惊得浑身一颤,向县令叩了三个响头,悲呼道:“大人息怒,舅舅舅妈被杀非小女子勾人所为,请大人明察。”

       “不是你所为至少与你有关!本官念你是大家闺秀,免于行刑,还不从实招供!”

       夏扬芬沉默良久,痛泣零涕的说:“前天晚上半夜时分,有一男子翻墙摸到小女子楼上,在房门口轻轻叫唤小女子,自称是,是,是郭公子。因郭公子跟小女子的哥哥是同学,后来又结拜为兄弟。晚饭的时候,小女子的哥哥邀郭公子来府上喝酒,小女子从未见过郭公子,听说与哥哥长得很像,处于好奇,就跟丫环在楼上的走廊里偷看了他。自称郭公子的人说小女子对他有了爱慕之心,于是晚上偷偷来到小女子房门口,要小女子开门,说是要跟小女子交换定情物作为订婚的凭证。因为隔着门,外面又漆黑,小女子没有看到门外之人,加上对方说话很轻,从前也未听过郭公子说话的声音,所以辨不出外面的人是不是郭公子。为了把外面的人尽快打发走,小女子撒了个谎,要那人第二天晚上再来,谁知出了这样的事……”

       夏扬芬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县令命捕快立即将郭晚相缉拿归案。

       捕快连夜赶到吕家坪,闯于郭府,将郭晚相脚链手铐押出了郭府。郭贤德得知杀陶文焕夫妇的凶手就是自己的爱子,知道是被冤枉了,当场惊悸得昏了过去,郭夫人捶胸跺足大呼冤枉……

       关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郭晚相中了举人,正在喜庆之中却蒙上了这么大的冤案,可谓是一喜三忧。

       郭晚相被押进衙门,县令立即升堂,对郭晚相进行审讯。按照常规,秀才以上的人在审讯中面对公堂是不需要低头和下跪的,但是此案事关重大,郭晚相被勒令下跪在公堂之下,两边排立着手持长棒的捕快,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县令拍着惊堂木大喝道:“郭晚相!你可知罪!?”

       郭晚相回道:“请大人明示,小民不知何罪之有。”

       县令再次将惊堂木一拍:“大胆的郭晚相!你杀了人还不知罪!快快从实招来!”

       “小民是一介文弱书生,岂有杀人之理,小民是被冤枉的。”

        县令喝道:“把证人带上来!”

       夏扬芬被押进大堂,郭晚相凝视着夏扬芬,说:“你一个女子,我们从未相识,为何栽脏陷害于我,你居心何在?”

       夏扬芬跪在郭晚相身边道:“郭公子,小女子是夏扬林的妹妹,舅舅舅妈遇害在我的房里,遇害前一天晚上,有一男子潜于我的楼上,自称是你郭公子,因为隔着门,我没有看到外面的人。”

       “你连外面的人都没有看到,为何咬定是我!”

       “小女子只是把那人说的话从实说了,但并没有说那人就是你。小女子也觉得很蹊跷,却又无法证明那人是谁。”

       县令怒喝:“明明是你杀了人还在狡辩!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来人!把罪犯押入刑堂!”

       郭晚相被捕快押进刑堂,只听到刑堂里一阵阵惨叫,然后再将他带进公堂进行审讯,郭晚相道:“大人呀,小民实属冤枉,请大人明察……”

       郭晚相因不肯招供再次被押入刑堂,坐老虎凳、扦手指等刑具都受过了,在行刑中几度昏迷过去,郭晚相因受不了酷刑终于招认了,并且在招供材料上画了押、按下指印。郭晚相想:不招供也是死,不如招供了还能缓一口气见见自己的父母。

       郭晚相招供后铛锒入狱,郭贤德与老伴到牢里看望儿子,两天不见,看到儿子憔悴不堪、遍体鳞伤,于是肝肠断碎,以泪洗面。听说儿子招供了,埋怨道:“儿啊,你知道招供了意味着什么吗?那是要抵命的。”

        郭晚相泣涕涟涟道:“爹,妈,孩儿实在是受不了酷刑才逼迫招供的……”郭晚相与父母抱成一团,一边诉说,一边恸泣。

      郭晚相在牢里与父母正诉着,牢门开了,狱卒在外面传令:“把郭晚相押到公堂受审!”

       郭晚相脚链手铐的押进审讯堂,县令道:“郭晚相,你早招供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的罪,早晚都得招供,何苦呢。本官问你,你杀了陶文焕,把他的头放哪去了?既然招认了就彻底交代出来,以便本官快快结案。”

       “大人,哦,哦……”郭晚相低头不语。

        郭晚相难住了,自己没有杀人如何交出人头。但是已经招认了,如不承认又会落于皮肉之苦,于是他只有沉默。县令道:“念你受刑后精神模糊,限你两天时间慢慢想想。”接着喊道:“退堂!把犯人押回囚牢!”

        郭贤德得知此事,坐在牢外叹着气,自言自语:“这不杀人哪来的人头,唉!这可怎么办哪,这又不是买东西,如果能买到老父就买一个。”

       郭贤德的话被狱外的牢头禁子(狱官)听到了,悄悄说:“我可以给你弄一个人头,你给多少钱?”

         “你可以弄到人头?”

         “对。”

        “我给你五十两银子。”

       “三百,三百我就给你卖一个,免得你儿子受罪。”

        郭贤德仰头叹道:“唉!儿子都没了要银子又有什么用,三百就三百吧。你什么时候弄到?”

       “两天,两天后的晚上在外面河边交货,你先付一百两定银。”

        郭贤德身上正好带着一百两银票,本来打算用来疏通衙门关系,谁知儿子已经招供,看来疏通关系是没有指望了,于是交给了牢头禁子做为买人头的定银。

       牢头禁子心想郭老头那么好忽悠,没想到在他儿子临死之前还给自己送了一只“大肥羊”,他接过银票说:“一言为定,两天后的晚上你到河边等我。”

       两天后,郭贤德准时来到锦和江边,牢头禁子用一件旧衣包着一颗人头提到河边,俩人一手交货一手交钱,然后分道匆匆离开。

       郭贤德连夜把买来的人头交给了衙门,县令暗喜:太好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全,可以结案了。

       县令把结案材料上报州府刑部,刑部取得大理寺的批示,下令八月中秋对郭晚相在麻阳菜市口(人流多的地方)斩首示众,同时对县令破案神速进行了通令嘉奖。市民对县令神速破案,“惩恶除凶”赞不绝口,一时大快人心。

       县令姓詹,名卜龟。詹卜龟系靖县人,原是地方上的一大匪霸,后来用钱买通官府,当上乡公所所长,继而做了县令。

       郭贤德听说儿子定于八月中秋行刑问斩,后悔莫及,自怨道:“我真是老糊涂了,明明知道儿子没有杀人,怎么去买人头交到衙门。如果不交出人头或许还有翻案的机会,现在人证物证俱全想翻也翻不了了,就算是把牢头禁子供出来,没有证人,他不承认也亳无用处。完了,完了,天灭我郭府也!”郭贤德坐在天井屋里,用后脑袋狠叩着后面的墙。

       古代斩首犯人定在秋后,因秋后是树木落叶的时候,万物枯萎。春夏则是万物正茂,血灾不宜玷污祥和的景象。如在冬季犯罪的人可以延至第二年的秋后,将近多活一年。郭晚相就没有那么幸运,离八月中秋仅一个月时间了,毁了大好前程不算,还搭了生命……

 第七章 小偷偷出了无头案

        徐捡捡自从得到郭贤德的资助已经改邪归正,一直在崩龙塆耕种着郭贤德送给自己的几亩田土,无事很少到街上走动,并且找了婆娘成家立业,日子还过得去,他对郭老感激不尽。近段时间郭晚相犯下了命案,徐捡捡心里堵得慌,但又帮不上什么,只能去郭老家安慰安慰,但也不敢常去,知道他心情不宽,怕影响他的情绪。徐捡捡因郭晚相的事在家里做工也不安心,常到街上去打探消息。一天,徐捡捡在街上遇见原来的牌友,牌友见了他硬是邀他去赌场玩几把。徐捡捡一时糊涂,经不住牌友死磨烂缠,二人进了赌场。头两回徐捡捡的手气还不错,赢了些钱,于是越玩越大,之后就再也没有赢的机会,而且越翻越深。一个时辰过去了,徐捡捡输了四十两银子,他走出赌场脑袋全懵了,四十两啊!从哪来这么多银子还赌債。徐捡捡后悔莫及,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脸:“我真该死!真该死!怎么就忘记了郭老当初说的话呢……”

       徐捡捡不敢回家,他无脸面对家里的老婆和孩子,于是在街上东藏西躲,心神不安。为了还清赌债,徐捡捡心里产生了邪念,想去偷。四十两银子不是一般家庭里偷得到的,他又想起了街上的三大财主。郭贤德府上徐捡捡不敢再打主意,因为人家对自己恩大于山,更何况他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忍心乘人之危。夏长生府上的情况跟郭贤德的情况一样,府里出了人命,不能再给人家增添晦气,于是他想到了张有富。徐捡捡想:张有富开赌场,开当铺,生意火爆,在他府上偷四十两银子是不成问题的,但要特别小心,一旦被抓住小命就有去无回,因为张有富父子不比夏郭二府,历来心性凶残,但再危险也得去试试,要不就无路可走了。

       徐捡捡主意已定,时过半夜,他带上作案工具爬进张府后院。张府的房子全是青一色线砖砌成,一点缝隙也没有,徐捡捡用木匠凿撬墙抠洞。为了不弄出大的响声,徐捡捡用凿子理着砖缝慢慢把砌砖的石灰抠出来,取出了第一块砖就容易撬了。约过了一个时辰,徐捡捡终于把墙抠通了,于是伏着身子悄悄地爬了进去。里面的房子是用木板榨成的地楼,地楼榨得高,徐捡捡鬼使神差地钻到张青海睡房的地楼下面去了,于是他用凿子轻轻撬着地楼的木板。

       自从张青海杀了陶文焕夫妻后,整日心神不安,平时不敢乱出去串门越户,生怕不谨心露出马脚。晚上张青海常做噩梦,梦见陶文焕没有头,血淋淋的样子问自己要头,曾几次从噩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半夜过了,张青海正想着杀陶文焕夫妇的情景,隐约听到房间里有动静,点灯起床到处照了照,没发现什么情况,于是躺回床上。张青海上床熄灯后,房间里又有了响声,而且声音越来越明显,他再次点灯起床四外看了看,连床底下都看了个遍,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当他上床入睡时响声又开始了。张青海开始惊悸起来,头发竖了,后背一阵阵发麻,自言自语道:“陶文焕呀陶文焕,虽然是我错杀了你,但请你不要惊吓于我,过了八月中秋,抵了郭晚相的命,我再杀猪宰羊、敲锣打鼓超度于你……”

       原来徐捡捡在撬地楼时,发现上面有了灯光和走动的脚步声就停止行动,待房里的灯熄了又开始撬起来,他别无选择,横下一条心,就算是偷不到东西也叫张青海睡不安宁,于是就听到张青海自言自语地说话声。徐捡捡听了张青海的话喜出望外,再也不撬地楼了,悄悄溜了回去。

       天刚麻麻亮,徐捡捡到郭府敲门。管家打开门,徐捡捡说有急事要见郭老爷。管家敲开郭贤德的房门,郭贤德披衣起床,样子十分憔悴,有气无力地问:“这么早有什么事?”

        徐捡捡见郭贤德走出房门,上前道:“恭喜郭老爷!恭喜郭老爷!”

      “我府上发生这么大的冤案,你倒来恭喜,是想气死我,快给我滚出去!”郭贤德气愤地说。

      “郭老爷,我不是来气您的,郭公子的冤案有下落了,是张青海杀了陶文焕夫妇。”

       “这话可不能乱说,别让人家说我郭老是用钱买通了你。”

       “我没有乱说,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事情是这样的……”

 第八章 徐捡捡申冤

       徐捡捡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对郭贤德说:“郭老爷,这事不要您老操心,我现在就上衙门,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您们暂时不要把消息走漏出去,以防打草惊蛇。”徐捡捡说完匆匆走了。

       徐捡捡马不停蹄的向县衙赶去,到了锦和天快黑了,衙门早已关门,于是他在街上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徐捡捡来到衙门,衙门外面放有两面大鼓,东侧的叫“鸣冤鼓”,西侧的叫“升堂鼓”。徐捡捡抓起擂鼓棒在衙门口擂响了鸣冤鼓,高声道:“申冤!申冤啊……”

       衙门里的人一大早听到门外有人擂鼓鸣冤,立即擂响了升堂鼓。县令不知何人擂鼓鸣冤,匆匆坐上公堂。徐捡捡走进衙门,跪在公堂之下道:“县官大人,小民是吕家坪人,名叫徐捡捡,今天是来为郭晚相申冤。陶文焕夫妇遇害一案并非郭晚相所为……”

       徐捡捡还没有说到事情的过程,县令怒道:“一派胡言!此案人证物证俱全,有何冤枉!难道本官判案有错!?”

       “大人,郭晚相确实是被冤枉的,小民亲自听……”

       “你听到什么!你是郭贤德什么人,他给了你多少银子要你来为郭晚相擂鼓鸣冤!啊!?你这是私闯公堂,扰乱本官判案!来人!把此人轰出衙门!”

       詹县令很清楚,如果此案重审,万一凶手不是郭晚相自己就麻烦了,名誉扫地不说,还会落于草菅人命的罪名,所以一定要把此案封上盖子。

       徐捡捡还没有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被赶出公堂,望着堂堂衙门上“心似古井 查案似镜;身如磐石 执法如山”的对联一筹莫展,他知道在本县推翻此案是不可能了。为了记恩,徐捡捡把郭贤德当成父亲般看待,他不想把被轰出衙门的事告诉郭贤德二老,怕他们承受不了太多的打击,回去跟妻子说明原委,准备凑些盘缠上沅州府去为郭晚相鸣冤。

       为了凑盘缠,逢赶吕家坪这天,徐捡捡把刚买来不久的一对小猪仔挑去街上卖。猪场的仔猪压断街,加上徐捡捡的猪毛色差,连问都没有人问。两个小时过去了,徐捡捡在猪场等得焦躁不安,一直为上沅州府的盘缠发愁,他早上出来还没有吃早饭,中午过了,肚子开始闹腾起来,他托猪场的熟人帮忙看着笼里的猪,自己到街上去吃点东西,于是来到一家面馆,喊道:“老板,来碗面,多放点辣椒。”

        面馆老板抱谦道:“对不起,面卖完了,有米豆腐要不要?”

       “那就来碗米豆腐吧。这么早怎么就没有面了呢?”

       “今天沅州府有一官车去县城打这里经过,一伙人到店里吃面,把面都卖完了。”

        “沅州府的?”

        “对。”

        “官车?”

        “对呀。”

       徐捡捡猛然站起来往外面跑去,面馆老板喊道:“哎,哎!你的米豆腐不吃了?”

       徐捡捡头也不回的跑了,心想:沅州府来了一辆官车,车上坐的一定是官爷,自己不正要去找沅州府的官员吗?于是他赶紧跑出去追赶官车。

       徐捡捡边跑边抺着脸上的汗水,一路马不停蹄的向前追。下午五点左右,徐捡捡在高村赶上了官车,于是拦在官车前跪地大喊:“禀告大人!小民有冤要申……”

       一随行的捕快大喝:“大胆刁民!竟敢阻拦知府大人的官车!快快让开!”

       徐捡捡听说车上坐的就是知府,心想郭老的儿子有救了,暗自高兴道:“小民正要叩见知府大人,小民有冤。”

       “有冤去找你们县衙门,这里不是公堂!再不滚开休怪对你不客气!”

这时官车上传出:“住口!休得无礼。”

       与此同时,官车上一位身着官袍的人撩开门帘,说:“你是何许人,有何冤要申?但说无妨。”

      “禀告府爷,小民是本县吕家坪人,状告本县县令詹卜龟为官荒唐,滥斩无辜,草菅人命。”

       “你说知县草菅人命指的是什么案子,有何证据?”

       “禀告府爷,七月十日,郭晚相杀人一案是被人栽赃,纯属冤枉。”

       “此案早已结案,是本府签的斩首令,定于八月中秋问斩,人证物证俱全,凶手在案卷上已经签字画押,有何冤枉?”

      “县令对郭晚相动用种种酷刑,使郭晚相屈打成招。本案真凶是张青海,小民亲耳所闻。”

       “翻案全凭证据,你可有证据证明此案有假?”

       “小民证据确凿,敢以小命担保,万望府爷为民做主。”

      “你可以回去了,本府明天才能到达县城,你后天早上到衙门擂鼓鸣冤,本府替你开堂重审。”

       “小民叩谢府爷明察。”徐捡捡激动不已,对着高高的马车磕了三个响头。

        原来这辆官车正是沅州知府巡视各县案子来到麻阳。

       自从儿子判刑以后,郭贤德就一病不起,成天精神不振,茶饭无味,商船和府上的一切事都是管家打理。

       人逢喜事精神爽。徐捡捡连夜赶回吕家坪,把这一消息告诉郭贤德,郭贤德听了老泪盈眶,免强从床上支撑起来,长叹道:“老天有眼,不灭我郭家也。”接着对徐捡捡说:“你对郭府恩重于山,老夫没齿难忘,就受老夫一拜吧。”

       郭贤德说着撩起长袍,双脚跪下磕拜徐捡捡,徐捡捡急忙扶起郭贤德,说:“有仇不报非君子,有恩不报枉为人’,您老对我有恩在先,我怎能受您一拜呢。”

       吕家坪离县城有一百多里地,路程远,时间紧,俆捡捡不敢懈怠,在郭府草草吃过饭,郭贤德给他送些银两做盘缠,连夜往县城赶去。郭贤德把徐捡捡送出大门,把儿子的生死全寄托在他那消失的背影里。

        第二天下午徐捡捡到了县城,日夜兼程跋涉,两只眼睁上了火,他实在太累了,想在街上找一家客栈住下来睡上一觉,第二天对簿公堂……

 第九章 知府审案

       第二天早上衙门外面响起了鸣冤的鼓声,知府到了麻阳,县令不敢马虎,令衙役立即打开衙门。

       县令匆匆赶到衙门,见擂鼓鸣冤之人又是徐捡捡,知道对自己十分不利,命捕快赶快把他轰走。徐捡捡嚎啕大呼:“知县大人,小民有冤要申,小民有冤哪……”

        正在县衙捕快轰赶徐捡捡的时候,知府一班人已经赶到,知府问道:“此人擂鼓鸣冤,为何赶出衙门?”

      县令见知府到了,回道:“回知府大人,此人是一个疯子,多次擂鼓扰乱公堂。”

       “本府到此有人鸣冤,如本府装聋作哑,百姓会说本府不体察民情,此举不妥,此人是不是疯子待本府一问便知。来人!把那'疯子’带进公堂!”

       徐捡捡被州府的人带进公堂,知府撩起官袍坐上大堂,将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大胆的'疯子’屡次戏弄公堂,赐五十大棒!”

       徐捡捡大呼:“小民不是疯子!小民有冤要申!”

       知府立即叫道:“住手!看来此人不像疯子,待本府一探究竟。你不是疯子为何县令说你是疯子,难道这也冤枉你吗?”

       “请知府大人明察,郭晚相一案实属错判,如果重审,县令的屁股就露出来了,说我是疯子那是为了遮住知府大人您的耳目。”

       知府捋了捋胡须,点头道:“嗯,此话在理,看来你不是疯子,本府许你道出此案的真相。”

       “不瞒大人,在下小民从前染上赌博打牌的恶习,赌输了,还不起赌债就去有钱人家偷,因此也成了小偷。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后来金盆洗手,改邪归正,在乡下种田为生。五天前,小民在街上遇见过去的牌友,对方硬是邀我去赌场玩玩,当时我也是鬼迷心窍,拗不过他,就去了赌场。开始小民赢了两次,后来就越玩越大,谁知中了他们的套路,一个时辰输了四十两银子。为了还清赌债,小民只有再次去偷。大家都知道,张青海、夏扬林、郭晚相的父亲是吕家坪镇上的三大财主。夏扬林府上出了人命,舅舅舅妈遇害,郭晚相又摊上了这赃冤案,小民不忍心到他俩府上去行窃,于是小民就把目标锁定在张青海府上。当天晚上,小民拿着撬棍、凿子等作案工具爬进张青海的后院,在墙脚抠了一个洞,因墙洞挖得太矮,钻到了张青海睡房的地楼下。小民用凿子撬着地楼的木板,声音惊醒了张青海,于是他起床打着灯到处照。小民看到上面亮起了灯光就停止行动,待他上床熄了灯又开始撬起来,如此反复几次,张青海没有发现什么,心里开始害怕起来,于是疑神疑鬼,自言自语地说:'陶文焕呀陶文焕,虽然是我错杀了你,请你不要惊吓于我,到了八月中秋,抵了郭晚相的命,我再杀猪宰羊,敲锣打鼓超度于你’。小民听到此话才明白,原来郭晚相是被冤枉了,于是小民不再撬张青海的地楼了,让他误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让陶文焕的冤魂不再恐吓于他。小民说的全是事实,如有半点假话愿以人头担保。”

       “都说'贼有状元之才’,看来此话不假,没想到小偷偷出了大冤案。本府听了你的诉讼很有可信度,但必须进一步调查落实,决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放走一个罪犯。”为了防止县衙安有下线向凶手通风报信,知府说完立即令自己的捕快:“你们火速赶往吕家坪,把张青海缉拿归案!”

       “喳!”几个刑捕异口同声……

       自从张青海自言自语说出自己杀了陶文焕的事之后,房间里立刻没有了动静,以为陶文焕的阴魂灵验了,不再找自己算账,于是心情放松下来,便去了赌场打牌。正在张青海玩得起兴的时候,几个捕快冲进赌场将他逮住,脚链手铐的带走,只听张青海顽抗地叫嚣:“大胆的狗捕快!竟敢抓老子,老子犯了何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傻了眼,不知道张青海犯了什么事。

       张青海被带进公堂,知府亲自坐堂审案。张青海拒不下跪,知府喝道:“在下姓氏名谁,报上名来,还不快快下跪!”

      “本公子叫张青海,没有犯法,何罪下跪。”

       “张青海,你可知罪?”

      “本公子不知犯了何罪,请明示。”

      “你杀了陶文焕夫妇还想抵赖!”

       “胡说!明明是郭晚相杀了陶文焕夫妇,为何栽害于我?有何证据,如果拿不出证据本公子要你们下不了台!”张青海全然不知堂上坐的是知府大人。

        “哦,口气倒不小。你就招了吧,别浪费时间了。”

      “本公子无罪,凭什么招认?”

         知府道:“传证人!”

        证人被传进公堂,张青海一看是徐捡捡,对着他就是一脚,但没有踢中,他忘了自己脚上还铐着锁链,怒道:“徐捡捡!你一个三只手竟敢污陷老子。这次赌搏输大了,郭贤德又给你送了不少银子吧!等老子回去再收拾你!”

        “大胆狂徒!在公堂之下竟敢打证人,你还有什么不敢妄为!”知府怒道。

        徐捡捡说:“张青海,你说得不错,我这次赌博是输大了。对,我是三只手,如果不是三只手还真不知道你张青海就是杀陶文焕夫妇的凶手。我告诉你,你说你回去收拾我,你还是先想想自己这次是活着回去还是死着回去。也许你还不知道,六天前的晚上,我就去过你房里'探望你’,可是我钻在你地楼下面去了,只有用凿子撬你的楼板,你点灯起床到处照,没发现什么,你上床熄了灯我又开始撬,于是你开始害怕起来,你说了什么自己还知道吗?”

       张青海听了徐捡捡的话,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但他仍然强装镇定地嚷道:“我并没有说什么,你血口喷人!”

        “没想到你张青海年纪轻轻的记性却这么差,才过几天就忘了,那我告诉你,你听着:'陶文焕呀陶文焕,虽然是我错杀了你,但请你不要惊吓于我,到了八月中秋,抵了郭晚相的命,我再杀猪宰羊、敲锣打鼓超度于你’。怎么样,我记得一字不落吧。”

       张青海听了,两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而且越抖越厉害。无疑,张青海的精神已经开始崩溃,知府见了,喝道:“张青海!快给本府跪下!看你尿都尿裤子了还不招供,既然不杀人你哆嗦什么?来人!把张青海拉下刑堂重刑侍候!”

       张青海听到堂上坐的是州知府,精神彻底崩溃了,刚才那种不肯下跪的“本公子”傲气瞬间荡然无存,“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大呼:“大人饶命!大人饶,饶命!小人并,并非有意杀害陶,陶文焕夫妇。案发前一天,郭晚相在他老庚府上喝,喝酒,小人从他门口经过,看到夏,夏小小姐同丫环在楼上走,走廊里偷看郭晚相,猜想她一定是,是看上了郭晚相,于是趁晚上天黑,小人就冒充郭晚相去,去找夏小姐交换定情物,认为只要夏小姐的定情物在小,小人手里,日后就可以去夏府提,提亲,搞弄假成真。夏小姐当时认为小人就是郭,郭晚相,说她没有准备相,相关的定情物,答应小人第二天晚,晚上去。第二天晚上,小人去,去,去敲夏小姐的房,房门,却没有人答应,于是小人回府取,取了把杀猪刀把里面的门闩拨,拔开。小人进房听到床上有男,男人的呼噜声,悄悄地爬到夏,夏小姐床前,摸到床前放着一男一女,女女两双鞋,认为是夏小姐另有,有新欢,一气之下杀杀杀了床上的两两两个人。”张青海吓得浑身像筛糠一样哆嗦着,说话语无伦次的结结巴巴。

      “你把陶文焕的头放在哪里了!”

       “小人认为床上的女女女人就是夏,夏小姐,不知道男的是是谁,为了弄,弄明明白,小人把男人的头割,割下后,提到王驼驼子的'南北客,客栈’前,趁着楼上的光一,一看,谁知是陶文焕的人,人头,才知,知道杀错错人了,于是小小人将陶,陶文焕的人头顺手丢丢,丢在王驼子的水,水水水缸里……”

       张青海交代了犯罪事实的全部过程,在案卷上画押按过手印后锒铛入狱……

       知府听了张青海的供词,立马派人去吕家坪传唤“南北客栈”的王驼子。

第二天,王驼子被传到衙门公堂,知府问道:“在下何人?报上名来。”

        “在下叫王驼子,是吕家坪镇上'南北客栈’的老板,不知大人传小民有何事?”

       “一个月前,你客栈的水缸里是否被人丢下一颗人头?”

       “确有其事,小民一直在想此事,不知是何人要陷害小民。”

       “你把人头放在哪里?”

      “当时正至五更,小民在楼上听到楼下响了一声,于是打着灯笼下楼看了看,发现缸里的水全红了,不知道是什么事,用木勺在缸里捞一捞,谁知一个人头浮了上来,可把小民吓坏了,知道是有人想栽赃小民,但又不敢声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民趁天还没亮,把那人头丢在槠木塆背后的洞里去了。”王驼子没想到知府的人会去槠木塆洞里查看,于是说了实情。

       王驼子道出人头的来龙去脉,知府要王驼子带捕快去事发地落实事情的真相,以便尽快了结此案,还郭晚相一个公道,还衙门一片青天。

       王驼子带一班捕快来到槠木塆洞口,捕快把准备好的大绳丢进洞里,由一捕快带上灯笼下洞去取人头。捕快下到洞底,发现里面除了一颗发臭的人头还有一具完整的尸体,于是把人头和尸体用布包在一起,系在绳索上,由地面的捕快拉上去。没想到查找人头还查出了一具尸体,为了查清尸体的真相,王驼子被捕快第二次带回衙门。

       知府升堂对王驼子进行审讯:“王驼子,本府捕快到槠木塆洞下取证,发现槠木塆洞里除了一颗人头之外还有一具尸体。根据尸体腐烂的程度看,应该与人头是同一天遇害,这是何事,快快道出实情!”

      王驼子跪在大堂之下哭诉道:“那天早上,小民清理完缸里的血水,扛着铁锹,趁天未亮把人头埋到山上去,谁知走到街尾上,被上茅厕的张二保发现,说小民以开客栈为名杀人劫财,要到衙门状告小民。小民好说歹说也不行,要小民给他二十两银子就不报案,小人处于无奈,就答应给张二保二十两银子。达成口头协议后,张二保说槠木塆背后山上有一个洞,要小民把人头丢到那洞里去最安全。因小民不知道那洞在什么地方,张二保答应带小民到洞口去。二人到了洞口,张二保弯腰指着洞里,小民趁他不注意将他推下了洞,小民怕他得了银子后,如封不住嘴事情终归暴露,只有将他推下洞去才能万无一失,于是做出了糊涂事……”

       张有富得知儿子被抓进衙门去了,带上银票立即赶到县衙,但是为时已晚,因为这次是知府亲自接管此案,县令也无能为力,县令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吾身难保。

       张青海杀了陶文焕满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有跟任何人吐露消息,连自己的父母都全然不知,见郭晚相为自己顶了罪,更是心存侥幸。张青海正是疏忽了这一点,如果他把此事告诉了父亲,根据张有富的家势、人脉关系,也许郭晚相早就“因病”死于狱中。

       张青海行凶杀人结案之后,一切真相大白,郭晚相死里逃生,无罪释放。但第二个问题出现了,郭晚相再次被传进公堂,知府道:“郭晚相,本案确属冤案,让你受苦了,本府会一查到底,向县令问责。本府就不明白,你既然不杀人那么何来的人头?”

       “禀告知府大人,小民当时受不了酷刑,被屈打成招。交不出人头就结不了案,老父担心衙门再次对小民行刑,一时糊涂,花三百银两从牢头禁子手里买来的人头。”

       知府听了大怒:“岂有此理,麻阳的衙门简直是没有王法。牢头禁子岂有人头可卖!来人!把牢头禁子押进公堂!”

       捕快受命立即把牢头禁子押进公堂,牢头禁子不知为何把自己押进公堂,问道:“知府大人,把小卒押进公堂不知何罪之有?”

        “你叫什么名字!?”

       “小卒是本衙门狱中的牢头禁子,名杨凯。”

       知府怒道:“你身为牢头禁子,哪有人头可卖!快快从实招来!”

       杨凯听了浑身一颤,知道此事在知府面前瞒不过去了,如不认罪会受酷刑,想起平时从刑堂传出一阵阵惨叫声,杨凯胆颤心惊,于是跪地认罪:“小卒一时犯了糊涂,杀了街上的马老点,因为小卒跟马老点的老婆蘭云花已经有十多年的关系,为了三百两银子,我同蘭云花杀了他,将他的头卖给了郭晚相的父亲郭贤德。”

       “马老点的尸体现在何处!”

        “被小卒沉入锦江河里。”

       知府令捕快立即缉拿蘭云花归案,经过审讯,蘭云花供认不讳。杨凯与蘭云花双双入狱,并没收三百银两。这一对狗男女,为了偷情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杀人之罪。

       马老点的尸体在锦和河里打捞上来,吕家坪街上发生的无头案已经水落石出,知府传所有与本案有关的人到公堂听候宣判。夏扬芬、郭晚相、张青海、王驼子、杨凯、蘭云花、县令詹卜龟、徐捡捡全部到场,知府宣道:

       麻阳县吕家坪镇刑事案已经落案,为澄清案件的真相,向百姓一个交代,本府宣判如下:

       案犯张青海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定于八月中秋行刑斩首;案犯杨凯与同案犯蘭云花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定于八月中秋行刑斩首;王驼子杀张二保事出有因,量刑发配到澧县荒原区充军;詹卜龟身为县令,滥用职权,草菅人命,乱判无辜,封锁百姓鸣鼓喊冤。为清政廉政,詹卜龟贬职为民,解甲归田;徐捡捡因报案有功,没收杨凯卖马老点人头所得的三百银两,作为徐捡捡报案有功的奖励。因县衙渎职侵权,造成郭贤德在杨凯手里买人头,所花三百银两由本县衙门偿还;郭晚相因夏府命案所受牵连,是因夏扬芬在走廊偷看郭晚相,对郭晚相有爱慕之心所引起的,经郭晚相同意,本府为媒,将夏扬芬许配郭晚相。宣判完毕!

此令:            

沅州府知府荷天清

至元十七年八月十日

        知府荷天清宣判完毕,堂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小镇上的无头案终于结案,此案错综复杂,共涉及十二人,其中陶文焕夫妇、张二保、马老点、杨凯、蘭云花、张青海七人在此案中丧了命。

       在这起冤案中,郭晚相能虎口脱身,徐捡捡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同时也是郭贤德积德行善的结果,是郭贤德的善举换来了徐捡捡的知恩图报。

       郭贤德为了报答徐捡捡,收他为义子,并且做了郭府的管家,并把徐捡捡一家妻儿从崩龙塆接回府上定居。

       万事皆属天意,张青海在夏扬芬房里导演了这一幕却弄假成真,为郭晚相与夏扬芬撮成了良缘,郭晚相出狱后与夏扬芬举行了热烈的婚礼,使这对郎才女貌终成眷属。九月,郭晚相和夏扬林这对恩怨与共的兄弟,从吕家坪乘船,踏上了仕途之路。夏扬芬和郭夏两府的人到码头送行,夏扬芬高挥着手,向天际处消失的船影恋恋告别,她的心如同这一场故事,悲喜交加,感慨万千…… 

作家风采

刘会庆,男(1958—)苗族,湖南省麻阳县人,小学毕业,务农。系省、市、县作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原县诗词协会秘书长。2015年出版文学诗词集《红尘印迹》,2017年由“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峥嵘的岁月》,2018年由“团结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大父山之恋》,中知篇小说及诗词散文曾在多家媒体和刊物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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