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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廷魁(1800∼1878年),字德辅,鼎湖区广利镇长利村人。清道光元年(1821年)举人,道光十五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翰林院编修。

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任御史。第一次鸦片战争时期,力主修筑虎门炮台,燕塘大沙河、龟岗等要塞,以防英军扰乱。《南京条约》签订后,愤慨上疏清廷,力陈时弊,力数文华殿大学士首席军机大臣穆彰阿罪责(穆本是苏廷魁恩师,进士主考官),还请皇帝下令降罪自己,以开直谏之路。道光览奏,为之动容,嘉苏耿直。

咸丰元年(1851年)4月,任工科给事中。上疏弹劾文华殿大学士赛尚阿,赛大怒,在一次官员宴会上大怒问:“谁弹劾我?”苏廷魁站出应曰:“公负国,我苏某不敢负公”。咸丰四年,红巾军包围广州,有人建议借用英国军队镇压红巾军,苏力持异议,事始寝息。咸丰八年,在顺德与在籍户部侍郎罗淳衍、太常侍卿龙元禧等成立广东团练总局,招募东莞、三元里、佛山练勇数万人,奋起反抗英军侵略。咸丰九年,清政府向侵略者屈辱求和,苏愤然回高要任端溪书院山长(校长),历时3年。

同治元年(1862年),受任河南布政使,后擢升东河总督,专管防治河南、山东境内的黄河与运河水利。在任内,因荣泽(今郑州西北)决堤,被革职留任处分,旋因修复堤围,官复原职。同治九年,称疾告退回乡。光绪四年(1878年)病卒,终年78岁。

苏书法、诗文俱佳,著有《守柔斋行河集》2卷、《守柔斋诗钞》初集3卷和《诗钞续集》4卷。现鼎湖山“庆云寺”三字乃其亲笔手迹。至今为世人赞叹!苏廷魁曾孙乃籍香港医学界知名人士、著名脑外科专家苏绳祖先生。

早年考场得志

清朝嘉庆五年(公元1800年),高要长利青云坊(今属鼎湖广利镇)26岁的苏灿举初为人父,生了儿子苏廷魁(字德辅,号赓堂)。苏廷魁生性聪颖,刻苦攻读,十七岁那年取得秀才资格。道光元年(1821年),广州龙虎墙放榜乡试,已是廪生的苏廷魁位列举人的第三十一名。道光十五年(1835年)阳春三月,苏廷魁上京参加顺天府贡院会试,中“进士”。

穆彰阿是这次会试的主考官之一,他此时已是太子少保、军机大臣、翰林院掌院学士、协办大学士,权倾朝野。苏廷魁和所有的举子,见到位高权重的主考官穆彰阿,自是谦恭崇敬有加。经过会试、殿试,苏廷魁高中二甲第七十六名进士,进入翰林院当庶吉士。

庶吉士只是九品官,无实职,是留在翰林院里披阅历朝历代的经籍典故,研究治国用人之术的小官,但他们是日后最有可能晋升为侍读侍讲,成为皇帝顾问的储备人才。

中了进士的人都拜主考官为“恩师”,同科高中者皆为主考官的“门生”。作为主考官的穆彰阿很赏识苏廷魁的才华。穆彰阿是翰林院掌院学士,苏廷魁常有机会见到穆彰阿。他很喜欢苏廷魁这个门生,挥笔为苏廷魁写了“进士匾”,进士匾送回家乡挂在长利青云坊祖屋(这块牌匾,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被文化部门发现收藏,这已是后话了)。

读书人崇尚和追求“立德、立言、立功”。著书立说算是“立言”的一种。在苏廷魁高中进士的这一年十月,出版了《守柔斋诗钞初集》(三卷)。苏廷魁生性刚直,取名“守柔斋”,是警醒自己要“刚柔相济”。

升任国史馆纂修

道光十八年(1838年)四月二十一日苏廷魁被授予编修官衔,充任起居注协修。所谓起居注,就是把皇帝的一言一行都记录下来。皇帝驾崩后,根据起居注整理编纂,成为编年体的史料--实录,这便是皇帝一生事迹的记载。

第二年二月,苏廷魁升任国史馆纂修,负责为前朝的大臣立传,掌理纂修国史事宜。除了修史,国史馆还是国家重要的史料典藏机关,保存珍贵的史料,使国脉民魂得以世代延续。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又加恩科。

六年前,苏廷魁是考生;六年后,已不可同日而语,他被任命为会试同考官,协同主考官考核各地赴京会试的学子。

弹劾“恩师”穆彰阿

封建时代官吏的等级叫“品”。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三月,苏廷魁升任福建道监察御史,成了从五品的官员,掌印监察御史。此后,苏廷魁又担任过湖广道、山东道、江西道监察御史。这期间,苏廷魁曾给道光皇帝上疏,指出要趁英军北上的时机,赶紧修复扩建虎门炮台,修筑燕塘圩、大沙河、龟岗等要塞,提防英夷南下时再进犯广州。

多次出师不利,朝廷出现了“主战”与“主和”两大派。主和派的代表是穆彰阿,他们到处散布“英夷炮火猛烈异常,无可抵御”的言论。道光皇帝在战与和之间摇摆不定。穆彰阿认为和英夷打了三年毫无效果,作战所花的费用与讲和赔偿的钱相差无几;作战要劳师动众,而讲和则安逸省心,还是讲和合算。

主战的王鼎劝说道光皇帝不要听信穆彰阿议和的误国主张,但多次苦谏无效,他写下遗疏疾呼:“条约不可轻许,恶例不可轻开;穆(彰阿)不可任,林(则除)不可弃!”然后悬梁自缢,希望以“尸谏”来唤醒道光皇帝拒绝议和。可是,王鼎的遗疏却被穆彰阿的党羽陈孚恩搜去焚毁了。王鼎以身殉国的消息传开,苏廷魁渐渐看清了“恩师”穆彰阿的嘴脸。

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三月,苏廷魁奉命协理京畿道。从外派回到京都,使他有机会接触和了解到更多情况。这一年,英国又强迫清政府补充签订《虎门条约》。苏廷魁怒火中烧。外国人大量廉价搜刮中国的原材料,同时大量倾销商品。外国机织品的大量涌入,使沿海一带的纺织手工业受到排挤,家庭手工业者失业,生活无着。加上灾荒连年,各地起义和抗租搞粮的事件此起彼伏。苏廷魁忧国忧民,心急如焚。

一天晚上,有白气从天空的西南方直扫参旗(参旗又称天旗、天弓,由九颗星组成),看到的人都大惊失色,认为这样异常的天象,预示又有大灾祸发生了。苏廷魁以这怪异天象为由头,作出了惊世骇俗,令文武百官目瞪口呆的义举--上疏数千言弹劾穆彰阿!苏廷魁认为,这异常的天象,是因为倒行逆施,不顺应天理而引起的。他在疏中历数穆彰阿排挤打击“严禁派”和“主战派”的官员,投降误国的丑恶行径。指出穆彰阿是致使国力更弱,民变四起,国运日衰的罪魁祸首。他请求道光皇帝立即罢黜穆彰阿,以解上苍之怒。

苏廷魁吃了豹子胆啦?人们在钦佩苏廷魁之余,也暗暗为他担忧。穆彰阿是首席军机大臣,手握国柄,权势熏天。他是嘉庆和道光皇帝倚重的大臣,多次担任乡试、会试、殿试的主考官,也经常主持复试、朝考和教习庶吉士散馆考差,还担任国史馆、玉牒馆、实录馆总裁多年,他的门生遍布中央和地方各部门,有一个庞大的关系网,人称“穆党”。苏廷魁也是他的门生,得罪如此位高权重的“恩师”,能有好果子吃?

请皇帝下罪己诏

苏廷魁豁出去了,他不但弹劾穆彰阿,还把批判的矛头直接指向道光皇帝。他要道光皇帝下罪己诏:将皇帝自己所犯的错处写成诏示,以告天下,表示悔过之心,今后决不重犯。苏廷魁还在疏中说,要避免谗臣当道,就要开直谏之路,只有这样,方能重整朝纲,匡国振民,中兴社稷。

道光皇帝虽然是清朝最昏庸的一个皇帝,从他开始,国运由盛转衰。但道光皇帝也希望扭转国家颓势,想有所作为。国库空虚时,道光皇帝很节俭,穿过有补丁的裤子。搞到有些大臣也装模作样,在裤子的膝盖部位用破绸子缝上一块补丁,假装俭朴。苏廷魁的这道疏,如黄钟大吕在道光皇帝心中震响。道光皇帝懂得“家有倔子不败家,国有烈臣不亡国”的道理,对苏廷魁在疏中的激烈言词和犯颜指责,没有大发雷霆之怒,反而“览奏动容,嘉其切直”。但道光皇帝没有撤穆彰阿的职。

苏廷魁和陈庆镛、朱琦被人们称誉为“天下三大鲠直御史”。他们三人再加上较早时出名的金应麟,又被称为“四虎”。

弹劾赛尚阿

1851年,咸丰皇帝文宗登基,苏廷魁也祈盼年轻的咸丰帝能励精图治,重振国威。他向咸丰皇帝上了一道指责时弊,规劝皇上的奏疏--《慎始刍言疏》。他说,自古君圣臣直,君臣的关系就象天和地。皇上不怀疑臣子,臣子就不会隐瞒皇上,世间的真实情况就可直达皇上。这样,百业就可振兴,国内的寇贼就可肃清,外国的夷蛮就会臣服。要扭转当今颓坏的时势,要依靠众人的智慧,要推行善政。咸丰皇帝认为苏廷魁说得很有道理,采纳苏廷魁的建议,广开言路,求贤辅政,过去的主和派人物接二连三遭到弹劾罢职。最令苏廷魁和主战派官员加额相庆的变动是穆彰阿被革职,不论在地方或中央,主和派均告失势。比起道光晚年来,扫除了一些官场上的积习颓风,朝政有了些起色。

首席军机大臣赛尚阿趁到前线督军镇压太平军之机,把内阁侍读穆荫提拔到军机处任五品官。苏廷魁给咸丰帝上疏,弹劾赛尚阿破坏用人制度,任用私亲,请求咸丰帝将穆荫退回原职原岗位。赛尚阿是咸丰皇帝倚重的大臣,不想因这样的事得罪赛尚阿,就斥责苏廷魁擅自干预官员的罢免和晋升。咸丰皇帝把奏疏上苏廷魁的名字遮盖住,将奏疏出示给赛尚阿看。赛尚阿看字迹,猜不出是谁写的奏疏。在饮台垣酒时,他怒气冲冲地问在场的官员:“究竟是谁弹劾我?!”苏廷魁迎着赛尚阿居高临下的目光,一脸的凛然正气:“大人这样做,有负于国家!我上疏是反映真实情况,指出这样做的害处,捍卫传统纲常!”在场的官员都佩服苏廷魁的刚正不阿与傲岸风骨。

赛尚阿后来成为太平军的手下败将,先是被摘去顶戴花翎,革职拿问,随后押解回京,听候查处,他的三个儿子也受株连被革职。

支持“禁烟”运动

工业革命后,英国以鸦片开辟中国市场。我国受鸦片毒害的人数高达二百多万。每年买鸦片流出国境的白银一千多万两。鸿胪寺卿黄爵滋上书道光皇帝,提出“严禁”鸦片的主张。湖广总督林则除认为,如果再漠视这种贸易,数十年后,中国再没有可以抵抗敌人的士兵,也再没有维持军队的粮饷!苏廷魁耳闻目睹了鸦片的种种祸害,坚定地站在“严禁”派一边。一场“旨在鸦片贸易而发动的对华战争”爆发。一贯以“天朝”天子自居的道光皇帝,见自己的军队兵败如山倒,大吃一惊,命令直隶总督琦善赶到天津谈判,把禁烟的林则除撤职。苏廷魁是始料不及,他握腕叹息。

道光皇帝原以为惩处了林则除,允许英夷通商就相安无事了。谁知英夷竟要清廷将香港割让并赔款六百万两白银!他龙颜大怒,下令将琦善革职问罪,任命奕山为靖逆将军,调集军队开赴广东。苏廷魁非常支持这个举措,恨不能随军前往,狠狠教训英夷。

率清兵抵抗红巾军

咸丰四年(1854年),广东的三合会扯起了义旗。咸丰皇帝派遣苏廷魁到广东督促办理红单船经费。红单船最早产于顺德陈村,俗称头艋。原本是商船,因领红色单据作交易凭证而得名。这种船因体积大,船头坚固而被改造成军舰。在船上安装二三十门炮,可以三面施放,有一定的威力。李文茂、甘先率领的红巾军与其他起义军合围广州。苏廷魁和官员们带领清兵抵抗。有官员提议要广州城里的店铺和富有人家捐钱,用这些钱请外国的军队打红巾军。苏廷魁坚决反对。认为这是长夷人志气,丧失民族气节。

抗击英法联军

咸丰八年(1858年)二月十五日,苏廷魁接到谕令,要他火速赶到顺德,与户部侍郎罗?衍、太常寺卿龙元禧组织团练收复被英法联军侵占的广州。他们于三月二十三日在顺德开设了团练总局。四月十四日把团练总局迁到花县河阳书院办公。将原先分散的社学团练组织起来统一由广东团练总局指挥。他们指令各级官员和士绅广泛发动民众捐钱捐物,为团练筹集经费。团练总局统领的人数很快就由七千多人壮大到数万人。一日,盘踞在广州城里的英法联军一队人马,窜到广州城北的望牛冈等村庄奸淫虏掠,被附近数十乡的团练鸣锣驱逐。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团练义民,英法联军狼狈逃窜。

苏廷魁和罗?衍、龙元禧以团练总局的名义发起大罢工,规定“粤中各府县乡村耆老首事通饬民间男女有在香港、澳门等处为外洋人教书、办理文案及一切雇工服役人等,限一月内辞退回家。”使到香港的商务陷于停顿,洋人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带小孩等杂务都要自己动手,苦不堪言。接着,又发出文告,号召在广州替洋人服役执业的所有人员一律归家,商民迁徙一空,原先繁华的西关,白天也见不到人。之后,又派出团练壮勇严密封锁港口,断绝盘踞在广州城内英法联军的柴、米、油、盐、蔬菜和其他食物的供应,要把敌军活活困死饿死!

苏廷魁和罗?衍、龙元禧时常派出广东团练总局的东莞壮勇到敌军占踞的将军署门前贴挑战书,困扰敌军。夜间潜入广州城袭击小股分散的敌人。英法联军的士兵被杀被俘的事件时有发生,搞到敌军风声鹤唳,心惊胆战,即使在白天,如果不是成群结队,根本不敢出街。英法联军不甘心被动挨打,6月3日,侵略军兵分两路出城进攻团练。一路由黄塘扑向榕树头东莞团练壮勇的驻地。一部份团练的壮勇预先埋伏在有利的地形,另一部份团练壮勇出去迎战。他们边战边退,诱敌深入,等敌人进了树林僻径的伏击圈,突然,锣声震天,枪声大作,埋伏的团练壮勇从四面八方冲杀出来,原先撤退的团练壮勇呐喊着杀了个回马枪,中了计的敌军心惊肉跳,纷纷逃窜。有的慌不择路陷入水田的淤泥之中,难以拔腿被活捉。苏廷魁听到这胜利的喜讯,自然是高兴万分。另一路侵略军进入三宝墟,团练壮勇出战截击,双方激战5个多小时,打死打伤侵略军一百多人,狼狈撤回。此后,敌军躲在城内,避战不出。但团练的壮勇却常常潜入城内袭击敌人。他们有的埋锅箭,有的布地网,晚上将火箭投射到敌军阵地,敌军防不胜放,惊恐万状。

7月21日,苏廷魁和罗?衍、龙元禧命令石井、冈村、大江、安良各路的团练壮勇七千多人攻打广州城。团练壮勇们枪炮火具齐放,一下子就击毙击伤侵略军多人。骁勇骠悍的团练壮士乘胜登上广州西北角的城垣,又攻下了通心楼的二处女墙,打得敌人昏头转向。北路团练壮勇各团分队冲进了西门,敌军拼死抵抗。观音山上的敌军,以及珠江上的敌舰一齐向团练壮勇攻占下的地方放炮,城墙上的敌军不断向团练的阵地抛掷火盘、火弹,众多壮勇英勇牺牲。相持了三昼夜之后,已登上城墙的壮勇无法立足坚守,由于团练壮勇伤亡过大,被迫撤退。苏廷魁神情凝重,心如刀绞。

过了一段日子,盘踞在广州的英法联军张贴告示,说已经和清廷签订《天津条约》,中国人不要再和他们作对。广州民众针锋相对,广东团练总局贴出告示,悬赏购买为非作歹的英国领事巴夏礼的人头!8月11日,英军三千多人前来报复,他们开炮轰击新安县西门城墙,炸开了一个几十丈的缺口,并一度冲入城内。团练壮勇和军民奋起反击,在城外防守的壮勇火速驰援,与敌军激战三个多小时,击毙来犯之敌一百余人,保卫了国土,捍卫了国家尊严。

受职河南布政使

咸丰二年(1852年)七月的一天,咸丰皇帝招见苏廷魁,派他到河南当道员。明代和清朝在省和府之间设立的监察区称为道,长官称道员。

同治元年(1862),苏廷魁奉旨特召进京。第二年,再次以道员的官衔派往河南委用。同治三年(1864年)正月,苏廷魁署理(暂时代理)河南布政使,代理行使河南巡抚职权。当时,掌治一省或多省军民,统辖治地文武官员的朝廷命官为正二品的总督。从二品的巡抚,实际上是一省之长,不设总督的省,巡抚之权如同总督,世人称为“抚台”。总督、巡抚合称“督抚”,都是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又过了一年,苏廷魁被正式授予河南布政使官职。名正言顺地执掌一省的钱粮和政务。

勤政清廉治理黄河

到了同治五年(1866年),苏廷魁署(暂代)河东河道总督,专门管理河南、山东境内黄河、运河的水利以及军务。黄河从公元前到20世纪初的四千多年间,有过一千五百多次决口的记录历,朝历代都设专门机构负责黄河堤防事务。大运河贯穿中国心脏地带,江南的粮食和物品靠它输送到北京。掌管黄河、运河水利的河道总督责任之重不言而喻。受命于艰厄危难的多事之秋,苏廷魁勘察各处河堤地势,加固薄弱处的堤围。他号召农民开垦河滩的荒地,许诺三年之内收成全归开垦者。一千亩以上的大片荒地,由军队开垦,化兵为农,节省了大笔军饷。这些利国利民举措,成绩斐然,朝野之人交口称赞。

天有不测之风云。同治七年(1868年)黄河又发大水,苏廷魁殚精竭虑,恪尽职守,但洪水还是冲决了郑州西北荥泽的堤围。他被革职留任,仍负责决口的修复工作。清代的“河官”,向来是个肥缺,夸大险情、向上伸手多要公款已是司空见惯。苏廷魁平素一贯勤政清廉,对这些歪风邪气势同冰炭。荥泽的堤围决了口之后,他与河南巡抚一道,向朝廷奏请拨款一百万两银子,用于堵口工程。他运筹帷幄,精打细算,采购物资,发放工薪等都管得很严,各级官员想贪污也无从下手。最后决算,只用了七十万两白银,还剩余款三十万两。河南巡抚主张把余款私分了事。苏廷魁当然不会出卖良心去捞钱,他坚持把余款悉数交还给户部上缴国库。巡抚因为“未遂其欲,恨甚”,捏造罪名上折弹劾苏廷魁。户部的官员对苏廷魁也是一肚子气,按照他们的惯例,浮冒虚报的那些钱由户部和地方官三七分成。苏廷魁实报实销,也就断了他们的财路。于是,户部也百般挑剔,罗织罪名,参奏弹劾苏廷魁。后来有一位名叫任道?的河南巡抚,他堵住决口后与苏廷魁一样“请缴余银”,结果是“被弹劾,革职去。”清代欧阳昱在《见闻琐录》中记录了这两件事,他无限感慨地说“二公于污秽之中,独欲显其清廉,宜乎犯众忌而不得安于其位也。”

有道是苍天难欺,人心是称。同治八年,朝廷念在苏廷魁修复荥泽堤围决口有功,让他官复原职并赏加二级。同治九年(1870年),苏廷魁补授(补空缺正式授予)河东河道总督、兵部侍郎、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提督军务。

卸官职“丁忧”尽孝

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二月,苏廷魁由从五品的监察御史升任正五品的刑科掌印给事中。苏可以行使封驳之职权。封,就是封还皇帝的诏书不向下发布;驳,就是驳正诏书不当之处。凡是以皇上名义发出的文件,给事中要对它们进行复核,如果发现有不妥之处,可以封还。朝廷认为,耿直的苏廷魁担任这样的官职是人尽其才。

这一年的三月,苏廷魁还被任命为会试内监试官。四月,家乡却传来了令他悲痛欲绝的消息,他的老父苏灿举因病医治无效,驾鹤归西!孝悌为根本,百善孝为先。按规定,苏廷魁要“守制”--去除官职,回家乡“丁忧”三年,以尽人子之责,以尽孝道。苏廷魁趁着这段时间牵头编写《长利苏氏家谱》。两广总督徐广缙很赏识苏廷魁的博学多才,更钦佩苏廷魁的为人,在苏廷魁“丁忧”的中后期,两人来往密切,徐广缙请苏廷魁到广州越华书院作主讲。徐广缙还为《长利苏氏家谱》作序。称赞夸奖长利苏氏的先辈以善行闻名乡里,苏廷魁以耿直闻名天下。

为庆云寺书写横匾

《天津条约》签订后不久,清廷撤消了团练总局。苏廷魁愤然回到肇庆掌教端溪书院。咸丰十年(1860),太平军将领周春,联合怀集大洪国农民军进攻肇庆,在水坑、鼎湖一带同清军展开激战。在此期间庆云寺失火,寺院的建筑几乎全被毁坏。义军撤走,肇庆仍在清廷手中。为了修复庆云寺,第40代住持淡凡和尚四出化缘募款。苏廷魁和名士彭泰来等人鼎力支持。他们发动本地和海外施主资助,经过三、四年重修,得以恢复旧观。彭泰来撰写了碑记,还写了楹联“莲花历劫香初地,云液飞泉响万峰”挂在山门两旁。苏廷魁则书写了“庆云寺”的横匾镶在山门的上方。字体端庄,笔力遒劲而有风骨。

还乡著书

苏廷魁告老还乡之后,曾到过泮水等故地重游,将沿途所见所闻所感写成诗篇。他一生写有《五经择要》《手批东莱博议》《中州奏议》《守柔斋诗草》等著作传世。光绪皇帝记起有功于社稷,一派忠忱可鉴天日的老臣苏廷魁。于光绪三年(1677年)先后诰封苏廷魁为资政大夫、光禄大夫。光绪四年(1678年)苏廷魁逝世,终年78岁,安葬在他领导的团练曾与英法联军激战过的地方:广州榕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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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http://wenhua.xjrb.com/2014/0814/221414.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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