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春夏之交,又到了槐花开放的时节,只是我也不无悲伤地发现,那曾经随处可见的槐树花,一嘟噜一嘟噜的,白得像雪,且暗香浮动,因这白,因这香,我的童心再也按捺不住去采它们的欲望了。
我已记不清小时候玩伴的脸庞,只记得那些脸都在灿烂地微笑,简单而快乐。我已记不清老人讲得重复百遍亦是新的故事,只记得那声音很慈祥,很柔和,透过槐叶洒下斑驳阳光的痕迹,飘荡在空中,飘了很远,很远。槐树是村子的象征,也是人气最旺的聚集地。不论是早晨,还是傍晚,村里人闲时都会拿把小凳子,自发地来到槐树底下。
童年的记忆里,村里村外到处都是槐树。每到这个季节,整个村子都弥漫着槐花馥郁的香气。那时,我喜欢随手摘一串槐花吃。当然,更喜欢妈妈拿来蒸着吃,那时候人吃野菜,不像现在这样,有新鲜感,那时候经常吃,对于酷爱蒸菜的我,那掺杂着妈妈味道的蒸槐花简直是人间美味。槐花季,我的主食几乎就是蒸槐花,连饭带菜都有了,我能够连续几天都吃不够。吃槐花要趁着它还没有盛开完整的时候吃。
除此之外,洋槐花炒鸡蛋、凉拌槐花也是一盘美味。如今已经到了4月下旬,采摘槐花的时间也要到了,喜欢这种美食的朋友也要赶紧行动了,正如其它春季野味一样,洋槐花也只有短暂的十几天,一旦过了这些日子,想要再次吃到新鲜的洋槐花,又得等一年。
又是槐花季,我身边的槐树却越来越少了,不知道今年还能不能吃到槐花。
我有多少年没尝过槐花,有十年了吧,味蕾已记不清家乡槐花的味道,但心却记得,很甜,很甜。城市街道的槐花总是开败一年又一年,我们全家再也不曾采摘过槐花,大概是街道边的槐花太脏,不干净,污染严重;或许是我们太忙,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寻找干净的槐花;可能是爸妈老了,树太高了;也或是老槐树找不到了,所以槐花只能尽情绽放,然后随风飘落。
其实,又何止是槐花,很多儿时常见的树,常见的花花草草都在逐渐淡出我们的视线,很多很多怕终将成为久远的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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