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张第十九
19.07 子夏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学以致其道。”
二、释 解
子夏说:“成事之道在致力技艺的专一,在术业推敲的精微,在成法切问的尽巧。犹如工匠必须居住在专业的作坊里,没有杂事分心的干扰,尽力尽巧地从事自己所专的事业,以其专业合道的技艺才能,成就自己所要成就的事业。同样,君子必须终身不倦地居于为学的事业中,以笃志博学的专一,近思切问的至善,体察仁德道义的精微,继而从仁德道义的精微至善中悟得大道的尽善尽美,成就君子致达仁德大道的目标。”
三、释 字
肆(𨽸)
《说文》:肆:极陈也。从長隶声。息利切。𩭞,或从髟。段注:陈当作敶,敶列也。极陈者,穷极而列之也。传注有但言陈者,如《楚茨》“或肆或将”传、《行苇》“或肆之筵”传、《乡饮酒礼》《乡射礼》《燕礼》注是也。经传有专取极意者,凡言纵恣者皆是也。《释言》曰:“肆,力也。”毛传《大明》《皇矣》传曰:“肆,疾也。”皆极陈之义之引伸也。又《释诂》曰:“肆,故也。肆,今也。”《毛诗·绵》传、《思齐》传曰:“肆、故今也。”此以为语词也。其他或以肆为遂,或以肆为𩮜,或以肆为肄,葢皆假借。
《约注》:肆:徐灏曰:“𩭞省作𨽸,隶变为肆。其本义为发长,故从髟。《尔雅·释兽》:'貄,修毫。’郭注:'毫,毛长。’《释文》:'貄,本作𧳙,亦作肆。’縁兽类而改从豸,其义同耳。因之为凡长之称。《大雅·崧高》篇:'其风肆好。’毛传:'肆,长也。’引申之义为极,极者引而长之至于无穷也。”舜徽按:肆之言散也,谓发分散未束治也。肆、散双声义通。太古之民,鼓腹披发而游,初无䯺髻之法,肆字即喻其事。肆之本义为发散,因引申为敷陈恣纵之义。许训极陈,亦引申义。
《玉篇》:肆:思利切。次也,陈也,缓也,放也,列也,遂也,恣也,踞也,量也。
汉字“肆”,从長隶声。长和髟形近,故或从髟作𨽸。隶与聿形音并近,故或从聿作肆,并成为正体。张舜䘗《说文解字约注》中按:“肆之言散也,谓发分散未束治也。肆、散双声义通。太古之民,鼓腹披发而游,初无䯺髻之法,肆字即喻其事。肆之本义为发散,因引申为敷陈恣纵之义。许训极陈,亦引申义。”本义为发散,由发散引申表示散开、延缓、伸展、扩张等义。又用于人指将力量、才智等充分表现出来,表示陈列、行列、示众、宣扬、放肆,恣肆等义,又特指实现人的才智、力量的作坊、店铺等。后借作数目字“四”的大写。
四、素 说
前一章通过子夏的“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的言说教导,让人们把握“知新温故”博学后的“笃志、切问、近思”的致知体仁之道。本章承接前章的学以致知而体仁的教导,通过子夏的“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学以致其道”的言说教导,让人们从百工聚专精业以成器中,把握君子的“博学以体仁继而悟道”的修道次第,通过“学以博而广其思,思以广而致其道”的修行实践,以通达仁德大道的至善精微。
子夏说:“成事之道在致力技艺的专一,在术业推敲的精微,在成法切问的尽巧。犹如工匠必须居住在专业的作坊里,没有杂事分心的干扰,尽力尽巧地从事自己所专的事业,以其专业合道的技艺才能,成就自己所要成就的事业。同样,君子必须终身不倦地居于为学的事业中,以笃志博学的专一,近思切问的至善,体察仁德道义的精微,继而从仁德道义的精微至善中悟得大道的尽善尽美,成就君子致达仁德大道的目标。”
本章需要注意的是“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学以致其道”,其中“百工居肆”和“君子学”相对,“居肆”对“学”,故“学”中应当含有“居”之意。蒋伯潜在《蒋伯潜四书读本》中解说:“肆,即工场。事,指百工之业。致,极也。言做百工的人,必须日日在工场里,然后才能专心致志,各成其业。君子亦必须力学,乃能深造其道。或曰:'此“学”字以地言,乃学校之学,与“居肆”相对,省一“居”字。’(见赵佑《温故录》)” 胡炳文在《四书通》中解说:“工必居肆,则耳目之所接者在此,心思之所为者在此,而其事即成于此,君子之居于学也亦然。” 钱穆《论语新解》中解说:“肆,官府造作之处。或说:市中陈列器物之所。今从前解。百工居肆中以成其器物,君子之于道亦然。非学无以明道,亦无以尽道之蕴而通其变化。学者侈言道而疏于学,则道不自至,又何从明而尽之?致者,使之来而尽之之义。君子终身于学,犹百工之长日居肆中。本章学以致道,仍即上章仁在其中之义。”钱穆将本章试译为:“百工长日居在肆中以成其器物,君子终身在学之中以求致此道。”因此,我将“君子学”解读为:“君子必须终身不倦地居于为学的事业中”。刘沅在《论语恒解》的附解中说:“百工各专其业,患封己自是,居肆以博其义,而事益精。学者专心于道,恐寂守无实,博学以要其理,而道益宏,此上下比类之义也。世有致虚守寂以养其心,而不穷究乎天地民物之变者,是不学无以致其道。抑有殚见洽闻以宏其识,而不根本于心性伦纪之常者。盖不知学所以致其道,二者交失,子夏之言固为曲尽。旧说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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