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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爱开别人玩笑,但有一个人让她无言以“怼”,有意思

上回我们说林黛玉喜欢开别人的玩笑,而她本身也常会成为别人开玩笑的对象;特别是贾府公认的“脱口秀”高手王熙凤(薛宝钗认为王林二位并列第一),就爱开黛玉的玩笑,而且往往让黛玉“输”了。

今天我们就以三个典型场景为例来看一看。

第二十二回,薛宝钗十五岁生日。贾母非常重视,这个生日不仅有宴席,还安排看戏。

看戏就看戏,王熙凤却是个喜欢热闹的,看到那小旦龄官的扮相颇像林黛玉,就笑着说:

“这个孩子扮上,活像一个人,你们再看不出来。”

说是“再也看不出来”,实际是吊胃口;被她此话一激,原本不留心的也留心了。于是薛宝钗、宝玉、史湘云等人都看出来了,实际上黛玉自己应该也瞧出来了;如果不是史湘云一语道破,说“倒像林妹妹的模样儿”,恐怕会是大家都不说,然后凤姐就是笑嘻嘻地朝黛玉看着,来个“一切尽在不言中”,让黛玉闹个大红脸,还不好多说什么,然后大家笑上一阵。

如果老太太还是没看出来,也会勾起好奇心,那就顺着给个提示,让老太太也大笑一阵。

应该说,把黛玉跟一个戏子相提并论,终究是不太妥当的,但是也不必认为就此把黛玉拉低到了戏子的地位上了,毕竟只是在说“扮相”,并且是开个玩笑而已。

林黛玉初进荣国府时,还没认得王熙凤呢,老太太就跟她说她是这里有名的“泼皮破落户儿”,让她直接叫“凤辣子”就行,不也挺“损”的?但也并没有真把凤姐拉低到流氓无赖的地位上,而只是强调了她的那种“辣劲”。

所以黛玉尽管也会不高兴,但哪怕她这时还小着,却也能承受这一点玩笑的;她之所以生气了,主要是因为在湘云直言无忌说出那句话时,宝玉朝湘云使眼色了。

这就意味着宝玉在告诉湘云和其他人,她林黛玉是个开不得玩笑的人,且又显得宝玉和湘云的关系似乎更好些,就怕她生湘云的气。

她是生宝玉的气,王熙凤的玩笑本身却只是个因头。

第二十五回,姐妹们在怡红院聊天,聊到了茶叶的话题。王熙凤说她吃不惯“暹罗茶”,说“尝着也没什么趣儿”,应该是嫌它偏淡。

不料黛玉本身脾胃虚弱,倒“吃着好”。凤姐听说,就表示她那儿还有,黛玉爱吃的话可以去她那儿拿。黛玉就说那她就要派丫头去取了,凤姐则说不用特意去取,她“明儿还有一件事求你,一同打发人送来”。

黛玉就抓住这句话,开凤姐的玩笑,说“吃了他们家一点子茶叶,就来使唤人了”。可是凤姐也不饶人啊,马上“反杀”:

"倒求你,你倒说这些闲话,吃茶吃水的,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怎么还不给我们家做媳妇?"

这话说得大家一齐都笑起来。敏慧如黛玉,这时也只有红脸的份啊!

这还不算,在李纨找台阶,说凤姐“诙谐”,黛玉则跟进啐凤姐是“贫嘴贱舌讨人厌恶”时,凤姐来了一大段:

"你给我们家做了媳妇,少什么?(指宝玉)……你瞧瞧,人物儿,门第配不上,根基配不上,家私配不上?哪一点还玷辱了谁呢?"

这话把黛玉羞得“抬身就走”。

王熙凤不会写字,文化不怎么高,但她讲“吃茶”却是有文化有来历的:我国古代婚俗,婚嫁以茶为礼,俗称“茶定”。

在此基础上,凤姐又直接拿宝玉出来进行比较,倒像是媒婆说亲似的,遂使她的玩笑虽仍是玩笑,却变得真假难解了。

而这也正说中了黛玉的心病,任她再伶牙俐齿,也没余力和心思跟凤姐斗口了。

而王熙凤能开出这么“赤裸裸”的玩笑,绝非故意戏弄黛玉,而是正如脂砚斋所示,“二玉之配偶,在贾府上下诸人,即观者、批者、作者皆为(谓)无疑,故常常有此等点题(谑)语”,最直接的依据,则应该来自老太太。

第三十回,清虚观打醮回来之后,由于“金玉”的问题,林黛玉和宝玉又吵架了。当然,最后还得是宝玉服软,哄得黛玉心平气和。

不过,听得“不是冤家不聚头”的两个玉儿吵架,老太太是焦急得很,要王熙凤出面说合。王熙凤依言去了,却正看到他俩已经和好了。

于是她就把宝玉和黛玉带到老太太面前,说:

“我说他们不用人费心,自己就会好的,老祖宗不信,一定叫我去说合。我及至到那里要说合,谁知两个倒在一处对赔不是了。对笑对诉,倒像黄鹰抓住了鹞子的脚,两个都扣了环了,哪里还要人去说合?”

这个玩笑的尺度可谓有点大,尽管凤姐用“倒像黄鹰抓住了鹞子的脚, 两个都扣了环”这样一种譬喻的方式来说的,但却非常形象地形容出了宝玉和黛玉难分难舍的情状,简直是太甜了。

而凤姐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

这就意味着,宝玉和黛玉的亲近固然众所周知,他俩关系的“升级”也是日趋明朗,凤姐的玩笑并不会引发什么不好的联想——至少表明她在老太太那里是得到了相当明确的信号的。

毕竟,较之于“吃茶”的玩笑,这里她已经把黛玉和宝玉捆绑在一起来开玩笑了。

对这样的玩笑,林黛玉除了羞臊,恐怕就是甜蜜了。对凤姐这些直击内心的“玩笑”,她也实在没有抵抗力啊!

只是客观上,是不是又导致了王夫人等主张“金玉良缘”的长辈们的警惕,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本期话题就聊到这里,朋友们觉得妥否?欢迎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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