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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掌故 | 武汉城市之根 黄陂盘龙城

盘龙城遗址是商周文化最重要的发现,因为它就是人们一直寻找的武汉城市之根。

盘龙城遗址的发现出于偶然。1954年,武汉遭遇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的侵袭。为了防汛的需要,地处长江之滨、府河之畔地势较高的盘龙城一带成为加固堤防取土的工地。参加防汛的民工并不知这里的四面土墙是古代城垣遗址,只为取土方便,将东、南、北三面土墙挖了挑去加张公堤。这一挖,有得有失,既使历经风雨而保存尚好的古城城墙毁于一旦,但又使湮没了三千五百年的商代古城因为工地上挖出青铜器而重现于世。
 

1932年黄陂县地图局部 

武汉市博物馆研究员蓝蔚1926-2021),当年是武汉市文管会的工作人员,被派到防汛工地做通讯宣传工作。这些青铜器的出土引起的注意。汛期一过,蓝蔚就和同事开始对盘龙城进行调查。他们先从文献手,翻阅了许多资料,终于在一张1932年湖北省陆地测量局绘制的五万分之一军用地图上发现了城墙的标志符号和“盘土城”的字样,说明那里应该有一座城或城的遗址。后来打听到民间早已称其为“盘龙城”

随后他们按照地图标出的方位去现场踏勘,不仅发现了土城遗址,还采集到许多印纹陶片。蓝蔚曾在文化部办的考古培训班学习,实习时参加过郑州商代遗址的考古发掘,对商代陶片有所认识。他立即初步判断这是一处商代遗址。这一发现令他兴奋不已。
 

1949年7月军管会与中山公园工作人员合影,后排左1为蓝蔚。

巴忠人供图 

此地何时有盘龙城地名?人们陆续查找到一些资料,如1870年(清同治九年)黄陂《张氏宗谱》关于“吾族自宋元间,德一、国四两祖由江西饶州余干迁楚黄陂。德一祖落住陂南盘龙城”的记载和所附盘龙城一带地图,似乎表明宋元年间就已有盘龙城及其名称了。

笔者在同治《黄陂县志》中亦看到所附“古迹”中有“盘龙城,在县西五十里”的记载。盖因该城在古代荒废后,夯土筑成的城垣尚在,犹如西域楼兰古国早已消失,但古时的残垣断壁与名称却保存下来了。至于为什么被叫做盘龙城,已不可考,流行的几种说法均不准确,只得暂时存疑。
  

盘龙城是否商代遗存,需要发现更多的遗迹和出土更多的遗物。为此,在蓝蔚他们初步调查的基础上,省市文物考古工作者和北大考古专业师生,从20世纪世纪60年代至本世纪初,共进行了四次大规模的考古发掘。随着发掘面积的扩大,探沟和探方以及墓葬的增加,不断有新的遗迹和遗物的发现,经过C14年代测试和研究,盘龙城古时面貌逐渐清晰起来。

2019年,盘龙城

综合地说,它的遗存的存续年代从二里头文化晚期至二里岗文化上层二期,即从公元前1800年到1300年,大致相当于夏朝后期到商朝中期,其中作为初级城市的城郭出现时间约在公元前1500年前后,距今三千五百多年。大约经过二百多年的发展和繁荣后,这座古城破败了,只留下一片废墟和四面城垣在那里任凭时光的流逝而悄无声息。直到三千余年后,才为当代人所发现、发掘和开发利用,喧闹一时。

盘龙城作为夏商文化遗址的地理位置,在今汉口北郊、黄陂南境、府河之侧、盘龙湖之滨,其四至范围,东至李家嘴;西至江家湾,延至甲宝山东侧;南达王家嘴、艾家嘴;北抵杨家嘴,延至盘龙湖北岸的童家嘴。

所谓盘龙古城,是一座外郭内城的典型的中国古代初级城市,内城建有前朝后寝的宫殿,被视为中国早期古典建筑的一个范例。在盘龙城的内城和外城以及周边地区,已发现了夏代的手工业作坊、商代的民居和作坊以及商代的贵族与平民墓地。同时出土了大量石器、陶器、青铜器(包括工具、兵器和礼器),还有作为伦理道德标志的玉制礼器。这些遗物较全面地反映了当时人们生活、征战的情形和礼仪制度、宗教信仰。

盘龙城宫殿复原模型

综合各种文化因素及其特征,考古学界将盘龙城文化性质定为商文化,盘龙城内居民是来自中原的商人的一支。盘龙城是我国商代遗址中保存最完好的一座城址,其灿烂的青铜文化、较发达的农业、手工业、商业以及完备的城邑形态和功能,对研究城市文明发展史有极高的学术价值。现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盘龙城靠近今武汉,尽管它之后到秦汉之间还有一段很长的城市发展史空白,但它毕竟是古代武汉地区生产力和社会文明的发展历史进程的一个见证。所以人们一致认为盘龙城是后来武汉城市文明的源头,盘龙城是武汉城市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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