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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山遍野的蚊虫桠

小时候在农村读书,不像城里有那么多作业,但如果不认真学习,或是捣蛋挑皮,挨打便宜是必然结果,因为老人们总是信奉“平寒家庭出孝子,黄荆棍下出好人”的“真理”。大人们才没有人管是否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只知道“子不学,断机杼”。

小时候不懂事,想法与做法总是与父母的期望有一些差距,所以没有少挨打,动不动就要尝尝“干笋炒肉”的滋味。相比之下,最多的还是“黄荆棍”的照顾,毕竟黄荆条比竹杆更易得一些,那细细的荆条随手就可以来到,不会打伤筋骨,但足可以疼痛不已。

所谓的“黄荆棍”,就是当地一种随处可见的灌木的枝条。这种灌木萌生能力很强,越砍越长,倒成了最方便利用的薪柴。特别是夏秋季节,农村蚊子那可算得上“疯狂”,不光叮得人焦灼烦躁,连那猪圈里的猪都被叮得受不了,老在圈里哼哼着转圈圈。这时候人们总记得烧上一堆火,把未干的黄荆叶子和枝条放在火堆上烧,马是浓烟滚滚,浓烟所到之处,蚊子立马遁行。就因为它有驱蚊子的本领,所以人们更多的都只叫它“蚊虫桠”。

那时候也好奇,明明是“蚊虫桠”,为什么在打人时那细细软软的木棍就变成了“黄荆棍”,甚至怀疑是因为那细木条的表面是黄色的,又与“负荆请罪”的荆条有关系。或者干脆认为那东西与“黄金条”谐音,是财富的象征。有时候即使被打得生疼,还是对那细条子“肃然起敬”。直到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东西不过是名字叫“黄荆”。

黄荆属于马鞭草科牡荆属灌木,在有些地方长得高大些,形同小乔木,但也没有人把它当成“木材”。小枝四棱形,密生灰白色绒毛。只有长老了的枝干,才变得圆滑了些,但仍然隐约能见到方正的痕迹。

掌状复叶,小叶5枚,也有少数只有3枚。小叶片长圆状披针形至披针形,顶端渐尖,基部楔形,全缘或每边有少数粗锯齿,表面绿色,背面密生灰白色绒毛。中间小叶长4-13厘米,宽1-4厘米,两侧小叶依次变小。若具5小叶时,中间3片小叶有柄,最外侧的2片小叶无柄或柄短到近于无柄。

聚伞花序排成圆锥花序式,顶生,长10-27厘米,花序梗密生灰白色绒毛。花萼钟状,顶端有5裂齿,外有灰白色绒毛。花冠淡紫色,外有微柔毛,顶端5裂,二唇形。这些细小的细节一般人才不注意呢,只知道它会发出一股特别的气味,总是惹得蜜蜂围着它嗡嗡不已。这花一开就开它个把月,甚至是一边在开花,一边在结果,让人感觉整个春夏都有花。

黄荆的果很小,核果近球形,径约2毫米,与油菜子的大小相差无几。宿萼接近果实的长度,像是要将果实紧紧地拥抱在怀里。这果实也总是散发出阵阵香味,这种香味具有清凉性镇静、镇痛药的作用,难怪总有人将其收集起来,做成枕头,据说能达到改善睡眠的效果。

黄荆的叶子和花都会散发出浓烈的气味,这种气味浓了是臭,但淡了就香了,所以有人用它的叶和花来提炼精油,而对于我来说,只知道那新鲜的叶子可以驱蚊虫,还有就是发豆瓣酱。那煮熟了的豆瓣一定要用黄荆的幼嫩枝条包裹起来发酵,沤它个一二十天,将黄荆的香味都沤进了豆瓣里,那样做出来的大酱才叫地道,以至于今天还时不时要从老家带点来吃。

在缺医少药的年代,草医在农村可是有大作用的。“赤脚医生”们经常会用黄荆的茎叶来治拉痢疾,也可见用其根来驱虫。真就应了那句“夜郎无闲草,样样都是宝”了。倒是今天,这些原本有效的东西,因为人们越来越多的向城市聚集,这些廉价的资源已经被人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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