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2月2日,世界湿地日。每年公历的2月2日都是世界湿地日,一般都还处于中国的农历新年(春节)期间,有一年还直接就是大年初一,人们在欢度新春佳节的时候,有多少人会想起纪念世界湿地日?或是思考湿地与人类生存的关系、保护湿地的意义?
1971年2月2日,来自18个国家的代表,在拉姆萨尔签署了《关于特别是作为水禽栖息地的国际重要湿地公约》,也称作《拉姆萨尔公约》。现在已有172个国家加入了这个公约,共同保护具有重要栖息地意义的湿地,并发布了国际重要湿地的名录,有些国家还专门设置了国家重要湿地。比如中国,目前已指定了64处国际重要湿地,29处国家重要湿地,1021处省级重要湿地。还有13座城市获得了“国际湿地城市”的称号。
为了达到更好的宣传效果,激发人们的保护积极性,提高人们对湿地保护的意识,1996年的国际湿地年会决定,自1997年起,每年的2月2日定为“世界湿地日”,且每个湿地日设一个主题。缺啥吆喝啥,2023年世界湿地日的主题为“湿地修复”,正说明湿地生态系统退化严重,急需要开展湿地生态系统修复。
的确,在多年前的经济社会发展中,湿地资源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包括基础设施建设和环境污染问题,使得湿地生态系统受到严重威胁,甚至发生改变和消失、功能消失、生态漂变。有调查表明,中国的长江流域,仅改革开放到现在,一半的湿地生态系统退化或消失。为了维护生态系统的稳定和保障生态功能的发挥,对一些退化的湿地生态系统进行修复,是人类对自身行为的反省和觉醒,是一种“有回报”的积极行为。
中国为了充分掌握湿地资源的本底情况和演变规律,开展了两次全国湿地资源调查和日常湿地监测。为了保护和修复湿地生态系统,完成了4100多个湿地保护与修复项目,建成了901个国家湿地公园,专门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湿地保护法》,编制了《全国湿地保护规划(2022-2030年)》,明确了全国湿地保护的总体要求、空间布局和重点任务,提出到2025年,全国湿地保有量总体稳定,湿地保护率达到55%,科学修复退化湿地,健全湿地保护法规制度体系,提升湿地监测管理的能力和水平,提高湿地生态系统质量和稳定性。
由此可见,实施湿地生态修复,不仅有法可依,有规可循,也是刻不容缓的,国家也是下决心、下大力在开展湿地保护与修复工作。关键是怎么修复?绝不是简单的增加湿地面积,或者简单的提升湿地水质,而要真正从生态需求的角度科学修复。一定要在充分调研的基础上,紧扣可行性、优先性、稀缺性、特殊性、完整性的原则,从长远考虑修复的必要性、修复技术、操作流程、监测评估等。
退化的湿地生态系统不可能通过一个工程手段就完全回复到原来的状态,要考虑整个生态系统的演变规律,将修复的生态区域演变融入到大的生态环境中。对那些有自然恢复条件的湿地,可以采取减少和清除可能导致湿地退化或者丧失的危险因素,让生态系统自己发挥自修复功能,而不必对生态系统本身采取过多的人工干预。对那些靠生态系统本身已无法实现生态修复,或在人们期望的一定时期内很难实现生态功能、必须靠人工主动行为和工程措施才能阻止退化或者减缓退化的速度的湿地,不得不采取人工修复措施。如新建、改造、修复湿地生态系统,让其融入大的生态系统内发挥生态功能。在修复规模上可以是复合的,即人工修复与自然修复有机结合,分区域、分类型、分程度进行,如生态驳岸、湿地植被种植、退耕还湿、生态公民培育等都是修复手段。
所谓湿地生态系统,是湿地生态要素间的关系,即物种与环境、物种与物种、物种内部个体与个体之间的关系。人也是生态系统中的一员,而且是极为重要的一员,很多情况下,解决了人的问题,可能就解决了生态系统最大的威胁。而所谓解决人的问题,不是简单地将人排除在生态系统之外,不能顾此失彼。但事实上总是不左就右,一放就乱,一管就死。
为了实现控制人类活动的目的,最简单的方法是通过移民搬迁等手段,直接将人类活动去除,殊不知这一做法在短暂的时间内有效,从长远看是适得其反的。生态系统在有人参与的情况下已经形成了新的平衡,突如其来的戛然而止反而可能造成生态系统是瞬间崩溃。如同一位已经烟瘾、酒瘾或者毒瘾严重的人,要想戒除烟瘾酒瘾毒瘾,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下子彻底断绝,可能造成完全崩溃。之所以要强调生态公民培育,就是要规范人的行为,让人类活动成为生态建设的积极行为。
要特别关注可能造成的外来入侵物种和生境的改变,因为有了不平衡的生态系统,外来入侵种导致的生态震荡异常激烈,也正因为这些因素使外来入侵种得到了生态和发展的空间。对于一个生态系统,必须用时间和空间的三维思路去考虑问题,生态系统本身就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不同季节的生命需求和自然特征。
如贵州草海国家重要湿地,是保护以黑颈鹤为主的越冬水鸟栖息地为主要保护对象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越冬水鸟中最具代表性的是黑颈鹤为主的珍稀鸟类,但并不是只限于这些珍稀鸟类,而是针对整个生态系统。黑颈鹤、灰鹤、斑头雁、赤麻鸭、斑嘴鸭、罗纹鸭、白骨顶、黑水鸡、紫水鸡,还有各种各样的水草、鱼虾、周边的土地,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微妙的,只注重某一个方面,在一定时间以后可能会对其他的方面造成影响。
草海是特殊的高原湿地生态系统,每年冬天有近10万只水鸟到草海越冬,夏天也有不少的鸟类在草海繁殖,近年来,为了保护草海的生态环境,当地政府做了不少努力,对生态保护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人们也发现,草海的水域在扩大,鱼虾量明显增加,过度的食物需求使食物生物量短缺,不得不放宽生态宽度,无选择地取食平时有选择的食物,水草严重退化,水质浑浊现象明显。虽然目前越冬水鸟的种群数量依然庞大,黑颈鹤的数量略有增加,但是一些潜鸭类种群在减少,夏天的繁殖鸟类明显的减少,越冬鸟类觅食地压力和食物竞争明显,越冬后期觅食距离越来越大,不得不寻找新的越冬地。
这些现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展现在我们面前,说明生态系统已经不健康,必须做出努力去治理,而这种治理就是生态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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