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人类学家在田野》| 我们倾听两位纠结的研究者 · DAY8

🎷
🎹

「人类学家在田野」

导·读

今天是下田的第三天。

今天我们不乱跑了,我们要接触两位独特的人类学学者。他们的田野工作并不是融入异地或者其他群体的痛苦,而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陷入了「缝隙」,把自己从原本「局内人」的身份变成了「局外人」,最后难免存在了漂泊之感。

在这个周末,我们去看看他们的故事,和他们聊聊天,说说心事。

🔜 你的任务:

阅读《人类学家在田野》第一部分第七和第八章。

🎷
🎹

今天的第一位研究者瓦尔·克里克佩斯克的田野工作中的纠结与尴尬对各位准人类学家、准传播学家和准研究生来说非常具有借鉴和参考意义——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做自己熟悉的课题,但双重的熟悉反而会带来一些疏忽和漏洞,甚至导致课题本身的立场和价值出现一定程度的偏颇:就像我们昨天讨论的美国学者能否很好的根植于中国土壤进行准备的饭圈研究一样,虽然美国学者囿于文化或语言等问题在研究中可能会存在主观因素,但同样中国学者在研究我们「熟悉」的话题时难道就一定不会存在偏颇吗?

这就是克里克佩斯克在她的文章中提到的「即使作为局内人,但我受过的高等教育、我的经历、我的愿景、我的社会身份都会使我和我的局内人身份疏离开来」

人类学研究的困难之处就在于,在作为局外人时会存在「群体排他性」,作为「局内人」时又难以避免的存在认知失调——所以才说人类学的先哲们留下的所谓「田野研究」只是一个美好的「局」,后来者正在为他们当年极其随便且自大的预设买单。

而这种问题,其实普遍的存在于几乎所有的实践性研究。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个我之前在研究设计中犯过的错误:

研一的时候我在台湾进行了半年的学术交流。台湾高校给我们大陆学生的任务是寻找一个大陆与台湾存在差异的地方进行比较研究。在多次拜访台北故宫后我发现台湾的故宫系文创和北京的故宫文创差距很大,但从文化渊源来看,台湾和日本可以说是早年文创行业的发源地,在深厚的底蕴背后到底是何种发展偏差导致了台北故宫和北京故宫文创的差异发展?我选择了「消费者卷入度」这个视角,研究大陆和台湾故宫文化的发展偏向。

北京故宫文创构建起的IP化、辐射性产业链我相对比较了解,于是我基于自身的「了解」和自以为的「局内人」身份将北京故宫文创定义为以创新传统文化为基本诉求多角度衍生产品并进行大规模网络营销的产业化文创模式;同时为了保证研究的不偏颇,我走访了台湾的八个核心文创园、对台北故宫文创的网路渠道、线下销售情况、台湾人民的认可度、产品的种类等进行调研,得出台湾文创产业则深耕地方与文化,更注重产品背后的精神价值与生活态度的体现,以文化创意园、实体店作为文创产品的据点,深刻勾勒产品背后的文化底蕴这一观点。

而在我进行论文报告的时候,在场的一个同学提出的问题让我印象颇深:为什么你在研究你们大陆故宫文创的时候你只关注营销而不关注文化认同呢?难道你们对文创产品没有文化认同吗?

当时我只是觉得我的定义确实存在了一些主观论断,虽然这个问题并没有后续再被其他老师提及,但作为一个当时让我犹豫了的问题,我依然印象颇深。但直到看到读到克里克佩斯克提出的「局内人」存在的身份疏离,我才意识到我当时对北京故宫文创的预设已经过度的停留于故宫淘宝所带来的影响,反而忽略了做故宫淘宝的初衷本身也是一种文化传承,因为执着于寻找「差异」,最后反而忽略了「相同」的根基。

后来我的补救办法是在消费者卷入度模型上进一步探讨了文化产业的内在逻辑,从符号和文化层面进行探讨,也算是在「差异」中存在「底蕴的相似」。但这次的研究与我而言就是一次很深刻教训,越是我们自以为理解和熟悉的领域,越是可能存在我们疏忽的盲区。

这个等未来各位要进行研究生阶段的论文与研究设计时,也一定要注意。可以选择你擅长的领域和擅长的角度,但高度的熟悉背后可能是「局内人」存在的灯下黑。无论未来大家是想要研究饭圈也好、网络用语流行文化也罢,越擅长,越谨慎。

🎷
🎹

今天的第二位研究者吉姆·波克海德应当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字里行间引用的新约和旧约的典故以及话语里的超然让人伫足。

「每天的日常生活充满了各种难以应付的时刻:误解、冲突、痛苦、悲伤、不安与害怕、厌倦与懈怠、沮丧乃至绝望。如果我们考虑到自我和他人之间的基本辩证关系,规训与实践之间的紧张状态,生活的无常和短暂,以及所有这一切所意味的终极生存问题,那么这就是人类的处境。」

当我们借着人类学的名义尝试去了解他人的经验世界及其最深层次的意义时,我们所进行的民族志田野工作将会进一步加剧我们常规生活的反复无常、矛盾冲突乃至诸种愉悦。

人类学家极其重要的任务乃是为他研究的人及事物负责。在这个喧嚣的70年代,他也成为我这个年轻人探寻个人生活意义的一部分。

这是一位感性而极具理想主义的人类学学者。尤其是他在描述娜娜去世时他的自责与无奈时可以窥见:人类学研究正在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他即是「他们的人类学家」,也是以田野为家的人类学家。他所说的他没有家,或许是「处处为家」的另一层意思。

我想我可以理解把这篇文章放在第一部分最后一章的意义——在整个第一部分,在探讨人类学家的定位时我们思考了人类学家在群体间的游离于中立、局外人身份的尴尬、局内人身份的困境、生活在缝隙里的纠结,但最后这些所有的纠结与尴尬都变成了吉姆·波克海德笔下的「无论是作为个人还是作为人类学家我们都很脆弱,所以在接受的伦理与政治训练之后,到田野去其实就是回归到理论意义上的“家”」。

这是人类学家在经过所有对自我角色的怀疑与纠结后最后的自我和解——人类学的本质是研究人,所以走进田野就是走进人群,走进人群就是走进另一个可供栖息的家。

在漫长的第一部分最后,在接连三日的纠结的最后希望大家能重塑人类学家的内心秩序:与其一味的关心自身尴尬的定位,倒不如把这片田野理解成你的生活——这就没有窥阴,也没有无法融入,更不会存在排他。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关于教学案例、教学课例、教学故事、教育叙事、教学反思、田野研究等科研名词术语的解说
干货袭来!田野调查的基本方法|研究方法
田野调查的几点思考
再议民族音乐学的田野考察
【对话】卜玉梅:虚拟民族志:田野、方法与伦理
民族学田野调查的几个问题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