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机会,可以独自去爬千佛山。天空分外阴沉,预报台风的影响已至本市。如果有雨声相伴,爬山就更有韵致了。所以,我未带伞。其实,我连水都没带,只希望卸下负载,空着双手,去山上轻松地走一走。走在上山主路时,只有些许小雨滴落下。本来状态不佳,但仍然想测一下从卧佛爬到山顶最高处耗时多少。连跑带走,路上几乎没休息,爬到山顶用时大约十二分半。山顶之上,风声飒飒,着实爽快,甚至令人感到凉意。四周雾霭密布,脚下的城市沉陷在蒙蒙之中。特意去了第一弭化石刻,仔细地辨认石上刻的小字。百年前的字迹有些已然漫漶,留下的残迹显示出时光的力量。从另一条路走至山顶,坐在了一块很平的大石上。七八年前,我和小潘以及两位姑娘曾坐在这里合影。岁月无情,今日的我多想回到当年呀!突然一阵恍惚,竟以为自己身处浮山之巅,远眺着无际的沧海;以为自己仍是在读的学生,下山后便可回到熟悉的校园。那些年,不知有多少次,我长时间地坐在山顶上,观赏风景,细数往事。意识到在浮山中的穿行也早已成为往事,顿时觉得被浸透的上衣更凉了,那是一种温暖的巨石缓解不了的凉。几只小燕子在我眼前飞翔着,不管是滑行,还是转身,都显得那般自在、轻快、惬意。我好生羡慕它们,羡慕得想跳到空中,追随它们而去。在山顶另一处,我扶着石头栏杆,面对无尽长空与葱绿远山。繁促的蝉声填满了双耳,也搅起了心底的波澜。同时,稼轩先生的词句冒了出来:“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稼轩先生是济南的老前辈,后生小子也可能要“不辞长作济南人”了。先生曾谦称自己“读书学剑两无成”,这句诗用在我身上才格外恰当。几次想下山,可走出两三步便不自觉似的又回到了栏杆旁边。决心下山,已走了几级下行台阶后,却无法自控似的,再一次走了回来。可能我太珍惜这片刻的自由了,希望定格在那一幕,能永远与山景为伴。夜色渐浓,雾气渐重,独自走在昏暗的山路上,唱起了老歌《明月夜》:“走过千山,我历经多少风霜,才能够回到你的身边?……经过多少年,只有我还在窗前,冷冷的黑夜在我身边。没有一盏灯,没有一个等待的人,只有夜色依旧如从前。明月夜,依旧如从前!”从历山院下行时,遇到了一些登山者,当时竟动了再返回山顶的念头,但最终还是往正门走去。灯光照耀下的上山主路比平日冷清太多,而我更喜欢这种柔和中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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