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为止,我写的小说、散文、诗歌、杂文、随笔等文学作品不下近百万字,除了极少数在刊物上发表外,绝大多数都刊登在报纸的副刊上。
我喜欢给报纸的副刊写稿。
记得我年轻刚开始写作时,和许多文学青年一样,具有强烈的“发表欲“。写出一篇东西,恨不得立马三刻就能变成“铅字“,享受一下发表的快乐。一天,我写了一篇小说,大约两千多字,当我满怀希望地送到我市市文联主办的《百花园》这份文学刊物时,编辑看过后认为不错。”不错,”他话题一转地告诉我,因为他们是月刊,一月出一期,下一期刊物的稿子已经编妥,我的这篇小说要发,最快也只能放到下一期……”我算了算,恐怕要等一两个月后才能发表。
“ 一两个月?这么长时间,一盘热腾腾的黄花菜早就凉了。"
我不是没有这样的经历。有次,我给我省的一家刊物写了几首诗,原订一两个月以后发表的,谁知托来推去,最终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未能采用,让我期待的那颗心失落了好久……为了防止重蹈复辙,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把这篇小说拿了回来,转身送到了郑州晚报社。
《郑州晚报》作为新闻纸,一天一张,出版周期当然要比《百花园》这份刊物快得多,没出一个星期,我的这篇小说就在它的副刊上刊登出来了……
如此快捷地能把文章发表,这是报纸的优势,也是作为刊物根本无法比拟的。从此,我给报纸副刊写稿的热情陡然倍增,有时甚至刻意为它写作,我的文章开始天女散花般地出现在《河南日报》《郑州晚报》《河南商报》《河南工商报》《河南文化报》《青年导报》《河南体育报》《质量时报》《郑州法制报》《河南法制报》《河南广播电视报》《郑州广播电视报》《文艺百家报》《专业户报》《河南农民报》《粮油市场报》等各种报纸的副刊上。
有人说,报纸的时效性太强,今天的新闻,明天就成了历史。你在报纸副刊上发表的东西,也会随着新闻转眼即逝。但是,我们又不能不承认,报纸副刊是我们写作者的一块重要园地。从我国新文学史上看,包括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以鲁迅为代表到如今的许多文学大师、著名作家,他们的不少著述都是在报纸的副刊上与读者见面的。虽然今天,我们已进入广播、电视、互联网、智能手机等组成的多媒体时代,有关机构调查显示:报纸仍然是人们获取各种信息的重要渠道,报纸副刊依旧独具风采。
何况那时尚在上世纪80年代,多媒体局面还没有呈现,人们还不知这是何方“神圣”呢。
就拿我市的《郑州晚报》来说吧,由于当时它在众多报纸中独树一帜,不仅关注民生民情、贴近生活,而且零售每份只有两分钱,订一年才花五六块,可谓”物美价廉”。因此,我市上万家机关、学校、企事业单位和数以万计的家庭,几乎都订有这份报纸。
那时,《郑州晚报》仅为四开四版,不像现在动辄就是几十个版,尤其是大量的广告充斥其间,让人翻得烦不胜烦。用那时人们的话说,就是从一版开始一字不漏地把四个版看完,仍有一种未能尽兴之感。所以,你如果在上面发表一篇文章,即便是”豆腐块”,或者放在毫不显眼的"报屁股“,也能一下子引起人们的注意。记得那时只要有我的文章在上面出现,不管篇幅大小,左邻右舍、亲朋好友见到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冒一句:我今天又看到你的“大作“了!一篇文章的发表,能产生如此的”轰动效应“,这是一般刊物由于读者层面的限制所难以达到的。后来有人开玩笑地称我"大作家“、“名作家”,我当然有自知之明:我的这点儿知名度,完全是借助报纸副刊的力量扬名的。为报纸副刊写稿,不仅让我像农民那样经常享受到从耕耘播种到喜获丰收的人生体验,同时也让我的写作与我的生命感到充实。
当然,给报纸副刊写稿,也不是没有遗憾的。因为报纸的版面有限,如果我写的文章较短,还好;如果长一些,编辑往往会大笔一挥,像刀一样大杀大砍,常让我有一种断臂之痛。虽然几十年过去了,如今报纸的版面多的数不胜数,但这种现象仍没有改变。
(选自苏小蒙即将出版的散文随笔集《我的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