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丫丫在美国瘦骨嶙峋，艰难境况恐非孤例，还有多少国宝在被虐待？
大熊猫丫丫2000年出生于北京，从三岁起就被租借给了美国田纳西州孟菲斯动物园，被一起租借出去的还有一只雄性大熊猫乐乐。原计划租借时长为10年，但在2013年合约即将到期时，美国园方又续租了10年。到了去年年底，园方宣布不再续约，并计划在今年四月将丫丫和乐乐送还给中国。但意外随即就发生了，今年2月，乐乐突然病逝，美国方面的解释是乐乐死于“心脏病变”。但这一说法随即遭到了当地华人群体的质疑。不久后，很多亲眼见过丫丫和乐乐生活状况的网友们纷纷发声，并用大量照片来证明丫丫的健康状况令人担忧，疑似长期营养不良，并遭受过园方的虐待。所有的照片之中，丫丫都是一副瘦骨嶙峋、毛发脏乱的样子，和人们想象中憨态可掬的大熊猫相差甚远。不仅如此，无论是丫丫的毛发有明显的脱落，明显是患有皮肤病，美国园方对此的解释是“基因缺陷”，反正就是无论是什么问题，都不是他们动物园的问题。但这些解释在活生生的证据面前，显得是如此苍白，其实对于孟菲斯动物园对大熊猫照顾不周的质疑，这些年来一直都有。有网友整理了丫丫十多年前的照片，不难发现，至少从2009年开始，丫丫的状况就不太对了。但不仅美国园方对此矢口否认，就连中国这边，似乎也没多大关注，反而又继续和美国孟菲斯动物园续约了10年。2021年年初，美国网友通过一段监控视频爆料，证明丫丫有严重的刻板行为，这是身体长期得不到适当的照料，引发心理问题的表现。可见孟菲斯动物园就算没有刻意虐待，也至少是照顾严重失职，客观上造成了对丫丫和乐乐的虐待，和居住在世界各地的同龄大熊猫相比，丫丫的状态令人心酸。丫丫计划在四月份回国，但是自从在网上掀起讨论热潮之后，网友们都坐不住，纷纷呼吁丫丫提前回国，但目前来看，一切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在引起舆论关注之后，据美国华人带来的最新消息，丫丫的伙食肉眼可见地变好了，有新鲜的竹子和辅食，身子也变胖了一些。这几天的丫丫几乎是没有间断过进食，每次一吃就是好几个小时，可想而知之前是饿得多么厉害，也可见丫丫的问题不在什么“基因”，单纯就是没被照顾好。丫丫的情况让人唏嘘的同时，也不得不想起另一个问题：长期以来，人们都将熊猫视为国宝，外国人更是稀罕得不得了，以至于很多人理所应当的认为，熊猫去到外国也会受到很好的照顾。但事实真的那么简单吗，那些去到外国的大熊猫，后来又怎么样了？熊猫的境况，又间接反映了什么问题？今天我们也不妨来聊一聊。不得不说，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濒危动物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多了，但是在这么多濒危动物当中，能像大熊猫那样被人视为宝贝、不计成本地保护的并不多。从这个角度来看，大熊猫显然是幸运的，原因也是多方面，但最重要的原因，显然是因为它们长得太可爱，太适合代表国家形象了。1941年，民国政府向美国一个救助中国难民的机构赠送了两只熊猫，正式开启了“熊猫外交”的政治性赠送模式。到了新中国建国之后，鉴于我国有巨大的外交刚需，“熊猫外交”的模式就顺理成章地被继承和发扬了起来。1957年，我国给老大哥苏联送出了第一只大熊猫“平平”。随后二十年，又先后送出了六只大熊猫。但鉴于当时的政治局势，大熊猫的赠送对象还局限于苏联和朝鲜，其中朝鲜收到了六只大熊猫中的五只。到了七十年代，随着外交形势的变化，我国的世界地位提高，和世界其他很多国家的关系也肉眼可见地变好，大熊猫的“婆家”也顿时多样了起来。1972年，尼克松夫妇访华期间，美国对大熊猫展现出巨大的兴趣，于是当年四月，我国将一对大熊猫以国礼的形式赠送给了美国，美国也投桃报李，回赠了一对麝牛。这个做法顿时在全世界引起震动，普通民众关注的是“我们终于也能见到大熊猫了”，引发了一轮排队围观大熊猫的狂潮；政界关注的自然就是背后的政治意义。从1972年到1982年十年间，我国又给六个国家赠送了大熊猫，基本上每次都是赠送一对，前后数来，一共有24只熊猫以礼物的形式，送给了其他的国家。有网友将大熊猫比作古代和亲的公主，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的就是这样，政治意义远大于其他方面的意义。至于熊猫到了其他国家生活得好不好，似乎就是一个“没那么重要”的考量因素了。由于年代久远，具体的情况已经很难考据，但从熊猫们的寿命来看，相当一部分的熊猫大概是过得不太好，比如1972年赠送给日本的康康和兰兰，分别在1979年和1980年去世。1979年赠送给法国的大熊猫黎黎，仅仅在五个月之后就去世了，当然不一定是法国人照料得不好，很有可能是熊猫本身水土不服或者生病等其他原因。当然了，偶尔也有意外之喜，比如在1975年赠送给墨西哥的一对大熊猫，不仅在外国如鱼得水，还在自然受孕的情况下前后生下了八只宝宝，在熊猫当中绝对算是高产。八只熊猫宝宝当中有四只活到了成年，其中一只活到了现在，已经32岁，这也是目前全世界唯一一只“国籍”不属于中国的大熊猫。但不管怎么说，这种纯政治目的的赠送行为对熊猫绝对是弊大于利。进入80年代之后，世界范围内动物保护的意识增强，再加上我国已经不需要用这种手段来维持外交关系，于是我国在1982年宣布不再给外国赠送熊猫，改用租借的方式。至于租借期间在外国出生的熊猫宝宝，归属权同样是中国，必须在出生的几年后回到中国接受照顾，算是把隐藏bug也给堵上了。至此，熊猫们的命运迎来了一个转折点，至于是好还是不好，那就见仁见智了。是送还是借，看上去好像差不多，但背后反映了一个本质区别，就是从政治行为转变成了经济行为。既然是经济行为，自然就要考虑成本和收益。由于大熊猫的稀缺性和受欢迎程度，很多国家的大型动物园都对租借大熊猫趋之若鹜，好打造活招牌来收门票钱。在80年代中九十年代初，还曾经出现过把大熊猫短期租借给外国，参加一两场活动就回国的风潮。但后来发现这种行为对大熊猫的身体很不利，所以后来才取消了短期租借的规定，改成以保育和研究为目的的长期租借，租期一般10年起步。乍一看是个皆大欢喜的方法，实际上变量非常多，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成本。大熊猫之所以是濒危动物，不是没有原因的，比如它们对食物的要求就真的很苛刻，大部分时候只吃竹子，而且是特定品种的竹子，口感不好的不行，太老的不行，放太久了太干的也不行。而且由于竹子的营养价值真的低，一只熊猫想要维持身体健康，每天必须进食至少数十公斤的竹子。落在园方身上，就是每周必须从中国空运成吨的竹子，才能勉强满足小祖宗们的口腹之欲，光竹子的成本和运费每年就是好几十万美金。这还只是理想的状况，要是遇上什么意外，那就是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了，比如在疫情期间，国际航线中断，连熊猫也跟着面临断粮危机。还有一些动物园，为了不让熊猫断粮，干脆自己种起了竹子，有心是真的有心，但也看出熊猫是真的难伺候。上面说的还仅仅是伙食费而已，再加上其他的成本，比如租借的租金，一般来说一年上百万美金，还有建熊猫馆的费用、空调费、科研经费、人力成本……这些高昂的费用，都是建立在熊猫本身的经济价值上的，如果熊猫能给动物园带来相应的门票收入，那动物园也乐得其成，熊猫的待遇差不到哪里去。比如邻国日本，民众就是出了名的爱大熊猫，每次只要有大熊猫在，总能见到人山人海的排队潮，甚至还要抽签才能进动物园。旅居日本的熊猫因此被养得白白胖胖，还生儿育女，算是一个正面典型。与此相反的就是美国孟菲斯动物园，虽然目前为止动物园还不至于亏损，但前两年疫情的打击让动物园损失了很大一部分收入，处于一直在哭穷的状态。到了去年和今年，疫情终于是没那么严重了，但美国经济持续震荡，很多人的生活都受到影响，吃穿都成问题，就别提到动物园消费了，所以动物园经营依然低迷。再加上美国是世界上租借了最多大熊猫的国家，很多城市的动物园都有熊猫馆，熊猫对于美国人来说不算太新鲜，也不至于为了看几眼大熊猫穿洲过省，人流自然被分化了。几重因素一叠加，大熊猫对孟菲斯动物园产生的经济利益，恐怕远不达园方的预期，照顾起来自然就没那么上心，要是大熊猫不幸再生一两场病，就更加麻烦了。其实不仅是孟菲斯动物园，美国的华盛顿动物园也曾经被质疑对产后的大熊猫“美香”照顾不周，导致它产生异常的行为。虽然事后官方解释说这是正常的产后应激反应，但怎么说呢？结合丫丫和乐乐的经历，总觉得所谓的官方解释，公信力并不那么强。总而言之，无论是过去纯政治式的熊猫外交，还是如今以各种保育的名义组借出去的熊猫，表面上看风光无比，受全世界人民的追捧，但实际上也就那样。熊猫过得好不好，我说了不算，官方说了恐怕也不算，只有熊猫自己才知道，只可惜熊猫不会说话，能表达的方式也非常有限。也许正因为这样，人类才能一直自欺欺人，说自己对熊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它们好”吧。无论怎么样，我希望丫丫和乐乐的悲剧，至少能够引起有关部门的警醒，嫁出去的女儿并不真的就是泼出去的水，更何况“女儿”们总有回家的一天。无论是出于国家形象还是动物健康本身的考虑，有关部门在把国宝租借出去之后，最起码也要给它们的健康把把关，定时反馈数据，不要等熊猫们瘦骨嶙峋、引起全世界震惊的时候，自己才后知后觉吧。熊猫是一种可爱的动物，也许只有当我们回归生命的本身，不去赋予它们太多的“意义” 时，它们才会获得真正的安宁和快乐。别怪我毒舌，生活比我的话更刻薄。负能量也是鸡汤，只不过它更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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