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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人物系列之——丑郡马宣赞

      要想在梁山一百零八条好汉里评选出“最帅好汉”来,难度不小:柴进,关胜,花荣,徐宁,燕青,卢俊义……,多了去了。但是要找出“最丑好汉”,那简直就没有一分钱难度。——丑郡马宣赞高调当选,遥遥领先,无人匹敌!

      宣赞的长相,用“寒碜”二字来形容,都有点儿高抬他了。宣赞的绰号是丑郡马,他这个郡马当得实在是“伤害性极大,侮辱性更强”,简直都能委屈死了窝囊死了。为嘛呢?谁能想到,这郡主还是个外貌协会的,嫌宣赞长得实在太丑,直接把自己给气死了。说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就要发几句牢骚:一个郡主嘛,心胸还不如个贫寒之家出生的潘金莲。人家小潘没有你长得好么?人家嫁给了个三寸丁谷树皮、五短身材的武大郎,也没见把自己给成咋样。郡主的这个举动,有失皇家郡主气度。更要命的是,她害惨了宣赞。那不只是对宣赞的侮辱,简直就是对所有男性的嘲讽。

      因为气死了郡主,王爷肯定不高兴了啊。“你连自己的老婆都经管不好,弄得你失娇妻我失爱女,要你有何用?”自此,宣赞得不到重用,只能屈做个步司衙门防御使保义。人都说,经历影响性格,这个波折,让他的性格有些阴郁低调型,不大开朗了。

      我们且看看小说里面是如何介绍宣赞的:

      只见那步司太尉背后,转出一人,乃是衙门防御保义使,姓宣名赞,掌管兵马。先前在王府曾做郡马,人呼为丑郡马。此人生得面如锅底,鼻孔朝天,卷发赤须,彪形八尺,使口钢刀,武功出众。因对连珠箭赢了番将,郡王招做女婿。谁想郡主嫌他丑,怀恨而亡。……童贯是个阿谀谗佞之徒,与他不能相下,常有嫌疑之心。

      有句俗话说得好,“人丑就要多读书。”宣赞打小肯定是拼命读书死命练武功,死命学本领的,这才干到了能让童贯都吃醋的份儿上。但就是因为做了郡马,而郡主又郁郁而死,坏了他的前程。他就被弄到了很空闲的地方,混日子了。可是,他又不是那些平常之人,心里还是有志向的。也正因如此,他向太师蔡京举荐了大刀关胜和郝思文率兵征讨梁山。

      结果,关胜中计被伏,郝思文叫一丈青扈三娘捉住,宣赞自己叫呼延灼一棍搠下马被捉,他们三个就一同归顺了梁山。上梁山后,丑郡马宣赞主要与井木犴(an)郝思文同为大刀关胜的副将。宣赞的武功到底怎么样,我们先看看他跟花荣的交手。

      在征讨梁山时,他与小李广花荣的单挑中,他们俩打了十个回合的较量,花荣故意诈败,使出自己的百步穿杨绝技,结果宣赞躲过去了。宣赞是《水浒传》中唯一能连续躲过花荣神箭的人,可见其骑马弓箭水平极高。书中这样描述:

      “(花荣)拈弓取箭,侧坐雕鞍,轻舒猿臂,翻身一箭。宣赞听得弓弦响,却好箭来,把刀只一隔,铮的一声响,射在刀面上。花荣见一箭不中,再取第二枝箭,看得较近,望宣赞胸膛上射来。 宣赞镫里藏身,又躲过了(第三箭是射到了护心镜上)。”

      能跟花荣打成这样,那可真的不是一般水平。

      还是在征讨梁山的时候,宣赞曾遭遇霹雳火秦明和病尉迟孙立的夹击,仅仅几个回合过后便被秦明打落马下,成了梁山的俘虏。这一战,实话说宣赞虽败犹荣。就凭呼延灼和孙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随便一个都够对手喝一壶的,被他们俩夹击,宣赞着实勇气可嘉,败犹取胜。

      宣赞上梁山后的主要战绩表现在这么几个方面:

      随关胜一起率部围攻大名府的战斗中,宣赞和郝思文作为大军先锋出战,与大名府兵马都监李成有过一番较量。李成掩护梁中书落荒而逃。在凌州之战期间,宣赞再度与关胜一起率部出征,不过,宣赞因贪功冒进被守将魏定国生擒,后在被押往京城途中被李逵、焦挺等人所救。征辽时,宣赞等人杀尽大将兀颜光身边羽翼,助关胜杀死兀颜光;征田虎时,跟随卢俊义击败田彪,杀死三将;征王庆时,宣赞与郝思文趁贼将被萧让空城计吓住之际,率一万老弱兵马杀出,大败西军,斩首万余;征方腊时,攻破常州,与郝思文一同活捉统制官沈抃。

      宣赞是正儿八经战死的,很英勇。在征方腊时候的苏州之战中,“宣赞和郭世广鏖战,你我相伤,都死于饮马桥下。……宋江见折了丑郡马宣赞,伤悼不已,便使人安排花棺彩椁(guo),迎去虎丘山下殡葬。”梁山好汉里,宣赞是唯一跟敌人同归于尽的一个,可见其勇猛与忠烈。这样惨烈壮烈的场景,我们在抗美援朝战争影视里看到过。后来,他被朝廷追封为义节郎。

      跟关胜,林冲,卢俊义,鲁智深,呼延灼,花荣,武松,甚至李逵,张清他们比较起来,宣赞的战绩的确不咋样。但是,着实也不是多么差。

      宣赞在朝廷上,地位和本领其实都不低,但就是受了相貌问题的影响,尤其是郡主抑郁而亡。尽管不是他的责任,但是王爷显然不高兴了,他就失去了背后的支持。这一点上,不管咋说,他比不上娶了蔡京女儿的梁中书,没有利用好这个可贵资源,要不就连童贯也敢看他不顺眼。他后来的那个职位,听起来蛮厉害的,其实是个虚职,也就是个成天坐办公室喝茶的。误了青春不说,连武功也荒废了不少。饶是如此,他的表现也不见得差到那里啊。     

      宣赞这个人还是有点儿屈,要是郡主凑合着跟他过上,哪怕很凑合,只要她不自己把自己气死,不给宣赞惹上麻烦,他的前途都是很不错的。起码会是个实职,既能在朝廷说上话,又能带兵打仗,那职位起码在关胜呼延灼他们之上的。可是,命运就是这么的怪诞,他因才被赏识,却因貌被冷落。

      俗话说的好,婚姻是一个人的第二次命运。你看人家梁中书,真的是做到了“干得好不如娶得好”。你哪怕就是看看林冲个窝囊废,娶个好老婆都保护不了,老婆没给她添乱,倒是他自己太看重编制,怕这个怕那个的,害了老婆一家。宣赞这真的是莫名其妙躺着中枪的,平白无故地就摊上了麻烦。咱们假设一下,宣赞要是没被王爷看中,没被女婿了,那凭他的本事,估计混得也一定能差不离呢。

      一句话,宣赞是遭了无妄之灾,可惜至极。读到他,心里难免会很有感慨:丑,可以是一个人的缺陷和遗憾,但是不能被看作是一个人的过错和缺点啊。

      写到这里,心里又替他很不平了。诗以赠之吧:

   最是可怜丑郡马,因才入赘郡王家。

   奈何郡主重容貌,牛粪果然难插花。

   自古疆场英雄地,从来好汉勇冲杀。

   饮马桥下恶战死,英名引得后人夸。

(作者简介:陈启,“南山白丁”,“白杨泉人”。陕西西安人,写作爱好者。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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