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4 9,周某某,女,69岁,右膝下神经源性肿瘤2年,从去年冬天到现在疼痛加重。去了几家大医院看西医,都说没法治,必须动手术。
现症:外观不变、发木、按痛(不敢穿紧裤)、贴膏药没用,天冷脚趾头霍霍地痛、热敷舒服、走走路舒服,现在还穿棉裤(今天30多度)、睡觉盖3床被子,怕冷、怕风、怕潮,纳可,大便可。上身出汗、下身怕冷。
舌淡红苔白干 右弦硬热 左弦硬热。
我让患者撸起裤腿,招呼徒弟都过来看看、摸摸。
我:你们看了,印象怎样?
徒弟甲:不红、不肿、不热,说明没有炎症、没有热象,她还怕冷、热敷舒服,所以是一个寒证。
徒弟乙:她上身出汗、下身怕冷,上热下寒,师父您曾经说过遇到这种情况要先清上热,上热一清,下身就不怕冷了。
还有,她脉象非常有力、热,说明她有内热,所以应该先清内热。
我:你俩说得都有道理。
遇到这种病,首先,我们先要确定它的性质:
第一,它是一个来源于神经组织的一个肿瘤,它压迫神经,所以很痛、麻木;第二,摸起来是软的、不硬,可以滑动,没有粘连,这种情况一般是良性的肿瘤,虽然很痛,但没有生命危险。
其次,我们再从中医角度来辨证:
不红、不肿、不热,热敷舒服,喜热、怕冷、怕风、怕潮,冷了疼痛加重(所以还穿棉裤)说明是一个寒证,我们可以用当归四逆汤,温经通络来治疗。
因为她脉硬,要多加白芍养肝阴,等于合上了一个小建中汤。再加上方中的当归,可以养血,正好治她麻木的感觉。
我问:这里有个问题:如果只是神经源性肿瘤导致的腿怕冷,穿棉裤就可以了,为什么这么热的天,患者晚上盖三床被子还怕冷?
徒弟甲:长期腿怕冷,导致阳气不足。
徒弟乙:是不是内热?热深厥深。
我:
现在很多人,一遇到怕冷、特别是这种极端怕冷,就说是阳虚,用大剂量附子、干姜来治疗,甚至前些年还互相攀比:你附子用100,我敢用200,在(中医)大会上,大讲特讲,互相攀比,好像谁附子用量大,谁就厉害。
前几年,我就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患者因为特别怕冷和乏力来找我看,我辨证是外寒内热,用麻黄汤加石膏为主一个方子治疗。几天后回来复诊,病人高兴坏了,说:效果特别好,怕冷和乏力明显减轻了。他之前在一个中医大夫那里看了近一年,用了大量附子、干姜,还是怕冷,没想到我开的药不但没用附子干姜,还用了石膏,效果却特别好!(参见:为什么农村人病好治 有些懂中医的病不好治)
现在这个患者,从脉象看,根本就没有阳虚,就算神经源性肿瘤导致怕冷,也不会全身都怕冷。
为什么她这么怕冷?很简单啊,你们学伤寒论第一条就学了:“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她就是“恶寒”啊,就是太阳病啊——换个马甲就不认识了?
我:至于她上身出汗、脉热,(徒弟乙)说她有内热,也是对的,我们也需要加点清热泻火的药来治疗她这个内热。
处方:麻黄10桂枝10白芍30甘草10当归10细辛10木通10黄芩10黄连10生白术15,加生姜大枣各3,7剂。
因疫情被封,第二周没来复诊,昨天来复诊:
2022 4 23,复诊:疼痛和怕冷都大大减轻了,全身都轻快了,脚趾头不痛了、转到脚面痛,今天脱棉裤了(今天最高27度),右小腿木。
上方加减,继续调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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