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小记

         家有菜园，不大，约70多平米，长形。原来里面是搞开发时从山里面翻出来的老黄土，一点也不肥。我将路边园丁们割下草坪的碎草翻入其中，将菜籽饼倒入地里，一年多，土变得松软肥沃。

         农村出来的，总想利用土地种些蔬菜，觉得花花草草固然好看，那是城里人喜欢的行当，于我实用还是第一的。

于是，每次回家，首先到院子看看菜长得如何，一早起来也须到菜地里看看，再去做饭，这成了一个固定节目和模式。

        至于如何种菜，一般我先看市场有什么时令菜卖，问一下自产自销的当地菜农，觉得可以种什么菜了，就赶紧去买菜籽。先是将地翻好，将菜籽饼翻进去，在大太阳里暴晒数日，就是老家说的炕一炕，再反复翻耕几次。备好，然后将菜籽播撒下去，这样的地很发菜。接下来，就是每天早上看看有无发芽。           小青菜一般第二天就会破籽，一粒粒菜籽破壳时，菜籽中间有一条小而白中带黄的小裂缝，如此之小的菜籽在盖好的草皮下像个快要出壳的小鸡。有时我想，这么一点点大，不细仔看，几乎看不出来的一粒菜籽，竟然能长出那么大一棵菜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此时，盖在菜籽上的草还不能掀，否则会风干。到第三天，菜籽都探出小脑袋，终于发芽了。给人以生机勃勃的感觉，那种生命力旺盛让人觉得浑身充满了活力和能量，甚至觉得身上有一种生长时蠕动时痒痒的感觉。

        旁边是一垅韭菜，他们青油油的，一簇簇地。刚刚割过，第二天一早，他们已经又冒出一截。从没有表现出垂头丧气的样子，即使在今年最热的那几天，白天阳光最强烈的时候，有点略显疲惫外，只要过一夜，又精神抖擞起来，难怪也有人叫他们壮阳草。

         前段时间天一直干旱，因此青菜种得稍晚。但近日雨水连连，小青菜尽管种得有些晚，但还是赶上了季节，长得茂盛可人。

        秋天的黄瓜，爬得不高，结得很猛。一根根黄瓜吊在那里，瓜蔓有些不能承受的样子。

       小菜园，不大，大约有好几种菜：青菜，萝卜、芫荽、韭菜、秋黄瓜、菠菜、蒿菜、香菜、荆芥、大蒜等。靠近菜园的最前端，一个小池，一池清水，里面有荷数枝，5、6张荷叶，夏天开了大约有6枝荷花，现在又开了几枝，都结了莲子，采下来插在家里笔筒里，枯了，很有意思，就像我的样子，皱巴巴地，一脸皱纹。

         菜园子常常有客前来拜访。一到西红柿成熟的季节，小鸟们经常满园子里吵闹不休。一大早他们都来赶集似的，凉快，早晨4、5点，人还没有起床，他们就开始早餐。稍微红一点的都被他们啄食，好在没有浪费，我也没有驱赶过他们。还有几个不知道什么鸟，有些像白头翁，也有些像喜鹊或野鸽子的，经常在韭菜地里，躺在地里火灰上，洗澡。用翅膀扇动火灰，给翅膀里的虫子以致命打击。有时韭菜地里经常被他们用脚和翅膀弄出好多的小坑来，妻总是状告和埋怨这些鸟的劣迹。

       一到晚上又是虫的天下，有一种软体虫，像不戴壳的裸体蜗牛，就像不穿衣服偷偷摸摸出来的某个女人。他们昼伏夜出，晚上出来吃青菜，吃萝卜缨子。他们所致之处，一片粘液，很憶怪。我只好用火钳将他们钳出来，有时也不忍，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乐园，我只好将他们扔出院子外面，算是两清了。

         而在地的各个角落，都隐蔽着各种身份的小虫。有蟋蟀、蚂蚱、蜗牛、油虫、蝴蝶，还有带甲壳的小黄虫、金龟子，他们都适时地出来享受美餐。既然我们霸占了他们的家园，也应该享受这份收获，算是土地出租或共享吧。原来没有蚯蚓，后来从外面引进了一些，现在地里有很多蚯蚓，即可松土，又多了一个伙伴。

         有时我在院墙上放些米，许多小鸟就会过来享用，在门口叽叽喳喳。站在树梢的鸟在唱歌，她们就是大山里的歌唱家，过于清高，对于吃是不屑一顾。啄食的小鸟就是门口园子的孩子，贪吃，她们各得其所，其乐融融。

        有个小菜园，解决了平时跑菜场的拥挤和烦躁，也融化了孤独而寂寞的心，拉近了与自然的距离。因为有一天最终我们也会与之成为一体，提前联络感情未必不是一件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