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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约
▲李正阳题
 

四月二十三日,是个很寻常的日子。公鸡照样打鸣,太阳照样升起,夜露依然无声无息的消退,晨雾在黎明前的寂静中渐散,农家小院,炊烟袅袅。鸟鸣蛙叫,蜂舞蝶翩,繁忙、火热的一天即将开始了。

这一天,虽然对别人来讲很平常,但对于我,却是个极端不寻常的日子。

早在三月中旬,一个远方的朋友多次约我一起去郊外踏青,或者去爬山。“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朋友的邀约正合我意。说实在的,我现在每天要面对的,都是一些琐碎杂事,说忙不忙,可是说闲,就更谈不上,如果事必躬亲的话,每天就是再给二十四个钟,也忙不过来。就我这篇稿子,今天至少停笔五次,有事就落下再正常不过了。

熟悉我的人都戏称我为办公室里的“万金油”,头疼找我,脑热找我,蚊叮虫咬还是找我,甚至脚气、鸡眼等鸡毛不蒜皮、狗肉上不了正席的事同样找我。而我又是个好强坚韧的人,力求万事面面俱到,尽善尽美。这样的话也把自己弄得心憔力悴,身神俱疲。好想给心情放过假,让自己轻松一下,梳理梳理烦杂的情绪,清空填满世俗的大脑,洗去尘埃,以另一种心态投入到新的工作中。

因此朋友的邀约适逢其时,于是慷然应约,答应在三、四月间的任何一个周末如约前行,由于苏州的三月,一直是霪雨霏霏,向未成行,甚憾,而到了四月,又遇清明,前七后八就是半个月的,我可不想在清明时节出行,那样似乎有点感怀、凭吊的意味。这样一蹉跎,原本简简单单的一个良好愿望,竟挨到今天,往后的一个周末,又到了五·一,出行的人一多,也不会再有那般的闲情逸致了。

要说爬山那还要追溯在数年前了,那是在广东汕头服役期间,常年住在高山上,每天都是在山雾缭绕的湿气中度过,过着经年头枕松涛,脚踏白云,与猿猴作伴,与星月为邻的孤寂日子,也许越是平常,越觉得平淡无奇,甚至厌恶,这大概就是文字所描述的审美疲劳吧,不管从哪个角度都看不出那座山的不尽相同的魅力,总觉得远离都市是一种缺憾,一心向往热闹的都市生活。

一到了节假日,大家就一窝蜂似地申请外出,去看看外面的精彩世界。现在在都市里生活了多年,厌倦了,腻透了,反倒对以往的、司空见惯的、不屑一顾的事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算是返璞归真吧。

老家黄梅离庐山很近,仅百里之遥,可我已过不惑之年,竟无从去识别一下庐山的真正面目,这不能不说是人生的一件憾事。而朋友邀约的也是江西境内的一座山峰,叫雨云山(化名),离屏落(地名)较近,据了解,该山风景绮丽,云蒸霞蔚,上有千年老树,凭发新芽,游人引以为奇,以相机拍之,加上附近土人口口相传,侠士游客纷纭沓至,一时蔚为奇观。

山中一道温泉,水流清冽,常年不断,自上而下,涓涓然,下自成溪,疲惫的人,饮了该溪的水,豁然轻松,大发超凡脱俗,远离尘埃,避开嚣闹,回归自然之慨。而最为奇异的是山中有两个小峰,对称而生,间隔不远,模样大小极为相似,竟像是一个模子雕刻的,令不能不惊叹天地巨匠的鬼斧神工,大自然的造化神奇由此可见一斑。因为山型形似笔架,有人又称之为笔架山。

山是好山,峰是奇峰,令人向往日久,今天又是个晴朗的日子,赴约应该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所以今天之对于我,就应该算是不寻常了。可是因为俗务缠身,我今天不但没有放松自己,还比原来更忙百倍。对朋友的爽约也就更加刻骨铭心。

上午十点正,也曾给朋友电话,讲了爽约的理由,但是不是很充分,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是啊,我们平日都只顾工作,只顾挣钱养家,只顾着往上爬,什么升职呀,什么提干呀,什么转正呀等等,就是这些堂皇的借口,就是这些琐杂的事务,使我们生活、工作压力凭增,消耗了我们的大量精力,浪费了我们的大好时光。

殊不知人生还有诸种快乐,同样重要,同样不可或缺,我们的情感需要交流,我们的忧郁需要发泄,我们的苦闷需要倾诉,我们的心灵需要慰籍,我们的烦恼需要解脱,我们的孤寂需要排遣。殊不知身外自有桃园地,人生无处不青山。纵情于山水之间,小则怡情,大则悟道,纵情于山水之间,陶冶操守,告别烦恼困绕,忘却尘世俗务,达到物我两忘之境界。

因为今天对朋友的爽约,虽然留下了缺憾,却也成就了我这篇文章,倒也可以聊以自慰了。

2010年04月23日22:20于办公室

作者简介

余建新,微信名野渡舟横 ,湖北黄梅小池人,中共党员,退伍军人,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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