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是一位飘逸,空灵的男子,他匆匆的划过历史的夜空,可是却为我们留下了无限的思想和灵魂。嵇康,在整个魏晋文艺界和思想界,都是极有魅力的人物,他的人格和文化对我们的影响是巨大而深远的。
[关键词]:淡薄超远
正如某位作家说的那样,对于魏晋那一个年代,那一些人物,在那个年代所发生的故事,我一直都不敢逼视,不敢妄加谈论。他们太高远,太飘渺,太虚幻,以至于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他们的心灵世界,道德人格,即便仅仅是让我们瞻仰一下,也能立即凸显出我们,和我们所处的时代大多数人的浅薄和平庸。那是一个个飘逸,安然,淡泊的男子。有时候,真的怀疑,在逝去的历史时空中是否真的有过他们的痕迹,他们是否真的在历史的风雨中走过。
相貌不凡
即使是站在千年的时空之外,仰望着嵇康,我依然心神摇曳。他是如此的狂放,如此的洒脱,如此的旷达,面对着这么一位俊逸超然的男子,哪有不动心之理。然而,他的帅气,他的美貌,即是与一般男子的美貌不同的。那是一种近乎于神的美艳。在那么一个胜产美男的时代,嵇康美亦能一枝独秀,获得众人的称赞。据《颜氏家训》里记载,当时的上层男士,崇尚阴柔之美,非常重视个人修饰,出门前不但要敷粉施朱,熏衣修面,还要带齐羽扇、麈尾、玉环、香囊等各种器物挂件,于此方能“从容出入,飘飘若仙”。试想一下,与那些脂粉扑面,轻移莲步的矫柔做作者相比,嵇康的天生丽质是多么令人神清气爽。再者,《世说新语》里记载,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或云:“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可见,嵇康相貌不凡,气度风雅。他就是这么一个美妙奇特的男子。
鄙视权贵,隐于竹林
自古以来,似乎“退隐”都是一种避开政治斗争最便捷途径。在当时,以“天地为家”、“与自然齐光”作标榜的魏晋玄学无不显露出老庄的无为的思想。在现实黑暗政治环境中、找不到出路,同时又信奉玄学嵇康,也就很自然地向往着隐逸之途。《晋书》载嵇康“尝采药,游山泽,会其得意,忽焉忘返” 大自然没有官场中的污浊和尘世间的嚣杂,对于他的高洁心志来说,这是最能取得和谐共鸣的环境,因此他留连忘返,乐此不倦了。他喜好山水,经常跋涉于山水之间,最后竟也有幸得到了当时有名的隐士孙登的提点。嵇康承袭道家虚静淡泊的思想,以超脱的襟怀,深邃的哲思,在自然山水中观照自己的理想人格,赋予自然丰富的主观情感,开创了山水审美寄情、畅神的艺术心灵境界。他的一生和大自然结下了不解之缘。有人说,嵇康是诗意的栖居在大地上,乐享天地万物齐一的物我两忘的自足逍遥的“诗化”的庄子,我说,他淡然超远,主张清静无为,崇尚精神自由,是最得庄子精神内涵的人。他将玄学的命题转化为时代的审美思维,形成一代清峻、渊远的玄学风致。他鄙视权贵,不愿与其同流合污,这其中最为著名的故事莫过于钟会事件了。钟会身出名门,是大书法家钟繇的儿子,他“敏慧夙成,少有才气”,而且年少得志,十九岁入仕,为秘书郎,三年后又升为尚书郎,二十九岁时就已进封为关内侯,俨然一个天才级的“政治人物”。但是嵇康拒绝与这样的人交朋友。钟会虽说出身高贵,官位显赫,但对于仅比他年长两岁的嵇康,还是礼数周到的。他倾慕嵇康的才情,对嵇康敬佩有加,甚至是到了不敢与之面对面交流的地步。《世说新语·文学第四》里记载了一个有趣的故事,说是当初钟会撰写完《四本论》时,想求嵇康一见,可又怕嵇康看不上,情急之中,竟“于户外遥掷,便回怠走”。后来做了高官的钟会再次造访嵇康,嵇康看了钟会一眼,理都不理,继续在家门口的大树下“锻铁”。炉火熊熊,嵇康手起锤落,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钟会终是觉得无趣,于是悻悻地决定离开。嵇康在这个时候终于说话了,他问钟会:“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会回答:“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钟会对这次造访觉得丢了面子,深深怀恨在心。这就直接演变成了日后钟会像司马昭进谗言的动机。
绝交山涛,广陵绝响
对嵇康来说,真正能从心灵深处干扰他的,是朋友。友情之外的造访,他可以低头不语,挥之即去,但对于朋友就不一样了,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心理隔阂,也会使他焦灼和痛苦,因此,友情有多深,干扰也有多深。他与好友山涛后来就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山涛 当时担任着一个很大的官职;尚书吏部郎,在他要另某高就的时候,朝廷要他推荐一个合格的人继任,他真心诚意地推荐了嵇康。嵇康知道此事后,立即写了一封绝交信给山涛,就是著名的《与山巨源绝交书》。这是一封很长的书信,信中有些话让人听了未免有些寒心。正因为如此《与山巨源绝交书》被认为是历史上第一篇真正体现文人独立性格的讽喻佳作,嵇康“师心以遣论”,敢于提出问题,大胆发表自己的见解,文风犀利。在一千八百多字的篇幅中,与其说嵇康在羞辱山涛,不如说是在羞辱司马氏集团残暴虚伪的统治。就这样,这两位昔日的好友了断了一切,嵇康与山涛绝交了。但怎么看都觉得这个诀别太不可信了,如若要真的决裂,何必要费尽心思长篇大论,三言两语完全可以表达。不知道在洛阳东市的刑场上,嵇康有没有想起当日孙登给的忠告:“你性情刚烈而才貌出众,能避免祸事吗”?也是,清远峻烈、龙性难驯的嵇康终究是不属于那个污浊时代的。在刑场上嵇康神色淡然,没有一丝畏惧之色。他看了一眼太阳,发现到临刑还有一段时间,便对身边的官员说:“把琴拿来,我要弹奏一曲。”琴很快取来了,在刑场高台上安放妥当,嵇康坐在琴前,对三千名太学生和围观的民众说:“ 请让我弹一遍《广陵散》。过去袁孝尼他们多次要学,都被我拒绝。《广陵散》于今绝矣!”弹罢,从容赴死。
站在已经距离嵇康的时代一千多年的如今,他的人生对我依然充满了吸引力。我崇拜他的气度、他的举止甚至他的生命。这种漫长而坚定的存在感暗示着我们:在他的生命里存在着一种近乎永恒的东西,使他得以穿越千年的历史,永远印刻在我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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