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苏磊】那些年分家那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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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铁公鸡把三个儿子叫到跟前，肯定是年迈走到人生最后一步了，给三个儿子说“你爹我这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我走了之后，你们要听你娘的话完了把家一分，老大你去东头那个院子里，老二留在咱这屋里，老三习惯了外面的生活就好好待在外面要是回来老大你看着给老三安排啊……”说话间，老先生眼睛一眯再也没有睁开来，就那样安详地走了。

不知道三个儿子听懂了没有，处理完老先生的后事之后，三个儿子的母亲找了个阳光明媚的一天，中午时分，把三个儿子叫到一起，说道“儿啊，你娘你爹不行行，给你们也没有留下个啥，就咱这老院底子，还有一些陈旧家具，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也该自己生活了，那边你爹在世的时候还廓了一院子，也就只盖了三间撒子瓦房，老大就去那边去住，老三还得去外地打工，老二就留在咱老屋这边，娘身上还有点钱，娘不偏不向你弟兄三个一平分，咱满共十二亩地，老三又不想种，娘也老了种不动地里活了，老大和老二一人六亩自己经营，娘的生活就交由老大和老二在屋里管着，从今往后，你弟兄三人去各忙各的，今天咱就算是把家给分了”！弟兄三人也只默默点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隔了几天，老三就去山西煤矿上工作了，老二留在老屋里变化不是很大，老大那边是正在整理着新院底子里的一切，起初老大的新院子里除了那几间撒子房，也就有七八棵老桐树，应该是当时老先生种的，院子没有门房，大门也是用木头板临时制成的栅栏门，院子里的围墙全都是巷里那时候统一夯得土墙，院子里也都是土院子。

过了一段时间，老二经过巷里人介绍对象成了家。以前人们住的老屋都有很多石材，比如矩形石条、方形石板、圆形石磨盘等等，有的是铺在大门口的门坡旁，有的是铺在院子里、或者是屋檐下的，老屋的院子比较深，所以中间分隔开来成前院、后院，巷里的院落布局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的，那或许是某个时代的民俗文化，所以盖出来的门房都是那种结构。老二结婚的时候，老三没有回来，老大也是忙前忙后地帮忙张罗着，就在老二结婚后不久，他们的老母亲旧疾复发，径直在炕上躺了足足三个多月。

那时候老大和老二换着照顾他们的母亲，最终到了腊月寒天里还是没有躲过那一劫，已然驾鹤西去了。到得第二年春天，老二和老大他们在一起商量了一些事情，可能是谁又因为些许小事情总感觉心里不舒服，说着说着说多了，又扯到了当时“分家”的事情上来了！老大给老二说“啊，那时候你把那些家具啥的都咋处理的？叫你把爹那个老方桌留下留下，你偏偏把那卖了，卖了多少钱？”诶呀，这是老大不愿意了，老二也是满脸委屈地说道“好哥诶，那能卖个啥嘛？就几十块钱，你还跟兄弟斤斤计较吗？”，老大说“不是我计较金钱，主要是那个方桌我后面还想用一哈呢！”，老大又说“算了算了，咱不说方桌的事，就咱老屋这些家当，咱是不是得再分一次？”，说到此处，其实老大有点做事尴尬了。

那一次事项没有谈拢，老大也是气急败坏了，回到自己家里一个人越想越烦越生气，又跑到老屋里找老二“不是，咱把啥话挑明了说，就是分家那个事，我觉得不合理！”，老二也许又不想反驳大哥，毕竟都是亲兄弟不是，老大又不知道在哪里听得了几许流言蜚语，这一下定是断定了一件事情，就是拿回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儿，又或者说是为了老三拿回一点点家当而已。就那样闹着，因为又是春忙夏收的时期，老大也只是有空了去老屋那里闹一闹！

到快过年的时候，这一年老三回来老家了，一是为了给爹娘烧点纸币，二来看一看家里的两个哥哥。回到巷里以后得知了一点消息也了解了几许情况，因为老二已成家，老三晚上是住大哥那边院子里的，年前人们都在置买年货，老大总是按耐不住自己惦记老屋那几块石料的心情，就在腊月二十六那一天，在巷里没事转悠的时候看见老二刚从街上买东西回来，就又开始理论起来了！过完年，老三还去他打工的地方，后来的好几年时间，老二和老大不都说话，见了面也不叫兄弟了。

通过巷里的人介绍，老大在南边的山区里找到了对象，将近四十岁的人也算是成了家，再过了几年，老大这边也算是生活的安稳了些，就再没有找过老二的麻烦，除了那时候拉过来了几块石材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了。或许随着流年迁变老大也不想再与老二计较什么，反正是到如今三十多年过去，都各自有家，又各不联络！老三在那边打工也一直没有结婚，十几年如一日，那一天出了一场意外便去跟父母会合了。

而今，那些年分家那点事儿，都仿佛成为了过往的历史故事，没有意思，都是自家亲兄弟又何苦为难兄弟呢！好像大部分家里分家都会闹别扭几次，其实最后终归有一天大家是会明白亲情依然的。

比起“不欢而散”，“皆大欢喜”是不是让人听着更为温暖许多呢？是的，分家，只是让各自独立成长、独立自主，又不是瞬间割舍情分，所以又何必揪着老屋那点儿家当不放呢。

也是那个时代，家里的孩子多，不可能都挤在一个院子里生活吧，到而今就不同了，一家子里也就一个，也会谈到分家，但而今的分家只是为了让后生更为励志地前行，自己的父母能不去管能不去照顾吗？所以而今比起以前那会儿，要和谐了很多。

2023.9.26

文/苏磊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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