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有灯火的地方就必定有人类,有灯火的地方就必定有关于爱的故事。”
市井小民们的愿望是如此简单且卑微。生活在Y城棚户区一带的女孩子,她们最大的愿望是嫁到繁华的市区,离开这个肮脏、泥泞的地方。但是,也有人与现实背道而驰。
经过几年爱情长跑,女友虹义无反顾地嫁到了棚户区。她先生来自农村,没有读过大学,是子承父业的铁路工人,而她的父母都在医院工作,他们在结婚前经历的阻力是可想而知的。
结婚前夕,她邀请我参观她的新房。这个大杂院里一溜儿低矮的红砖平房,两个公用水龙头要供十多家人吃水、用水。水池边常年积水,地面湿漉漉的一片,几只母鸡在院里院外大摇大摆地走动着,几个老人聚在一起读报、聊天,恍若电影《七十二家房客》中的场景。
她的新房是一间倚靠南墙搭建起来的违章建筑,不到二十个平方,因为没法在墙上凿窗,所以,白天也必须开灯。即使如此简陋,虹也甘之如饴。她一脸骄傲地说,安装水电和铺设地砖都是她先生利用休息时间亲自动手做的。
一年后,我再次来到这个大杂院。推开半掩的房门,我听见里面传出微弱的哭声。虹对我苦笑,告诉我她带着早产的女儿刚出院不久。她转而长叹一口气,言谈中充满愧疚:“哎,如果我妊娠晚期没有骑车上班,这条路又这么破旧,孩子也不会因为颠簸早产……
对虹而言,生活的烦恼才刚刚开始。
这些年,她喜欢吃素,他天天离不开烟酒和大荤;她睡觉需要安静,他偏偏在她睡觉的时候还在看电视;她想去听音乐会他非要去踢球。公公婆婆以及先生的哥哥一家都在农村生活,长期依赖他们资助。老家一个电话打过来,他们就得出钱,还要帮忙联系侄儿上学的学校,招待七大姑八大姨。最要命的是,她在婆家受的委屈还不能让娘家知道。
一想到将来,虹就快愁死了,孩子在一天天长大,开销越来越大,找自己父母借来买房子的钱也得尽快还上。每天,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成为两人吵架的导火索,如果他不哄她,她就不理他,谁也不肯先认错。各种争吵、冷战和与日俱增的家庭负担如同梦魇,每天都紧紧包裹着虹,带来深深的挫败感。她感觉,自己的婚姻生活毫无质量可言,更想不通自己怎么变成了大嗓门的悍妇,和他的心越来越远。
你看,婚姻就是如此俗气现实,真的是你嫁给了什么样的男人,就选择了什么样的人生。恋人可以浪漫不羁,可是柴米夫妻不行。两个人搭伙过日子,除了被一个人追求宠爱时的感动,除了物质上的门当户对,还得有相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在精神上也能门当户对,一起成长。所以说,想要好好过日子,真的很难。
在每一个孤独的夜晚,我们都格外需要灯火的慰藉。可是,不要急,你得耐心等下去。等到有人愿意为你点燃一盏明灯,让它照亮回家的路途,延续城市万家灯火的故事,等到你相信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可以保持好那份清明,也愿意用宽容和忍耐去包容他所有的不完美。那时,你可以顺着灯火的光亮勇敢走过去,无论贫穷还是富贵,也要珍惜好这份缘分,携手共度漫长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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