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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天欲雪

 

晚来天欲雪

 

 
 
 
 

  ◆◇  你是我心爱的姑娘  

  素来善感,伤春悲秋。却又会为时常的小情绪,深感不安。于是闲着的时候爱找些大气磅礴的诗或故事来读,提醒自己,除却这些晓风残月梨花满地门未开的小情绪,世间还有诸多的大情怀,诸如陆放翁的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诸如辛稼轩的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王少伯的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读得多了,竟也爱上了这些诗中的豪迈气,一支一月一孤舟纵然清丽,终究难免落入小家子气,也想着抛开小院深闺的女儿情怀,多生出些大丈夫胸襟来。

  时常会找来些歌听,找来找去,也就是听旧了的那几首,听旧了的那几个人。人若是倔强起来,其实听的歌也如爱的人一般,很难换得了,仿佛换种旋律,便是换了多年的喜好与坚持般难以割舍。旋律骤起,随之而来的便是大段藏起来的回忆,草长莺飞,杏花微雨,岁月深处的那个人也就呼之欲出了。常会和三五好友一起K歌,唱得并不多,好友唱起,动听的,或是歌词或场景令心砰然而动的,便也记住了歌名。仿佛是身临某个桃杏争芳的阳春,步入柳堤,迎面而来的赏春者不见得能记下几个,而美人的温婉,男子的清朗却是久久在心间拂之不去,让春更加地妩媚动人起来。

  冬日的第一缕明媚在窗棱上显现时,我开始在一阕深情里流浪。那是一阕动人心肺的歌,在心间荡涤着落寞与芳华。我愿意让自己,游荡在这陌生而熟悉的旋律里,仿佛是与过去重逢,与失去的深情拥抱,把盏言欢。

  时光就像是一条奔腾的河流

  将生命中的一切悄悄带着

  而我的心就像那奔涌的浪花

  永远陪着你哪怕是海角天涯

  第一次听张赫宣唱起这首《你是我心爱的姑娘》的时候,内心的激荡无以言说,甚至超过了初听汪峰版本的震撼。如果说汪峰演绎出了那份爱的执意与长情,那么张赫宣则让内心的火热与燃烧不可抑制地喷薄而出。仿佛天空被云层久久笼罩,之后雨滴哗啦啦而下时的酣畅,也仿佛花蕾漫长含苞,啪的一声盛放时的惊艳与欣喜。更令我沉醉的是歌声中的深情与灵魂的孤注一掷。仿佛在爱的书签中流浪了千年,依然不曾倦怠,我愿意在这样的深情里,不再醒来。

 

                                 

  ◆◇  最寻常的光阴

  又一年的平安夜悄悄到来,小城迎来了多年来最冷的一个夜晚。

  南方的冬夜,总是单调,街边的常青树倒还有樟树和广玉兰,晨曦里是温暖的绿色,入夜了,便也寂寥地隐去绿意。街巷里不曾有装饰枝丫的霓虹灯,夜晚的目光,孤单地找不到安放点。

  电话响起,是辉,何小姐,不知今晚是否有时间光临寒舍,一起欢度圣诞佳节。听她煞有介事的语调,已是笑倒,然,清了清嗓子接道,本是有些应酬的,不过杜公子盛情相邀,哪有不来的道理呀……赶到辉的住处,思子和晏晏已经到了,屋里被小妮们装上了霓虹彩灯,窗下,还有颗圣诞树,彩色铃铛和纯色的雪花都装扮上了,火树银花,分外惹眼。不多时,厨房飘来了香味,很快,火锅上桌了,主菜是辉戏称的比我们还年长的老母鸡,配菜是思子喜欢的粉条,木耳,包白,我爱的年糕,山药,豆腐,看着一样样端上来的菜碟,心内感动不已。多年以来,辉的贴心甚至教我们愧疚了起来,次次聚会,她点的都是大家爱吃的,而她究竟喜爱些什么,竟数不出几样来。

  作为女子,并不渴求什么成功,只是渴望一份温暖。多年来,就是在与她们的相依相伴中相濡以沫,有时讨论的热火朝天,有时,一句话也不曾说起,空气内流动的依然是默契。记得有人说,真正的朋友,并不是要在一起说多少体己话,而是不说话时,谁都不曾尴尬。

  生而有涯,时间却无涯,流水人生,转瞬即逝。所谓永远,所谓久长,终抵不过似水流年。我知道,终会有离散的一天,然,无论走到哪里,始终记得是与她们一起燃亮了一个个寒凉的冬夜,暖了身,栖了心。今时今日的情怀无处不在地散发着浅浅淡淡的香,沁入心肺,漫上衣襟。就像此刻漫天飞舞的雪花般,无意落入怀中或是肩上,教眉间心上泛起层层涟漪。

  抬望眼,目光所及之处,是纷扬的雪花与和暖的灯火万家。尽管一切终有尽头,终有穷时,尽头处,还是你我的这一程山水际遇吧。

  多么庆幸,最寻常的光阴里,有最不寻常的温暖。

                                                                                       

  ◆◇  晚来天欲雪 

  临睡的时候,便留意到次日的预报,中到大雪。

  清晨醒来,拉开窗帘,窗外果真飘着雪。有丝丝欣喜,日日阴霾里,得见这翩翩雪白,漫不经心地装点河山万里,留纯白于世间,也是极好的吧。落雪的时候,是有声音的,却极少有人愿意去听,只是看到它们如纸片般贴上玻璃,抑或飘落泛灰的地面,满地碎花。雪片在风中飞舞着,之后在树枝上栖了身,在光秃秃的枝丫上又开出了花,晶莹剔透。冬风阵起,雪片乱舞,大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妙处。

  不喜欢冬天,太冷太冷。有时候真想如蚕儿冬眠一般,寻得一向阳的树枝,藏于自制的茧中,待来年春日醒来。虽说不能如凤凰涅槃般重生,也能常怀化茧成蝶的绮念。

  入冬以后,书也翻得少了,屋内没有暖气,手指习惯不了裸露在生疼的冰冷中,冬日,手指,也适合藏匿。水藏了碧波,云藏了清逸,连花朵也隐了笑靥。那就效仿古人,生起小火炉吧,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火炉上是否有新醅的酒,并不重要,我要的不是酒的微醺,而仅仅是火的暖意,聊以冬眠。

  给母亲去了电话,去岁落雪的时候,是母亲最煎熬的日子,支架手术之后,无止境的心绞痛折磨着她。电话通了,听得母亲说挺好,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正站在窗边看漫天的雪花,笑容渐渐爬上了脸颊,爬上了树梢,也爬上了凌霄,化作岁月里的明媚与静好。

  普希金说,整个生命就是一夜或者两夜。我却更愿意理解成,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好那么一个或者两个人,来丰盈年月。在这蛮荒而又沓长的世间,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能抵得过父母双亲的安好呢。

  母亲说,多穿些衣服,出门记得戴手套,鞋里多垫双垫子;母亲说,一定要吃早餐,晚上睡觉掖好被子……在她的絮叨声中,心间开出了一朵朵小花,稠密而又茂盛。那条开花的路,是一种生命的力量,是一种极充沛的光芒,陪伴着我走向尘世更深处,走向烟火,理想,和命运。

  

  ◆◇  岁末寄语

  今冬,今夜,雪落时。

  心下想着,就把这作为今年的最后一篇文吧,想写许多,可欲说还休。能藏起来便藏着,有时候,藏起来,也是一种豁达,更是一种洒脱。日子漫长,终究还是要过下去的。此文的四段叙述,就像此刻窗外翻飞的雪花,散漫而凌乱,却是我身边实实在在的装点与温暖。

  即将到来的2013年,有且仅有一个愿望,惟愿来年灿烂明媚的六月,我家弟弟高考能够超常发挥,金榜题名,走进心仪的学府。所求不多,我佛保佑,耶稣保佑,真主安拉也要保佑。

  最后,还想说些感谢的话语。

  感谢身边的人,给我实实在在的温暖;感谢玲儿,把尘世间的千山万水拉近;感谢子衿,教我知道,什么是沉默间的默契,始知结衣裳,莫如结心肠。也感谢遥远的你们,看我的文字,走进我的心。

  还想感谢汪峰,这一年,是在他的歌声中成长,淡定,坚强。最后,也以他的歌声作为结束吧,权当是对自己和对世间所有女子的祝福:

  愿上苍为你指引平坦的道路
  愿命运让你遇见善良的人们
  愿远方的阳光和璀璨的灯火
  为你照亮每一片未来的天空

  山枯了,水瘦了,年月老了,而爱却是清新亘古的雕塑。不,却不是雕塑,你瞧,他的姿态那么轻柔又那么有力,像是雪夜里初长的一棵树,承岁月恩泽,仰空微笑,安然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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