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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云:词坛双龙、人中君子——陈亮辛弃疾,历史因你们而精彩!

南宋著名词人中,我比较喜欢主张北伐、抗击金兵的豪放派陈亮与辛弃疾。

相对于辛弃疾,熟悉陈亮的相对于少一些,但陈亮却是一名状元词人,有“人中之龙,文中之虎”之称。陈亮与辛弃疾之间的兄弟情谊更是让人称颂。


《宋史·陈亮传》:“生而且有光芒,为人才气超迈,喜谈兵,议论风生,下笔数千言立就。”

陈亮,字同甫,号龙川。婺州永康(今浙江永康)人,生于宋高宗绍兴十三年(公元1143年),出生于一个没落的士人家庭。

他的曾祖父陈知元“以武弁赴京守御,从大将刘元庆”,后来战死于抗金的战斗中。

陈亮“生而目光有芒”(也就是说奇人有天象,目光烔烔有神),“为人才气超迈”,自小聪慧非凡,熟读各类史书,尤其对军事方面显示出浓厚的兴趣,颇有研究。



                        陈朱论战

陈亮少年起,就以擅写军事方面的文章小有名气,十八岁的时候,就写了“可以观、可以法、可以戒、大则兴王、小则临敌”,知往鉴今、纵横捭阖的《酌古论》,被时任婺州知州的周葵赞喻为“他日国士”,引为上宾。

周葵调到京城,升任参知政事(副宰相),携陈亮入京师,让陈亮有机会结交了许多名士豪杰,开拓了眼界,也让他对当时的酸腐儒生深为不满,写文道:“今世之儒生自以为得正心诚意之学者,皆风痹不知痛痒之人也。举一世安于君父之仇,不知何者谓之性命乎?”

这些言论令一代大儒朱熹十分不满,由之,只要两个人一见面就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陈亮与朱熹的个人关系是极为复杂的。他们相识于淳熙九年(1182年),应该说,陈亮还是相当尊重朱熹的,把他看作与辛弃疾、韩子师等人同样举足轻重的天下之士。但他们的政治、哲学观点毕竟不同,他们的思想、事业是分道扬镳的。

自淳熙十年至十三年,他们书信往复,相与论争,展开了一场极为严肃的哲学、政治论战,成为历史上的一桩著名公案。朱熹劝陈亮“绌去义利双行、王霸并用之说,而从事于惩忿窒欲、迁善改过之事,粹然以醇儒之道自律”,并指责陈亮为“粗豪”、“自处法度之外”。然而陈亮自有济世之志,心中所想为天下兴亡,国家前途,为抗金而奋力,哪里有闲暇修身养性?在金人觊觎大宋江山、时有南侵之意的国难临头之际,陈亮志在“堂堂之阵,正正之旗,风雨云雷,交发而并至,龙蛇虎豹,变见而出没,推到一世之智勇,开拓万古之心胸。如世俗所谓粗块大脔,饱有余而文不足者,自谓差有一日之长”(陈亮《又甲辰秋书》)。在这种吞吐宇宙的气概之下,那些“睟面盎背”的卑劣“醇儒”显得多么渺小。还是明代李贽之论说得公允:“堂堂朱夫子仅以章句绳亮,粗豪目亮,悲夫!士唯患不粗豪耳,有粗有豪,而后真精细出矣。不然,皆假也!”

“陈朱论战”是南宋最著名的一场思想论战,陈亮先后写了《又乙巳春书之一》、《又乙巳春书之二》等系列文章,在《里辰答朱元晦书》中道:“推倒一世之智勇,开拓万古之心胸”,让一代大儒朱熹不得不承认陈亮“才太高,气太锐、论太险、迹太露”。



                       立志抗金

北宋遭靖康之难,天塌地陷,二帝北狩,高宗南渡,金人的铁骑踏碎了赵宋“琼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的繁华绮梦,也将往日偎红依翠、浅斟低唱的文人们拉到烽火连天的现实中来,有识之士痛悼故国,高歌抗战,力诋投降,将词这种花间尊前侑酒佐欢的工具变成了服务于抗金恢复的武器,一时间,词坛上“艳情”骤歇,“豪情”陡起,抚时感事,情真意切,也涌现出一批忠贞报国的仁人志士,以抗金恢复为己任,发出振聋发聩,铿锵有力的声音,回响着义无反顾的豪情。

一介布衣陈亮在《上孝宗皇帝第一书》中道:“南师之不出,于今几年矣。河洛腥膻,而天地之正气抑郁而不得泄。岂以堂堂中国,而五十年之间无一豪杰之能自奋哉?其势必有时而发泄矣。”



                            力主北伐

隆兴二年(公元1164年),南宋与金人乞和,达成和议,南宋再次向金人割地赔款,大臣们不以为耻,反以为幸,认为“天下忻然幸得苏息”,陈亮此时以乡试第一被推荐到太学学习,他认为这样做不合适,极度愤懑之下,冒着极大风险,以一介布衣之身写下《中兴五论》,包括中兴论、开诫论、执要论、励臣论、正体论五个部分,希望能够改变圣上之意,可惜他写的文章如石沉大海,“奏入,不报”。

陈亮一生都力主北伐抗金,可惜一直没有得到皇帝的青睐,直到淳熙五年,他再次上书宋孝宗,才引起宋孝宗的注意。

然而,朝堂之上主张抗金的人士一直被主和派打压与排挤,陈亮不谙官场之道,正直敢言,由之得罪了许多朝廷官员。

面对朝堂上下,文恬武嬉,苟且偏安的局面,他忧心如焚,焦虑万分。适值好友大理少卿章森出使金朝,陈亮赋笔写下了《水调歌头·送章德茂大卿使虏》,以壮其行,兼寓己志:

不见南师久,谩说北群空。当场只手,毕竟还我万夫雄。自笑堂堂汉使,得似洋洋河水,依旧只流东!且复穹庐拜,会向蒿街逢。 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于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万里腥膻如许,千古英灵安在?磅礴几时通?胡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

淳熙十五年(公元1188年)春天,陈亮往来于长江沿岸的军事重镇建康、京口一带,考察了那里的山川形势,深入民间了解心声。

他登上京口北固山甘露寺内的多景楼,极目北望被金人占领的神州沃土,怅然而激昂地写下了《念奴娇·登多景楼》:

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因笑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凭却江山,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回到南宋京城临安后,陈亮立马第四次上书宋孝宗(这是怎样一种倔犟的爱国情怀),重申北伐的主张:“京口连岗三面,而大江横陈。江傍极目千里,其势大略如虎之出穴,而非若穴之藏虎也”,“天岂使南方自限于一江之表,而不使与中国而为一哉”,实是表达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意思!

                             陈辛相会

辛弃疾为宋立下赫赫战功,率部南下,寄居江南。陈亮知道以后,从千里之外的北国打马江南,慕名拜访。

那时漫天鹅毛大雪,但是挡不住他的一腔热情。辛弃疾属于大咖级人物,隐居也不得安宁,总有许多粉丝慕名而来。

离辛家不远处有座小桥。陈亮的马儿三次都没有过桥,惹怒了主人。陈亮拔剑斩马首,马仆倒死。他遂弃马,徒步前进。

这一英雄壮举,正好被楼上吟诗的辛弃疾所见,直呼:“此乃大丈夫也!”连忙出门迎接。两个年轻的英雄相互拥抱,喜极而泣。擦干泪,四目相对,一见钟情。

等到陈亮走到辛弃疾家时,两人已直接跨过了寒暄阶段,开始雪中煮酒论英雄,天下大事谈笑中。

陈亮“为人才气超迈,喜谈兵,议论风生,下笔数千言立就”,文才、口才都俱佳。他与辛弃疾在政治上主张一致,又都是文学男中年,所以不难理解二人“基情”燃烧。“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笑富贵千钧如发,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时,只有西窗月。重进酒,换鸣瑟。事无两样人心别。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正目断关河路绝。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陈亮的到来简直就是给病中的辛弃疾注射了强心剂。当天晚上,老辛就激动得失眠了,于是提笔记录下了两人聊天的情景。

辛弃疾文武双全,才华盖世,却英雄无用武之地,遭排挤,难以官场立足,一生最大的官职是中央巡视组的巡视员。那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陈亮,两骂宰相,六辱朝纲,从不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如何能为官?就是这样一对小青年,使他们成了志同道合的知音。



                          鹅湖同游

辛弃疾与陈亮二人在鹅湖同游十日,扺掌相谈,共商抗敌大计,“极论世事”,甚为融洽。陈亮死后,辛弃疾顿足悲恸,在祭文中缅怀这段往事时说:“闽浙相望,音问未绝,子胡一病,遽与我诀?……而今而后,欲与同父(即同甫)憩鹅湖之清阴,酌瓢泉而共饮,长歌相答,极论世事,可复得耶?”

陈亮在世时,他们身居两地,但时有音讯往来,辛弃疾所谓“长歌相答”,正是指两位好友盘桓十日时的相与唱和。他们别后相互思念尤甚,辛弃疾作《贺新郎》寄陈亮,陈亮既而以同韵回赠,两年内两人以同调同韵共五首唱和言志,辛弃疾还另有一首寄他人之词也沿用同调同韵,情致也略同,可见他俩的思想共振。

辛弃疾《贺新郎》的词前小序颇能表现挚友之情:“陈同父自东阳来过余,留十日,与之同游鹅湖,且会朱晦庵于紫溪,不至,飘然东归。既别之明日,余意中殊恋恋,复欲追路,至鹭鸶林,则雪深泥滑,不复前矣。独饮方村,怅然久之,颇恨挽留之正是遂也。夜半投宿吴氏泉湖四望楼,闻邻笛悲甚,为赋《贺新郎》以见意。又五日,同父书来索词,心所同然者如此,可发千里一笑。”

其词写道:“把酒长亭说。看渊明、风流酷似,卧龙诸葛。何处飞来林间鹊,蹙踏松梢残雪。要破帽多添华发。剩水残山无态度,被疏梅料理成风月。两三雁,也萧瑟。佳人重约还轻别。怅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路断车轮生四角,此地行人销骨。问谁使、君来愁绝?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长夜笛,莫吹裂。”

往来词中,陈亮以《贺新郎·寄辛幼安和见怀韵》答道:“老去凭谁说。看几番、神奇臭腐,夏裘冬葛。父老长安今余几,后死无仇可雪。犹未燥、当时生发。二十五弦多少恨,算世间、那有平分月。胡妇弄,汉宫瑟。树犹如此堪重别。只使君、从来与我,话头多合。行矣置之无足问,谁换妍皮痴骨。但莫使、伯牙弦绝。九转丹砂牢拾取,管精金、只是寻常铁。龙共虎,应声裂。”


                          病榻真情

公元1188年冬天,辛弃疾重病卧床。北风呼啸,雪花飘飘,一匹白马从千里之外驮来了好友陈亮。辛弃疾听说知己来了,竟然忘了医嘱,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走出户外,站在风雪之中迎接。他俩煮酒论国事,彻夜难入眠。辛弃疾见到陈亮病痛一下去了一大半,第二天就和陈亮结伴同游鹅湖。

他们形影不离,同吃同睡,越谈越投机,就这样在一起半月有余,陈亮家中有事,便于风雪之中不得不匆匆离去。当天夜里,辛弃疾辗转反侧,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东西,就是睡不着,望着窗外的飘雪,心想:陈亮啊,在我失意时,你什么也不要做,只要默默陪在我身边就比什么都好。反正是睡不着,干脆披衣下床,提笔写下对好友的思念之情:“老大那堪说。似而今、元龙臭味,孟公瓜葛......”

天还未亮,辛弃疾飞身上马去追陈亮。

看到这里,你可能会长叹一口气,这两个家伙的深情厚谊已经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你我怎能比拟呢?



                          英雄相惜

回到家里的陈亮更是夜不能寐,满脑子想念的都是辛弃疾。望着窗外雪舞漫天,心想:只有和辛弃疾在一起才一点儿不孤单不寂寞。于是起身下床题诗应和:“老去凭谁说。看几番、神奇臭腐,夏裘冬葛......”写着写着不觉老泪纵横,不能自已。他把辛弃疾看成是今生唯一的至交,嘱咐彼此多多珍重,莫让一人绝弦孤老。

分别后的第六年,陈亮终于考中进士,被皇上钦点为状元郎,谁知他喜极而悲,一命呜呼了。得知噩耗的辛弃疾痛哭流涕,伤心欲绝,常常借酒消愁,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口中念念不忘陈亮唱和的那句“男儿到死心如铁”。

两位豪放词人在“暖风薰得游人醉”的疲软世风中以词言志,慷慨悲歌,互相勉励,共图大业,确属难能可贵。这正如《词苑丛谈》中所记清人黄梨庄的一段论述:“辛稼轩当弱宋末造,负管乐之才,不能尽展其用,一腔孤愤,无处发泄。观其与陈同甫扺掌谈论,是何等人物!故其悲歌慷慨抑郁无聊之气,一寄之于词。”面对朝廷上下苟安一时的颓靡之气,陈亮“看买犁卖剑平家铁,壮士泪,肺肝裂。”辛弃疾“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此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面对山河破碎、久靡不振的局面,两人志补苍天,矢志不渝的悲壮之情溢于言表。

陈亮与辛弃疾可谓英雄相惜,陈亮故去时,辛弃疾在悼陈祭文中写道:“同甫之才,落笔千言,俊丽雄伟,珠明玉坚”、“同甫之志,平盖万夫……智略横生,议论风凛……以同甫之才与志,天下事孰不可为?所不能自为者,天靳之年。”

他们有太多的相似之处,都是终身才志不伸,不得其用,辛弃疾以《美芹十论》向皇帝献“万字平戎策”而饮誉天下,陈亮以《中兴五论》陈一统天下计,震撼朝廷,又同样在文学上以踔厉风发的豪迈词风奏出南宋豪放词风的最强音。他们的平生志向未得如愿,然而他们的精神和词章却使他们成为时代双星,为后人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和文学成就,让人久久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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