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156：青梅煮酒论英雄——读《三国大军师》

文/望月听雪

      “青梅煮酒，幸随分、赢得高歌。功名事、到头终在，岁华忍负清和。”三国的精彩，在于天下大势一盘棋，步步为营、深谋远虑，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诸多人物，各有千秋，虽“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然乱世枭雄，指点江山，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乱离拣得一枝栖，得路争知却是迷。曹操若逢诸葛亮，暮年当作汉征西。”荀彧，字文若，早年即被称为“王佐之才”，曹操曾夸赞：“彧之功业，臣由以济，用披浮云，显光日月。”

       荀彧的事迹众多，摘陈其五，列举一二。首先，少怀大志，不事暗主。永汉元年，荀彧向董卓献计：“一曰平准，置平准于显阳，召受四方委输，以仰给大农，贵出贱屯，如此，富商大贾亡其所诈，而万物不得腾跃；二曰市估，设市监以督行货，计所高低，坐赃论；入己者，以盗论；三曰有度，相国旬月一巡守，命市纳贾，以观民之好恶、志淫好辟，乃得无亏市人，而商旅不散。”大致意思即是：“其一是要实行平粜、平准政策，具体方法：在丰年时，由官府平价收购农民的余粟，即平籴；荒年时再用平价出售积粟，即平粜。其二是推行定价监管制度。其三是价格调控要有严格的依据，制定商品价格必须凭借供求关系做出判断，既要相对稳定，又要不时变动。”此等经济调控手段，利国利民，且荀彧曾夸海口：“某能征天下之税而兵民欢呼，称为神明之政。”其间的大智慧，可见一斑。而董卓可谓小人心性、颐指气使，白白失却一位良才名臣。而之后的袁绍表里不一，未曾真心相待，且荀彧已看出其私欲过重、刚愎自用，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终使荀彧请辞，扬长而去。之后的“分化诸贤，大败袁绍”，官渡之战的胜利，荀彧功不可没。

       荀彧的品性极珍贵处在于“居中持重，举荐人才”，绝不恃才傲物、居功自傲，相反却任人唯贤，将所赐之物皆散给族人和朋友，极力推举能人义士为曹操所用，各司其职、人尽其才。时人都赞其识人之明、用人之法。司马懿评价其“书传远事，吾自耳目所从闻见，逮百数十年间，贤才未有及荀令君者也。”少主曹植评论其“如冰之清，如玉之絜，法而不威，和而不亵，百寮士庶，唏嘘沾缨，机女投杼，农夫辍耕，轮给辄而不转，马悲鸣而倚衡。”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周郎战绩累累，殊不知“顾曲周郎”的轶事典故。据《三国志》记载，周瑜年少时精通音律，即使在喝了三盅酒以后，弹奏者只要有些微的差错，他都能觉察到，并立即会扭头去看那个出错者。自魏晋时代之后，“周郎顾曲”常作为典故被各大文豪所引用，常常出现于在各类诗歌、戏曲等文学作品中。唐人李端有《听筝》诗“鸣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周郎因相貌英俊，酒酣后更是别有一番风姿。弹奏者多为女子，为了博得其回眸一眼，往往故意将曲谱弹错。郑板桥如是评价：“周郎年少，正雄姿历落，江东人杰。八十万军飞一炬，风卷滩前黄叶。楼舻云崩，旌旗电扫，射江流血。咸阳三月，火光无此横绝。想他豪竹哀丝，回头顾曲，虎帐谈兵歇。公瑾伯符天挺秀，中道君臣惜别。吴蜀交疏，炎刘鼎沸，老魅成奸黠。至今遗恨，秦淮夜夜幽咽。”一如其音容笑貌，仿若眼前，“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何等的叱咤风云，可惜天妒英才。他即便在积劳成疾、箭伤复发、痛苦不堪之际，仍然向孙权提出了两大战略：结马超以断曹操之臂、取益州以绝刘备之望。天不假年，最终其宏图大志未曾如愿便随风而逝，“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大抵三国里的人物睿智之余，均留下了旷世的遗憾。将军庙前，唏嘘不已，“庭际雨馀春草长，庙前风起晚光残。功勋碑碣今何在，不得当时一字看。”

       三国谋略穿越千年，笔端满满书写了战乱时代的惊涛骇浪，近百年的历史风云变幻囊括其中，文韬武略之间彰显一代英雄豪杰。“马蹄蹄碎青玻璃，天风响处金鞭挥。耳畔但闻千骑走，波中忽见双龙飞。西川独霸真英主，坐下龙驹两相遇。檀溪溪水自东流，龙驹英主今何处！临流三叹心欲酸，斜阳寂寂照空山；三分鼎足浑如梦，踪迹空留在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