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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学生 53 | 不倔学医路,拳拳济世心
不倔学医路,拳拳济世心

这个学生很有意思。

他叫吴华养,是我2015级中医2班的学生,他是吴川市吴阳镇人。

不过当年入学的时候,我是劝他退学的,因为他比同班同学大了不止30岁,我是担心他不能正常上课,不能参加第三年的实习,但他还是克服了种种困难,顺利完成了所有学习任务,拿到了毕业证。

以下是我和他在近期的部分对话:

周:“记得当时把你安排在我班,但我是建议你不要过来读书的,因为你年纪太大了”。

吴:“我之所以来学校读书,是因为一个病人。她已经被医院判了死刑,但被我治好了。她说她要出钱给我读书,所以我就过来了。”

“当时我自己种4亩地,养几头牛,每天早上放好牛,然后坐一小时的车来学校上课,下午下课再回家。”

“当时科长也说叫我不要读了,但我说给他把把脉,把完之后他说我把得很准,就说只要我能坚持上课就留下来。”

周:“你是哪一年开始学习中医的?”

吴:“1979年我高中毕业,当时我是可以读大学的,但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机会去读书”。

“后来我去深圳做电工,我有电工证,在上面做了好多年,但没有赚到什么钱”。

“我是看了几本中医的书籍,把我妈的病治好了,她当年也是好多次被医院判了死刑的,家人都说放弃算了但都给我救回来的,所以我才决心走上中医之路。”

“我养牛,现在我也算半个兽医,也会治牛病”。

“我原来拜了一个师傅,但后来发现这个师傅水平一般,后来就没有跟他了”。

周:“是你的水平超过师傅了?”

吴:“这个不好说,各有所长吧。”

周:“那你觉得你擅长哪个领域?”

吴:“内科大部分问题、疑难杂症我都能解决,特别是肺癌、胃癌这些大病,除非是那种到了无力回天的那个阶段了,基本上我都有办法,当然很多经过化疗后,也是很难了。”

“要有好药才能解决大问题,有些药不容易搞得到。”

周:“你觉得哪一本中医的书籍对你影响最大?”

吴:“我看了不少古医书和新医书,但我觉得<陈士铎医学全书>对我影响最大。”

周:“我知道这个人,他是傅青主的徒弟,他写了很多书,他常常在书中说自己是在梦中遇到张仲景等天师,他写的书就是天师告诉他,他不过是记录而已。”

吴:“我认为古方不能治今病,但陈士铎的书可以。”

周:“经典之所以是经典,是因为经典只说大方向和大原则,不会就事论事;我们今天的生活环境、生活方式以及社会发展节奏变化了,大家的饮食、着穿、思维方式都变化了,所以很多事情也要跟着变化,但我认为中医治病的原则没有变化,因为每个人都是自然界的人”。

吴:“很多医书没有什么用,把人读傻。”

周:“中医看病需要经验,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的经验,但经验这码事不好说;还有一个问题是现在很多中药的质量不能保障,所以病人吃药的效果可能没有那么明显”。

周:“听说你有个外号叫吴一剂,意思是一剂药就可以把人家的疾病治好了?你有一些不成功的案例吗?”

吴:“吴一剂这个称呼是一些朋友给我起的绰号,当然很多问题确实是一剂药就可以得到明显的改善,但有些慢性病的处理,是要费一些时间的。”

“我那天在周氏纵横群里看到一个同行发了一个病人刚出院的视频,我当时就断定这个人没有办法救了,因为他的精气神都散了,骨瘦如柴,但没有想到被这个同行救活了,听说现在很不错,我看走眼了,我佩服他。”

周:“他是你班同学的父亲,我想近期找时间帮他整理这个典型的医案”。

吴:“还有一次我给人开药,居然开重复了几味药,这两次算是比较失败的例子吧”。

“还有一次,当然问题不在我,我已经把病人调理得差不多了,但他不忌口,现在他的问题更严重了,听说去大医院做手术,效果也不见得有多好”。

周:“人若不自救,神仙也救不了”;

“很多是观念问题,我之前有个学生给病人开药,叮嘱他不要喝酒,病人说第二天再吃药,因为晚上还有一场酒要喝的”。

周:“说说你的把脉吧”。

吴:“我自认为我把脉的水平还可以,身体大部分问题都可以通过把脉知道。”

周:“把脉能判生死吗?”

吴:“当然可以,如果把到死脉,神仙都救不了。”

周:“据说宋代的钱乙,也就是六味地黄丸的发明人,有一天他摸到了自己的死脉,所以他赶紧安排亲朋好友集中吃饭,几天后就过世了;还有清代名医徐灵胎,第二次被乾隆皇帝召去皇宫,但在北京等候觐见时,他也摸到了自己的死脉(另外的说法是他精通易经算出来的),当天下午他邀请北京的好友,喝酒吃饭,还写好了坟前的对联,半夜时分就过世了”。

“我想说一句话,可能让你听了不太舒服,但我讲的是实情。你对自己的医术非常自信,但因为你没有什么知名度,所以你想帮人都没有机会,你的几个小孩也不愿意继承你的这套本事,估计是因为赚不到什么钱,所以你的这套技术,以后怎么办?当然你现在才60多,还是行医的黄金期,但目前的情况不太友好。”

吴:“我明白老师话中的意思,行医是发不了财的,有时候自己生活费都不能保障,但我觉得能够治好医院或者很多医生治不好的病,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至于收徒弟的事情,我觉得还要看缘分。目前我清贫如水,不敢耽误人家子弟”。

周:“目前只能是再继续完善自己,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上天”。

“公布一下你的电话吧,如果一些朋友有需要帮助的话,说不定能够给一些建议”。

吴:“好的,谢谢班主任。”

“我的手机是13435213948”。

——2024年8月27日上午

吴阳镇

坚持是一种信仰,

专注是一种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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