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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怀旧]张喜旺老师二三事

张喜旺老师二三事

前 言

一个人能常常被别人提起、怀念,记忆中有美好,那他一定是有福之人。

张喜旺老师是我初一的班主任,和我们相处时间并不长,但常常被我们提起。回想二十四年前的故事,心中总是充满着温馨和乐趣。每次想到张老师,总是让人想起《放牛班的春天》中那个教音乐的马修老师。

老师不是经典,却成就了经典。

张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全班就像炸开了锅。“这就是我们的班主任?”我们几个捣蛋鬼在后面面面相觑,随即大家笑得抱成一团。

张老师个子矮小,看起来有些腼腆,再加上他那件偏大的衣服,显得有点秀气。不过写在黑板的“张喜旺”三个粉笔字还真不错。他写完他的名字,随即转过身来,看了看我们后面几个,顿了顿,用他标准的普通话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张喜旺,来自湖南省,很高兴能成为九十六班的班主任,希望能够和大家一起进步、一起成长。”我们听惯了粤式普通话,对于标准的普通话反而有点不习惯。

对于一群刚刚从小学升到初一的学生来说,个个精力旺盛,张老师还没有讲完,我们在下面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能听得懂吗?”张老师前面讲的内容,我们都没有认真听,在这里听到他补充的一句。

“听——得——懂”,周梅的声音特别大,并且故意拉长了声音。

在我想象中,周梅、李春飞、苏燕霞等几个女孩子的胆子要大一些,尤其是唐翠松同学,我们叫她“肥婆”,更是有名女汉子。而翁颜翠班长、赵良敏、张再红等这些女同学,就比较文静。

我们是一群野惯了的孩子,我、剑兴、国超、广明是班上有名的捣蛋鬼。因为我们几个常常在上课时说话,所以张老师把和剑兴的位置安排坐到第四组最后,我坐倒数第二排,剑兴坐在我后面。

我们那时候最爱看武侠小说,特别是当时流行的《武林传奇》、《神州传奇》及《黑鹰传奇》,当然还有金庸的系列小说,“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我几乎都看完了,还有古龙的小李飞刀、陆小凤、楚留香系列,我也是非常熟悉,反正我上课不睡觉、不说话的时候就是看小说。

某天下午,刚好是张老师的英语课,讲那些语法,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很快便沉迷在“南慕容,北乔峰”里面去了。正是乔峰大闹聚贤庄那段,小说中正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乔峰蒙上自己的眼睛,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不想看见自己兄弟的血!”真有英雄气概,看得真是让人血脉膨胀。 

教室突然安静下来,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应该大家做练习了吧。就在这时,听到班主任的声音:“站起来!”

我把头抬起来,看看左右,再看看老张,他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这边,同学们也把目光看过来。虽然平时调皮捣蛋,但那么多人看着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站起来!”班主任把声音提高了八度。

唉,被发现了,一本小说一天的租金是5毛,要是被老师没收了就要赔偿10元,我看的大部分武侠小说都是学校一个教英语的老师那里租来的。

既然被发现了,还有什么好说呢?我慢慢站了起来,不过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张老师把粉笔一扔,快步走过来,满脸怒气。我心里想,完了,完了,这10块钱算是丢了。

张老师走到我身边,居然不理我。他走到我背后,对着周剑兴说:“拿出来!”我扭头一看,原来老张是发现周剑兴在看小说。剑兴乖乖地把小说上交,张老师一手把书夺过来,随手用书打在剑兴的头上,同学们传来一阵笑声。

张老师又随手把书打在我头上,我也只好乖乖地把小说上交。

张老师拿着我们的两本小说,回到讲台,脸色似乎柔和了一点。他笑了笑,“我只发现周剑兴一人看课外书,没想到抓到两个”。同学们哄堂大笑,我坐下的时候,内心觉得有点不甘心。

随后,张老师了解了情况,还是把书还给我们。我们依然租借小说,但上英语课的时候,基本上不看了。

前几年,我又重新把金庸全集,古龙全集都买了回来,偶尔还是会翻翻,但总会让人想起这段往事。

放学回到家,我正蹲在门口发呆,大哥不知道去哪里玩了,大姐正忙着准备猪食。突然,张老师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后面跟着翁国啸,他是我们班有名的才子,翁国啸、翁春汉、黎祖明、黄科铭等等都是张老师比较喜欢的学生,因为他们听话,成绩好。原来是他带路并且做翻译,带张老师上门投诉了。

“周金明,我来家访了。”张老师微笑地和我打招呼。我怎么看都觉得是来者不善,笑里藏刀。

“哦,是班主任吧”,我还不知道如何应对,我大姐放下手中的活,赶紧招呼。

“你是金明的大姐吧?家里养了几头猪啊?”张老师瞄了我一眼,便开始和我大姐聊了起来。

我看了翁国啸一眼,便走到大门外面,随即国啸也走出来。“张老师要找个人陪着,所以叫我一起的。”我看他笑得有点勉强。

我拿了一根草,放在嘴里叼着,心里想着如何应对今天出现的情况。难道是上星期偷学校教学楼后面芒果的事情被知道了?还是前几天上地理课被老师罚站的事情?那天在上课的时候,我和剑兴在说笑,被地理老师叫了几次,搞得他恼火了,便把我从座位拖出来,让我站在门口听课。我干脆吹着口哨出去玩了,据说当时把老师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很有可能是地理老师找老张告状了,不过,我现在想不起地理老师的名字了。

“我爸回来了”,我听到大姐的声音。

正看见我爸戴着草帽,一边赶着牛,肩膀扛着耙,裤脚放得高高的,脚上都是泥巴。

我爸把耙放好,一声不吭地走过来。

“金明他爸,你好!”张老师迎上来和我爸打招呼。

“嗯嗯嗯,老师好。”我爸讲的是本地白话,张老师听不懂,我姐赶紧把话搭上来。

“是细佬班主任,今日过来家访。”大姐和老爸解析。

“哦哦哦,要做饭吃了再回去。”我爸没有洗干净手上的泥,他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几下。

我在家门口的龙眼树下看着他们聊了好一会,期间我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就知道肯定坏事了,姓张的不会说什么好话。

他们出来了。

“剑兴家在哪里?”张老师问我姐,我姐把方向告诉了国啸。他家离我这里也不远,大概几百米。

其实,那次张老师不是典型的上门告状,他还是考虑到男孩子的自尊心,他不过是委婉地告诉我爸:我在学校比较调皮而已。按照平常的惯例,我少不了老爸的棍捧,而这一次居然安然无事,还得感谢张老师。

我基本上是属于整天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类型,到教室也是看小说,要么就干脆不来。其实,我们班同学的情况差不多,个个都很有个性。我们班逃课的人比较多,但目的不一样,至于我,大部分逃课都是为了玩耍、看电视剧、打兵乒球等等。

有段时间,我们突然爱上了打兵乒球,基本上每天都是我和周剑兴把学校兵乒球桌霸占的,有时候我们跑去粮站那边打球。我们还常常研究如何发球,研究如何发又低、又快、又会旋转的球,我印象当中,黄科铭、梁豹等好几个同学打球都不错。

有一次,我们几个人又是逃课去打兵乒球,因为我们借了黄广明的新球拍。玩得正带劲,突然,张老师就出现在我们面前,感觉张老师懂得钻土术一样。

“哼哼”,张老师“奸笑”两声,“拿来吧!”

真是让人扫兴,但又不敢公然冒犯班主任,因为那样会引起公愤。没有办法,我们乖乖地把球拍上交了。

陈道沛同学已经和我们打球好多次了,不过和我们一起被抓住应该还是第一次。

“看看这次接受怎样的惩罚,你们自己说说吧。”张老师干脆坐在兵乒球桌上,他那双短小的腿,一晃一晃的,我们真想一脚踢过去。

写保证书,公开检讨,家访都没有什么用。有时候,我们也觉得班主任挺可怜的,我们几个把他搞得焦头烂额,常常被领导批评。学校第二年就不聘请他了,不知道是否和我们的调皮捣蛋有关系。

我们几个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周剑兴说:“要不你和我们打一场,把我们打输了,我们以后就不逃课了”,剑兴这家伙也是嬉皮笑脸的。

“算了吧,我打不过你们的,不过我可以和你们玩玩。”张老师笑了笑,我们也笑了笑。我们想,他那小身板,打球是打不过我们的。

“你们逃课被我抓到了,还是要处罚的。我认真地想了,我发现你们可以搞个小品,反正还有一个月就开元旦晚会了,将功赎罪,怎么样?”张老师说话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我们听了,真是大吃一惊。平时我们吊儿郎当,被老师罚站,公开被批评,都觉得没什么,但要我们正式上舞台,那真是不敢想象。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赶紧回复:“不行,不行,我们做不来。”

“呵呵,都没有做就放弃了?不像你们的风格哦,我看你们什么都敢干,还怕这点事情?”

我看看周剑兴,他看着陈道沛,道沛的外号叫“憨十”,他偶尔神经兮兮的,衣服有点脏乱,所以女孩子给他取了这个外号。

“道沛应该可以,到时候再找一个人,不过我做不来,但可以做跑腿。”剑兴把担子推给了道沛。

“好好好,就这么定!”张老师看起来有点兴奋。

接下来几天,我们几个商量,最后找了梁豹同学,由他们两个人演济公故事。其实,也是没有什么剧目,所有的过程都是张老师自己编出来的,他说他在老家看过这个小品,觉得很好笑,所以想在学校元旦晚会表演。

梁豹同学长得比较清秀,人又机灵,演济公最合适。在元旦晚会的时候,济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头上带着一个黑色的船帽(是我们是用报纸折出来的,再用墨水染成黑色),手上拿着一把烂葵扇,随着《济公》的音乐——“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南无阿弥陀佛——”,济公一晃一晃地出场了。陈道沛演一个小财主,出门的时候给济公戏弄了。在拜祖宗时,被济公吓晕了。为了把小财主弄醒,济公从旁边拿出一个有一个人那么长、那个大的针筒(都是我们用竹子和报纸弄的)对着道沛打针(看到那么大的针筒,观众哈哈大笑)。一针打下去,道沛就醒过来了,但发现肚子大了很多,原来“针水”都打到他肚子里面去了。

我和剑兴的工作就是跑腿,帮忙前前后后的场景布置。但顺利完成这个小品之后,我们和班主任算是打成一片,甚至还称兄道弟了。不过,之前那对老师的种种放肆都没有了,就连抽烟也不敢公开了。

不是结束的话

张老师好像在林尘中学只教一年书,便去了其他学校,后来听说回去老家教书了,再后来便没有了音讯。一直到2014年,初一同学聚会的时候,王华茂同学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张老师。去年由我发动,通过微信、公安局的朋友、以及联系到当年和张老师一起过来这边教书的老乡,终于在2017年7月和张老师重新恢复联系,在广州附近的同学集合宴请了张老师。

不过遗憾的是,去年他们在广州聚会的时候,我在桂林无法参加;更遗憾的是,2001年的时候,梁豹同学就走了;2016年,王华茂同学也走了。这些年,同学们也是各分西东,各有各的事业,但每当想起当年的九十六班,每当想起张老师,总能够想起当年的美好,当年的纯真。

有人说,不能忘记的人和不能忘记的事,便构成我们的生命。在我看来,每一个人的开始和结束都差不多,都是赤手空拳地来,最后赤条条地去,不同的只是人生过程,我们都在不停地努力,只是希望在这个过程中能让自己以及更多人过得更加的快乐和幸福一些罢了。

2015年4月21日一稿;

2017年9月28日二稿;

2018年5月30日三稿,湛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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