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母亲节，我在听“故事FM”的专题音频。听得有趣便喊母亲来：“妈，今儿母亲节！”
妈嗯了一声，便坐在床边跟我听。
儿子在外面拼乐高，腻了。见我跟奶奶都在屋里，跟了进来。问：“这里在讲啥？”
“别人在讲他们妈妈的故事，我在给我妈妈听。”
不知道儿子听懂没有，反正皱着眉抱着他奶奶也一齐在那儿听。
想必是没听懂，不知道为何一讲到母亲那些人就变得那么开心，那么激动，那么多话，而大人们（我跟他奶奶）也听得那么入神。于是悻悻地走了，继续玩他的乐高去了。我跟母亲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是啊，儿子想必是不懂的。他只知道母亲“天生”就有的，不然哪里有得奶吃，有得奶摸，没什么稀罕，小小年纪哪里明白母亲的珍贵。
有心给他讲讲，又想起之前清明之际他问我为啥要扫墓？我一时兴起给他讲起了生死，“死就是去另一个世界，永不回来。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会死，你也会死的，所以要好好珍惜活着的时候……”
“不，我不要你们死！我也不要死~~”说着便大哭起来。此前晚上都是要我抱着他睡，而那晚他竟翻过身来抱着我睡的。
本以为次日醒来便全都忘了，傻傻呵呵又是一天，不想早起看眼角还有泪痕，嘴角还耷拉着。必是那生死之论仍耿耿于怀，——小儿莫不是个心重之人？于是赶紧打岔，哄逗，拿奥特曼引诱之方才无事。
心有余悸耳，故决定就此闭嘴，留其懵懂可贵，不再多言。
是啊，孩子本该留其天然，养其天然，何必早谙世故了人间悲苦，况且小儿心重。什么衣食住行、康寿福禄，皆无需思什么来之不易，一切就那么坦然受之便好，何必去平添些感念、愧疚、责任，那都是穷人的逻辑。你既得之，便理所当然，无需顾忌其他。
陈丹青出国看那年轻人们一脸的阳光与自信，便知那是从未被生活毒打过的面相。
虽尚未被生活所毒打，但我也不想孩子们过早知那必然，——坦然、自信的面相还是久驻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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