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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钗:任是无情也动人

诗画品红楼——"诗"、"画"、"品"相结合,诗情画意,图文并茂,古韵今声,一种全新的品红方式。二、四 晚上20点发布两篇原创文章。欢迎投稿敬请关注、阅读、分享、评论!


风入松·薛宝钗

陈瑞林

如霜如雪冷香凝,娴雅世达情。诗书饱览皇商女,粉妆浅、自是娉婷。咏絮青云抟上,芳尘岂委风凭。

但依金锁凤鸾鸣,难得志相盟。停机才德皆称许。枉悲叹、夜夜孤灯。只道山中高士,雪中深掩钗莹。

  七律·薛宝钗

陈慧茹

艳冠群芳亦可亲,端庄慧雅出凡尘。

待人宽厚人缘好,处世圆融世态真。

纵有才情堪咏絮,却无兴味肯伤春。

枉凭金锁良姻配,终是孤茕误自身。

忆秦娥薛宝钗

贺世战

女中杰,从时随分情堪夺。情堪夺,仿佛成真,似若相惬。

喧喧万户几人别,楼头空照蘅芜月。蘅芜月,未谙冷暖,历尽圆缺。

 朝中措·薛宝钗

肖芳珠

牡丹品貌简持家。幽苑冷香斜。才绝拈诗高韵,意柔扑蝶穿花。

好风借力,良缘金玉,不过空赊。剩个无情离恨,枉然消尽芳华。

鹧鸪天·薛宝钗

田幸云

待选成空金玉傍,伺机谋位十年长。

冷香蓄势滋阴险,善面欺心怀蝎肠。

深城府,厚炎凉,万千算计万千藏。

曹公哀叹停机德,强占香巢能语狼。

注:能语狼:《公无渡河》诗:“见溺不援能语狼,君听丽玉传悲伤。”

鹧鸪天·薛宝钗

孙树娟

博览群书异众芳,心思缜密不寻常。

静观仙草风情动,闲步花间意趣昂。

追彩蝶,觅潇湘,随机应变暗栽赃。

虽持金锁情难锁,绮梦空圆自断肠。

踏莎行·薛宝钗

王志霞

品格端方,容颜姣好。金堂玉马周边绕。扫眉才子赋琳琅,柔肠九曲知音少。

佳侣匆匆,良缘草草。韶华空度莺儿老。煎心焦首复年年,琴声犹作相思调。

鹧鸪天·薛宝钗:任是无情也动人

丁玉林

荣府观园识宝钗,温柔体恤意宽怀。

填词作曲霓裳舞,墨染丹青画卷开。

双面绣,饰莲台。佛心净土善施斋。

良辰美景今何在,金玉姻缘大雪埋。

虞美人·薛宝钗(新韵)

翟海潮

随分学富皇商女,花绽蘅芜里。冷香四溢冠群芳,寻黛扑蝶梦兆绣鸳鸯。

好风借力终身误,莫怨檀郎故。道说金玉是良缘,却是空房孤守梦成烟。

品评翟海潮 撰

薛宝钗是《红楼梦》中曹雪芹塑造的与林黛玉“双峰对峙,二水分流”性格迥异的艺术形象,林黛玉代表的是一种感性而诗意的存在,而薛宝钗代表的则是一种理性而世俗的存在。宝、黛、钗之间的联系、矛盾、纠葛,构成了《红楼梦》的主要内容,黛钗之争,是“情”和“理”之争。对于薛宝钗这一复杂、立体的人物形象,历来有不同的看法:褒钗者认为,宝钗端庄稳重,温柔敦厚,豁达大度;抑钗者则认为,宝钗冷酷无情,虚伪奸险,是个“女曹操”。不同的看法恰恰说明曹雪芹塑造薛宝钗这个艺术形象的成功之处。

从《红楼梦》文本描写来看,曹雪芹所塑造的薛宝钗,是一位端庄平和、才华出众的淑女形象。这一形象的基本特征,表现为她是封建礼教忠诚的信仰者、自觉的执行者和殉道者。“山中高士晶莹雪”和“世外仙姝寂寞林”是美的双璧,曹雪芹以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手法,提炼出了薛宝钗和林黛玉这两种完全不同的生命。曹雪芹并没有褒此抑彼,而是欣赏着各自的美,也怜惜着她们走向悲剧的命运。

1.丰年好大雪:薛宝钗的形象和家世

薛宝钗是薛姨妈之女,薛蟠胞妹,贾宝玉的姨表姐。她来自皇商“丰年好大雪,珠珍如土金如铁”的薛家。薛宝钗不幸父亲早逝,“独根孤种”的哥哥薛蟠是个不成器的“呆霸王”,“一应经济之事全然不知”,这个皇商家族呈后继无人的状态,虽然宝钗其才“较之乃兄竟高过十倍”,其父在世时令其读书识字,可惜她是个女孩,不能支撑起这个家业。

薛宝钗首次出场在第4回,薛姨妈携宝钗进京,是为“备选”入宫当妃嫔或充才人赞善之类职位的。第7回,曹雪芹以隐喻的手法,把薛宝钗的性格抽象成“冷”字,让她常年服“冷香丸”。连她后来居住的蘅芜苑内也是“雪洞一样白”,在她身上也时时溢出“一阵阵凉森森甜丝丝的幽香,令宝玉心驰魂荡”。顿时,一个“冷美人”形象呈现在读者面前。

 

8回,宝玉至梨香院探望宝钗,第一次把宝玉眼中的宝钗呈现给读者:“来至里间门前,只见吊着半旧的红绸软帘。宝玉掀帘一迈步进去,先就看见薛宝钗坐在炕上作针线,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髻儿,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

“罕言寡语”一句值得留意,脂批云:“十六字乃宝卿正传,参看前写黛玉传,各不相犯,令人左右难其于毫末。”从半旧、半新不旧、做针线这些描述可以看出,宝钗虽生在巨富之家,却不尚奢华,无骄娇之气。在后续的章回中作者多次写宝钗不爱打扮,就连贾母也说她居住的蘅芜苑布置得太素了。

在第5回开头,作者为宝钗的人品风貌做了一个先入为主的介绍:“不想如今忽然来了一个薛宝钗,年岁虽大不多,然品格端方,容貌丰美,人多谓黛玉所不及。而且宝钗行为豁达,随分从时,不比黛玉孤高自许,目无下尘。”宝钗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便是那些小丫头们,亦多与宝钗去玩。因此,黛玉心中便有些悒郁不忿之意。随着“金玉良缘”说法的出现,黛玉的不安感日益增加。

2.豁达从时:薛宝钗的性情

薛宝钗从第4回出场到第120回结束,贯穿于全书,也把她近乎一生的德言功行坦露给了读者。宝钗“行为豁达,随分从时”,在她身上有一个突出特点就是会做人,在褒钗者眼中,宝钗处事周到,平等待人,关心人、体贴人、帮助人;而在抑钗者眼中,宝钗的上述行为则是虚伪,是在迎合人、讨好人、拉拢人,是在收买人心。

在贾府这个派系复杂、矛盾重重的大家族中,能与各方面的人保持一种亲切自然、合宜得体的关系确实不易,而宝钗做到了。正如脂评所言:宝钗“待人接物不亲不疏,不远不近,可厌之人未见冷淡之态,形诸声色;可喜之人亦未见醴密之情,形诸声色。”而在这种不偏不倚的处世态度中,宝钗特别能善解人意,甚至连为人所不齿的赵姨娘,也能不越大礼,因而得到了贾府上上下下各种人等的称赞。

贾母要给宝钗做生日,问她爱听什么戏,爱吃什么东西。她深知老年人喜欢热闹戏文,爱吃甜烂食物,就按贾母平时的爱好回答。她还当着面奉承过贾母:“我来了这么几年,留神看起来,凤丫头凭她怎么巧,也巧不过老太太去。”结果是贾母大夸奖她:“提起姊妹”,“从我们家四个女孩儿算起,全不如宝丫头。”

 

一次,袭人想央求湘云替她做点针线活,宝钗知道后,马上对袭人讲明湘云“在家里一点做不得主”,“做活做到三更天”,“一来了就说累得慌”的苦衷,并主动接去了要湘云做的活计。还有一次,湘云要开诗社作东,宝钗因怕她花费引起她婶娘抱怨,便资助她办了螃蟹宴。这都是基于宝玉对湘云的了解和同情,因此,心直口快、性情豪爽的湘云称赞宝钗:“这些姐妹们,再没有一个比宝姐姐好的。”

宝钗身上的另一个突出特点是冷静,甚至可称作“冷漠”。在“怡红夜宴”时,她抽到的酒令签是“任是无情也动人”。宝钗的确有“动人”的外表,致使宝玉有时见了姐姐就忘了妹妹,见了宝钗的白臂膀也想摸一下。但宝钗内心深处确实有种冷漠“无情”,她完全生活在理智之中。金钏儿投井自杀后,王夫人心里不安,她安慰王夫人说:“或是在井旁边儿玩,失了脚掉下去的。”又说如果真是赌气自杀,“也不过是糊涂人,也不为可惜”。尤三姐自杀,柳湘莲出走,连呆霸王薛蟠也泪痕不干,甚至痛哭一场。可宝钗听了并不在意,便说道:“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也是他们前生命定……”

宝钗身上还有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她忠诚地信奉封建礼教。她曾多次规劝宝玉走“仕途经济”、“立身扬名”之道,以至引起宝玉的极大反感,说她说的是“混帐话”,并说“好好的一个清白女子,也学的沽名钓誉,入了国贼禄鬼之流”。宝钗还多次向黛玉、湘云进行“女子无才便是德”、“总以贞静为主”之类的说教。在宝钗的生命中,我们看不到那些极端情绪化的东西。宝钗克己待人,她对封建礼教的信奉和忠诚是发自内心的。她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但她把自己的情绪安放在自己的信念和追求之中,安放在这个世界的法则之中。这来自宝钗对于人性的深刻洞察,她似乎了解每个人,她能揣摩到每一个人的心思,因此赢得整个世界就顺理成章了。

3.博学多识:薛宝钗的聪明才智

宝钗博学多才,写诗论画,就连医药之理也略知一二,她诗才敏捷,常常独占鳌头,足可与黛玉相媲美,就连宝玉也不得不佩服。在元妃归省时,元春对宝玉题咏中“绿玉”不喜欢,宝钗发现后马上建议改成现成的“绿蜡”,并随口点出了出处,宝玉称之为“一字之师”。

第42回,薛宝钗曾对黛玉表白:“你当我是谁,我也是个淘气的,从小七八岁上就够个人缠的。我们家也算是个读书人家,祖父手里也爱藏书。”第17、18回元春省亲时“命妹辈各题一匾一诗”,结果“终是薛林二妹之作与众不同,非愚姐妹可同列者”。这次钗黛首次受命同咏,二人均同列榜首。

第37回“秋爽斋偶结海棠社”时,众人看了都道是黛玉“这首为上”。但依李纨的评论标准:“若论风流别致,自是这首;若论含蓄浑厚,终让蘅稿。”此说得到探春拥护和宝玉的反对,李纨以社长身份一锤定音:“再有多说者必罚。”众人只好将钗诗尊之“为上”了。接着不久举行的菊花诗会,黛玉三诗夺魁,紧接着在螃蟹宴上,宝钗一展锋芒,她的《螃蟹咏》评为绝唱。第70回填柳絮词,宝钗一首《临江仙》“为尊”无愧,她的“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也成为红楼诗词中的绝唱。作者5次安排宝钗黛同时作诗,特别是钗黛的诗才一时难分伯仲,从中说明了薛宝钗对诗词写作上的精深造诣。

薛宝钗的文化修养和艺术功底在《红楼梦》中多次展示,如第42回中宝钗为惜春画《大观园图》大谈工笔界画和楼台山水,从用纸、用墨到颜料工具、并为惜春开列了一个长长的绘画工具材料单。从画理画论到工具材料,说明宝钗对传统绘画艺术的谙熟程度。对大观园内的一切文化现象,包括宗教文化在内,宝钗都表现出极大的话语权。从中可知,宝钗对民族文化可谓博学宏览,她对文学、艺术、历史、医学以至诸子百家、佛学经典,都有广泛的涉猎和渊博的知识,使以“杂学旁收”著称的贾宝玉也显得相形见绌。史湘云看《历朝文选》时,不知道“橙”树何指,她立刻说不用查了,如今俗叫做“朝开夜合”的,一查果然如此,可见薛宝钗传统文化的功力。

4.金玉良缘:薛宝钗的爱情与婚姻

8回,宝玉去探望宝钗,宝钗要看宝玉的通灵玉,看到上面的字,念道:莫失莫忘,仙寿恒昌。丫鬟莺儿在一旁嘻嘻笑道:我听这两句话,倒像和姑娘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于是宝玉要来金锁看,念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并笑问:姐姐这八个字,倒真与我的是一对。莺儿多嘴,说道:是个癞头和尚送的……这便是金玉良缘的发端。金玉良缘和木石前盟之争,宝黛钗的爱情和婚姻悲剧由此展开。

 

薛宝钗在宝、黛、钗爱情婚姻中的态度和作用,历来是分析宝钗这一形象的重要内容。在一般读者心目中,钗、黛是一对情敌,有人甚至认为,宝钗为了争夺“宝二奶奶”的宝座费尽了心机。但从文本的描写中,得不出这样的结论。黛、钗的关系在开始阶段,确实有些紧张。在宝黛青梅竹马,情甜意蜜之时,突然来了一个“品格端方,容貌美丽”的薛宝钗,这对林黛玉来说不能不是一个威胁;特别是当有了“金玉良缘”之说后,黛玉更感到宝钗是她的一个实力雄厚的情敌。所以,黛玉利用—切机会处处对宝钗投以充满敌意的、锋芒毕露的讽刺,总是警惕地暗中窥探宝玉和宝钗的动静。

宝钗与宝玉、黛玉也曾经有过一次激烈的争吵,30回宝玉讽刺宝钗像杨贵妃,宝钗生气借丫头找扇子的时机,明是训斥丫头,实是讽刺宝玉,接着又用负荆请罪来讽刺宝黛,所谓借扇双敲。这是行为豁达,随分从时” 的薛宝钗少有的一次发怒。钗、黛关系的紧张,并不是宝钗要与黛玉争夺宝玉引起的,而是黛玉为保护自己的爱情而处处防范的结果。相反,宝钗对宝、黛的亲近,倒是采取了明智的回避做法。从宝钗与宝玉、黛玉关系上看,宝钗不时显现出大家的风范。她一向被黛玉视之为最大的竞争对手与情敌,对黛玉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夹枪带棒,她从容自若,从不点破,不与黛玉争一时之长短。

 

在经历了诉腑黛玉题帕之后,宝、黛爱情进入了默契和成熟的阶段,达到了两情相悦的境界。在有了这份自信之后,黛玉的心境也好转了,也能坦然地面对宝钗,还向宝钗敞开了心扉。42回,先前黛玉在行酒令时不自觉用了《牡丹亭》和《西厢记》中的唱词,宝钗借此劝解黛玉要少看这些书,这也让黛玉觉得宝钗是很宽厚待人的。

45互剖金兰,黛玉身子愈发不好,宝钗来探望。宝钗不仅体贴地为黛玉分析病理,还给黛玉送来燕窝,这着实让处境孤单的黛玉大为感动。致使黛玉当面自省说:“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极好的,然我最是个多心的人,只当你心里藏奸……往日竟是我错了,实在误到如今。”此后的“薛姨妈爱语慰痴颦”等章回,进一步描写了她们友情的发展。她们的关系亲密到“竟比别人好十倍”的程度,连宝玉都感到奇怪,“暗暗纳罕”。有人认为,这是阴谋家薛宝钗的胜利,幼稚的林黛玉上了当,这其实是过度解读,甚至是误读。

就做宝玉媳妇的客观条件来讲,宝钗的优势显然要比黛玉多:薛家家底殷实,宝钗稳重,招人喜欢,并且家中有替她婚姻大事做主的母亲。黛玉与之相比,孤独无助,她只有宝玉的爱情和心中的诗,而且大病在身。事实上,当石头化身为宝玉,来到这个四大家族代表的金玉世界,金玉良缘就成为命中注定。这是金玉世界的法则,宝钗作为金玉世界的伦理和秩序典范,受到青睐和认可是必然之事。透过赐予宝玉和宝钗同样的礼物,元春表明了她的态度。透过要和宝琴结亲,贾母表明了她的态度。透过驱逐眉眼和林妹妹有些像的晴雯,王夫人表明了她的态度。而王熙凤不过是在揣摩贾母、王夫人和元春的态度,她真正关心的不过是权力和财富,而不是什么儿女之情。在这个金玉的世界,贾代善娶了史家的小姐,贾政娶了王家的小姐,贾宝玉娶薛家的小姐就成为顺理成章之事。四大家族之间的联络有亲、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通过金玉良缘可以得到进一步的确认。

5.金钗雪里埋:薛宝钗的人生结局

薛宝钗和林黛玉在第5回中的判词合二为一:“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其中首末二句是针对宝钗的,判词寓示着黛钗两人的悲剧命运,二人既存在人性上的德才之争,又存在婚姻上的金木之争。

《红楼梦》曲子“终身误”是写给宝钗的:都道是金玉良缘,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终身误”寓示了薛宝钗的人生结局,整个曲子都是宝玉的口气,宝钗被冠以“山中高士”之名,与黛玉的“世外仙姝”相对。山中高士的说法倒是很契合宝钗,她所居的蘅芜苑,“四面群绕各式石块,竟把里面所有房屋悉皆遮住”,宛若山中,宝钗当然是那个高士。

宝玉“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宝钗看似赢得了整个世界,却始终无法赢得宝玉的心。宝钗知道宝玉早已心有所属,绛云轩里宝玉的梦话“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是金玉良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让她发怔。宝钗作为传统道德的信奉者,她明白宝玉和黛玉的生死之情,而仍遵母命与宝玉成亲,其中“情”的成分很淡,更多的是对一个封建时代女子命运的无条件规从,最终使她没有逃脱守寡的悲惨命运。

随着黛玉的逝去,宝玉的心灵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安放处,最终出家。宝钗成为下一个李纨,也就成为无法避免的命运。与李纨不同,李纨是死别,宝钗面对的则是生离。在这个意义上,宝钗要承受更大的痛苦。


注:翟海潮、范文义、刘承彦主编的《诗画品红楼》一书已于2021年1月由北京出版社出版,当当、京东、天猫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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