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曾美好过，像是流星在烧

我才察觉，整个宇宙都很寂静
去年，今年，一万年，一亿年
没有哭没有笑，也没有风和雨
没有车马和枪炮，呐喊或告密
星系瓦解如灰烬消散悄无声息
时间的平原上孤独的白马一匹
我才察觉，整个宇宙都很平和
太空大而沉默，地球小却聒噪
人类曾美好过，像是流星在烧

——《地球琐事》

熟悉我的人也许会发现，我是一个对公众议题很敏感的人，甚至常常会因为当中的屈辱、不甘与痛苦而觉得抑郁——这也是如今人类最常见的病症之一，「政治性抑郁」，可以说每个心存良知与觉悟的人，都难以避免这种抑郁。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从古至今，从我们出生到死亡，一直都是如此，发生着无数的哀苦。而这几年人类世界赖以生存的互联网上，更是撕裂与喧嚣，以至于整个地球，好像都充满了噪音。

而有意思的是，当我们把目光投向夜空，只需要稍微离开地面几千公里，就会发现，除了我们生活的这块小小土壤，整个宇宙，百亿光年的时空之间，都是寂静的。想象一下，无数个星系交织的宇宙中，只有银河系中的一颗小小尘埃上有着种种声响——这些声响是怎样的，似乎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也许正是因为存有这种想象，我才能对抗那些令人抑郁的事物。所以过去我才会说：「我自知微茫，但很少痛苦，你知道为什么吗？从太古至今，我只在爱人的怀中，或在宇宙的山水里。」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们固然渺小，但是足以躺进另一个人类的怀抱，或任意漂浮在无尽的宇宙中，那些所谓的痛苦，也就变得不那么痛苦，甚至也不能称之为痛苦了。

人类曾美好过，像是流星在烧。对比浩瀚的宇宙时光，人类的生命与文明很快也必将消亡。

你们可以把这句诗看做一位诗人的预言，但同时他也将永远心怀期待，希望这颗流星，能尽可能地燃烧得久一些，因为其中，有你有我。

音乐：Tom Day

图源：MONO  诗文：李倦容

2021年5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