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无猜

阿迪

海湾初冬的雨不紧不慢地下着，马路上积满了雨水，一顶流动的小花伞下面可见两个孩子牵手并行，水花不时地被溅起，两小相互地推搡着，打闹着，伴随着明亮的笑声。

“我们快点走，趁雨小赶紧去海砂种花。”小女孩边说边用力甩了甩短发上的雨珠，弄了小男孩满脸，小男孩躲闪着把头钻出伞外，手里的伞还不忘给小女孩遮雨。“啊，种花不种花园里，种海滩能行吗？”小男孩一头雾水。“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一人去了。”小女孩加重了口气。“好，好，好，我陪你去。”小男孩好生附和着，平时他就拗不过她。

初冬的雨还是有点冷，两小挎膀而行，彼此能听到喘粗气的声音。这时，迎面跑来了一条流浪狗，湿漉漉的颤抖抖的，毛发都在滴水。“你看，那狗多聪明呀，不走水里，走在路牙子上。不像伊索寓言里的那条笨狗。”女孩说完笑了起来。“那条笨狗虽笨，一点都不好笑，我就喜欢它诚实的德性。”男孩平静地反驳道。

“你说那条笨狗笨不笨，它把肉骨头在水里的影子当成真的，差一点叫水淹了它的狗命。”

“不笨，它下次就不会上当了。吃一堑长一智吗！”男孩接着说：“隔壁老王家有条穿人衣服的靓狗，都被驯化成精了。主人把骨头栓在桥上，它就能示意和它一同站在桥上的狗朋友跳河抢骨头的影子。你说它在桥上蹦着乐，还有它的狗主人一脸奸笑。坏不坏呀？！”

女孩点头：“是够坏的。”

说话间，两小来到了海滩。雨中的大海泛着白浪，水雾濛濛，海天一色。那蜿蜒绵长的海滩像飞天舞女的彩带，轻拂在大海的臂间，灵动而妖娆。雨还是在不慌不忙地下，男孩撑伞，女孩挖沙，鞋子脏了，裙子也脏了，脸上的汗都滴进了砂坑。女孩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捧出一束正在盛开的鲜花，她说她家搬到新房子了，这是原来家里的花，这花没见过大海，要叫它见见世面，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男孩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但一眼望去海砂上没有一朵花呀，男孩子就在那里犯嘀咕。

“种花就种花，哪那么多顾虑，什么阳光烧焦，海风吹倒，海水冲垮……”女孩的口气不容置疑。

不一会儿，那束花在砂地上站直了。女孩开心地大笑起来，冒着傻气，似乎在说种花的热心“真”的没有白费。

伞下，男孩把女孩冻得发红的小手放在胳肢窝里，说了一句：“你跟安徒生童话里海的女儿一样。”过了一会，雨中的小花伞又流动起来了，慢慢地慢慢地模糊在人流当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