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1-17 21:03:21
归途
■柏海冰
要过年了，同事之间见面唠叨得最多的就是，你买到回家的票了吗？在中国人传统的春节里，回家是个挺沉重的词，因为它承载了亲情、友情、爱情。家里双亲对孩子的期盼，游子对故乡的思乡之情，恋人之间的思念之情，朋友之间的友谊之情，都给归途理由染上了浓厚的感情色彩。
回家，就需要买票上车。无票人寸步难行，有票人终成眷属。春运来临了，《乡愁》体改编也火了起来。买票的时候，乡愁是一方窄窄的窗户，我在外头，而卖票的在里头；买不到票的时候，乡愁是一枚粉粉的车票，我在后头，而票贩子在前头；上车了，乡愁是一节满满的车厢，我在这头而厕所在那一头。
问君能有几多愁，买不到票愁更愁。春运一票难求是堵住归途的大门槛，其背后是中国严重的城乡二元分化，以及东西部巨大的经济差异，各种优秀资源向大城市聚集。造成人们纷纷向北上广深等城市拥抱，而进城务工者的父母又不愿进城受罪。所以，一年一度的“春节全民运动会”年年不知疲倦的上演，演员是苦逼老百姓，观众是权富贵。
如果，让二三线城市有更多的机会获得资源与发展，人们对于自己的工作地也会多些选择，不必千里迢迢奔赴那几座城市，这样归途路少些艰辛。如果，公路运力大力开放，少些全世界最多的过路费，这样归途路少些艰辛。如果，户籍制度取消，人们不必为各种问题纠结，这样归途路少些艰辛。如果，铁道部不是铁打不动的垄断老大，这样归途路少些艰辛。太多的如果，也写不出贝多芬回家的悲伤啊。
当然，上面这些并不是阻止我们回家的理由，不想回家一个理由足矣。我们自己可以列出一万个不回家的理由：“买票难，工作忙，怕相亲，没挣钱，怕花钱等等”。但是，这些真是我们不归家的理由吗？岁月无声，人亦有情，无泪的遗憾莫等空白头。在微博上看见一道特别的算术题：“年轻的妈妈22岁生下孩子，朝夕相处了19年后，孩子外出闯荡了。如今，母子半年未见。孩子算了一下，妈妈现在41岁，如果妈妈活100岁的话，也就只剩下59年了。如果继续半年回家看一次母亲，母子也就只有118次见面机会了。”这样的题目是不愿意算出结果啊，因为结果太残酷。生命的终点我们虽然不可以改变它，但我们可以改变它的过程，常回家看看。由于自己常年在外，看着抽屉里厚厚一沓过期车票，内心止不住的问自己，有几张是归家旅途的，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复旦大学教师于娟乳腺癌辞世前，在日记中写道：“在生死临界点的时候，你会发现，任何的加班（长期熬夜等于慢性自杀），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买房买车的需求，这些都是浮云。如果有时间，好好陪陪你的孩子，把买车的钱给父母亲买双鞋子，不要拼命去换什么大房子，和相爱的人在一起，蜗居也温暖。”她的这一段话当时引起了大量网友对她的关注，或许是对生命的一种惋惜吧，亦或许是对她的同情。
某网友在于娟博客后留下这样的文字：“于娟曾说，不要关注我，请关注我用命换来的文字。她的生命日记，其实是在向我们这些在追逐着红舞鞋和穿上红舞鞋越跳越快的现代人呐喊，醒来吧！放慢吧！停下吧！重新学习爱自己，爱身边的人甚至素不相识的人吧。”是啊，我们应该明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只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应该是享受它，而不是被它奴隶。我们应该学会享受另一半，对它关爱。
2010年6月，一部《人在囧途》获得不少观众开怀一笑，故事讲述两个因为社会身份悬殊的男人在归家旅途中历尽波折，因为价值观等问题引发的各种尴尬构成了整个故事笑点。笑点之外，我们也不免于要思考回家的故事。“在困难也要回家过年是归家人的心声，挣钱没挣钱也要回家过年是父母的心声。”目前春运开始了，很多人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有坐飞机的，有坐火车的，有坐汽车的，有拼车的，有徒步的，有农民工自驾摩托的等等等。尽管，回家的方式不一样，但同样体验到了不一样的人生旅程。
归途，我们不止是回家。在归途中还可以用双手写出很多故事，比如看见别人有困难，主动帮扶一把。让归途里的人情味不再陌生，愿世界不再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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