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
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夜阑风静縠纹平。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
来自我看见
失意时,最是看见人的性情
一个朋友推荐了这首歌,听后忽然觉得,编曲似乎找到了苏轼这首《临江仙》的那个情绪。 毕竟,这是他“乌台诗案”后,被贬黄州的心情。人生得意,又失意的五味参杂在其中,说不清,又道不明。
若用现代的观点来看,苏轼就是一个偏执狂,但也少了成年人的世故,喜怒哀乐,都在笔下挂着,光明磊落的丝毫不做掩饰。无论是夜里独坐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还是醉后喊着那句“大江东去...千古风流人物”,那,终究是一个真实的人。
虽然在今天的偶像时代,人们更愿意接受一个完美的偶像,长得好看,穿着有气质,甚至,在必要的包装下,一切言谈举止,都是按照剧本编排好的在人前展示。
但我还是更喜欢有瑕疵的人,毕竟,人无完人,能看到七情六欲,惶恐焦虑;能感受到悲欢离合,患得患失,这也是人最真实的一面。
这些脆弱的品性都经历过,人的感觉,才会丰满且真实,所谓的心归安处,谈笑自如,哪个不是从惶恐不安,战战兢兢中过来的。
走过前面的路,才会有现在的路
我特别喜欢这句:“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这哪里是诗,只是大白话,就这样被娓娓道来。
小时候读苏词,会觉得不像诗词,没有文学的味道。那个时候,认为文学嘛,就应该和平日说话不同,之乎者也,平仄起伏才是古典文学。
直到前面两年写文章时,还由不得自己,习惯写长句,长长的一句话写下来,没有太多的隔断,自以为那是“文笔”。 也只是这两年,习惯开始改变,短句多了,标点符号多了,尽力说大白话了,或许真的是年龄的缘故,渐渐开始发现,人落地,比飘在空中难多了。
同样的,学会隐忍,乐观地接受无奈,比高调,坚持抗争也难多了。
这也应了那句:“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这样的心境过程,和早年摄影几乎如出一辙。 开始喜欢拍吸引眼球的大片,后来注重构图,色彩,痴迷老镜头。 现在发现,以前执着的那么多,都已经无所谓。片子落地而走心,比什么都好。
但又只有走过前面的路,才会有现在的路。
后来到大学,到工作,我越发开始喜欢苏轼的品性。要知道,即使在这个时代,人都很难以自己的真性情示人,总要藏着,躲着些什么。 我们习惯把优秀的给人看,把平庸或者难堪,自己留着。
纵然每天很多“鸡汤”在教导人们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要活出自己。但心里的锁始终没打开,再多教导,也只是镜花水月,一时好看,马上随风飘散。
东倒西歪的晃着,也是向前
苏词,相比唐诗的韵律,显得更加随意。更多的,是在意表达他自己的内心,而不管那么多条条框框。为此,还不止一次被其他文人所嘲讽。
所以说,无论风水转了多少年,管你是写诗填词,还是绘画,以及到现在的摄影。总有人遵循法则地走着,也会有人拎着酒壶,东倒西歪地晃着。走得直的看不惯东倒西歪,会说他不会走路,不像样子。 东倒西歪的也会反驳走得直的一板一眼,毫无性情。
但管他呢,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酒没了,还是要花自己的银子去打,路人又不会给你满上。
作者: 郑波(@细草穿沙)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