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叹

时

叹

间

-THE TIME-

不满一周岁的小表妹好久不见已经会蹒跚而行，但脾气性格也是越发倔了，一不称心满意就开始哭闹，表姑数落她太犟、太作。我也经常听家中长辈用“犟”这个词形容过我的小时候。

我的小时候，那是20余年前的事了吧。

我问表姑：“我小时候也像她（此指小表妹）那样犟嘛？”表姑笑而不语。

“你赖在地上不走，你妈把你抱走，你还是哭着回到原地。”

“我在洗头，你钻在我怀里不肯走，不管给你吃什么你都不走。”

“你午睡时一放到床上就会醒哭，于是，你的老太太就只好一直抱着你午睡。”

这是好多年后，长辈们与我聊天时常常拿来笑谈的话题，而每每听到这些，我都羞愧得一笑。随后，他们便会补一句：“犟的孩子聪明。”这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古话说”，但似乎在我身上当真是应验了，一路顺利地求学、就业，长辈们因而更加能够理解并包容我小时候的“犟”。

“犟的孩子聪明。”我也用着老一辈的话笑侃着小表妹。小表妹的容貌与我那张泛黄了的旧照倒当真有些相似，看到她仿佛能够看到小时候的自己。

然后，便想着眼前这个咿咿呀呀的孩子怎么就长成了此时此刻的我……

今天是老太太的祭日，细数老人家的离开已有十余个年头，如果没记错那已是我三年级时的事了。那间小屋、那条木凳、那把蒲扇、那个驼背的老人……初中那会儿写过很多关于老太太的文章，几乎每篇都会被语文老师当作范文在全班同学面前朗读，几次读至哽咽。

这些年倒写得少了，也许是因为内心的选择性逃避吧。

“小时候，不愿让老太太接我放学，因为觉得老太太太老，怕丢脸。”诸如这类的事，让我一旦想起就陷入自责和无法弥补的愧疚之中……而这种愧疚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深刻地触痛着自己的心口，自责年幼时的不懂事，也遗憾再无弥补的第二次。

前些天，领到了人生的第一笔正式工资，给家中四位长辈用心准备了一些礼物，礼物不贵重，但每件都是我精挑细选，既不让老人家觉得乱花钱，也满足了我的一份心意。

上了大学之后，愈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变得分外柔软，对家人、对自己都如此。心思更加细腻，情感更加丰富，性情更加平和，越来越怕错过什么，也越来越怕留下遗憾。

所以，我用力去抱、用力去爱、用力去感受、也用力去感恩……

和时间赛跑，就算跑过了时间，很多事也没有第二次……

如果两位老太太还尚在，浦东住家的小区外新开了家鲍师傅，我要买点肉松贝贝给他们尝尝……

嗯！下周回家是要买点肉松贝贝，爸妈和四位祖辈好像也还没吃过呢。

——cher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