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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三炸水门桥”的真实原型


读过前面三篇文章,即:“水门桥”究竟是谁炸的?杨根思部队不可能去炸水门桥“炸桥英雄”姜庆云:“我根本没去过水门桥”(点击可看)自然明白了278024037连连长姜庆云炸水门桥、20军58172团(杨根思部队)炸水门桥两个版本都不成立。到底是谁执行了“三炸水门桥”的任务呢?

还是让我们尽量回到真实的历史中来。

笔者看到的一篇文章,来自今日头条,标题《真实的“水门桥”附近战斗,志愿军一个加强团近乎全员伤亡》,作者主要是通过20军当年的阵中日记,结合后来美军公布的关于水门桥的炸与修的资料进行复原的。这一个版本比较可靠。

长津湖战役之初,2060师主力部署在古土里以北,另一部配合军侦察营,担负破击古土里以南公路交通。1129日(杨根思牺牲日),20军就令60师派一个团(应该是180团)加强两个营(或是179团)控制古土里以南,和侦察营一起坚决破路,当时主要是阻止南面真兴里之敌的坦克北犯增援陆战1师。

121日,是第一次炸毁水门桥,这一次,有可能是180团炸的,但也可能是军侦察营炸的。后来,军侦察营执行前往南边真兴里侦察敌情的任务,后面的炸桥,肯定都是180团干的了;第二天,美军工兵用木石修复;124日,志愿军第二次炸掉水门桥。这一次,美军工兵用自带的M2车辙桥组件将水门桥修复;126日,志愿军第三次炸毁水门桥。这一次,志愿军将桥墩都给炸坍塌了。陆战1师眼看进入绝境,结果美军运用强大的后方保障力量,从东京用8架运输机运送并空投八套M2车辙桥组件,其中有六套投送成功。美军只用其中四件就再次架起一座新的水门桥。

与现在大家耳熟能详的“三炸三修”水门桥不同,有史料中显示,124日那次炸桥时,就有“三炸水门桥”之说。在128日,美军再次成功修复水门桥之后,180团曾再一次发起决死炸桥的行动。据史料记载,由于此时的180团战斗力严重下降,特别是武器装备确实难以抵挡美军的飞机与坦克,终于被往南突围和往北接应的美军在水门桥这里汇合,陆战1师官兵及1400辆重装车队终于通过水门桥,逃出了长津湖。

180团不仅顽强地执行了炸桥任务,还组织部队在水门桥附近的1081高地对南逃之敌进行殊死阻击,这里就产生过一个传说的“冰雕连”(事实上仍有极少数失去战斗力的存活者)。在敌人强大火力和8日特大风雪严寒之下,180团战斗力遭受严重损失,团长和参谋长都上了一线,团长赵鸿济英勇牺牲,参谋长重伤,全团(加强团)打得只剩下20人。

可以佐证这一作战过程的,还有军旅作家何楚舞,通过亲自采访亲历者,所著《血战长津湖》还原了一个炸桥英雄:“我是郭荣熙,水门桥是我炸的。”他回忆:9兵团司令员宋时轮命令2060180团执行炸桥任务。他当时是60师作战参谋,有极佳的爆破经验,所以派他去执行这项任务。郭荣熙叙述的三次炸桥经历,也分别是121日、4日和6日。

现在的观众看了电影《长津湖》《水门桥》,无不感慨这一场战役太残酷了。殊不知,真实的战斗比电影还残酷。偏重于以商业利益驱动的两部电影,既没有重点反映战斗最惨烈的下碣隅里,也没有反映包括水门桥在内的古土里以南到水门桥,一个加强团在这里的浴血奋战。即使有后来赶来阻敌南逃的58师残部(从下碣隅里撤出)加盟阻击,都没有挡住陆战1师似一股铁流一样的南逃。

即使敌我力量如此悬殊,可志愿军哪怕是一两个战士,仍拖着冻伤脚趾的脚,拼命追击搭乘装甲车的美军,直到扑倒在地为止。这样的情境,并没有被现代编剧和导演们相中。因为这样的战斗行为让“吴京”们无用武之地。我们只能在史书里看到。

再重复一下,60师付出一个加强团的代价,其实不只是炸水门桥这一个点的战斗,而是从古土里往南一直到水门桥一带的所有战斗,包括破路等一切阻击逃敌的战斗。故志愿军的战史多是写面上的战况,很少专门提及“水门桥战斗”。这正是有些人读过早期长津湖战役史料,认为根本没有“水门桥”的原因。而水门桥对于美军特别重要,又是美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修复后,成功实现突围的。故美军史料上对水门桥记载更多。

后记:

本文《“水门桥”究竟是谁炸的?》四篇系列文章,只是笔者阅读众多材料和文章的梳理汇总,不可作为水门桥战斗的正规依据。写下它,有一个动机,重大或重点历史题材的电影,应该是讲好中国故事的最佳载体,但《长津湖》《水门桥》编剧过于天马行空,几乎重新打了一遍长津湖战役,由于虚多实少,造成了各参战部队对历史对传统认知的混乱。

毕竟9兵团相关部队还在现在的解放军保留部队的序列中。当年参战的幸存者已经不多,即使活着的,他们几乎没有多少有质量记忆和表达能力,有的也得到主流媒体的应有重视和认真耐心的采访(如前面说的央视纪录片和北京卫视《档案》节目组出错的“姜庆云三炸水门桥”)。

不了解历史和不愿意了解历史的人,大多沉浸在这样一种层面:电影呈现了残酷,满足了感官刺激、政治正确,激发出爱国热情,就够了,认为不必较真。我写下来,则是比我更普通的观众往前深入了一点点。也是因为前年撰写《58师长津湖战役寻踪》系列文章后,有60师老兵和其它“津迷”们希望了解58师兄弟部队在水门桥一带战斗经历,我借今年八一节到来之际,了却这一心事,以飨跟随“长江短笛”的读者,告慰长津湖战役及水门桥战斗的无数先烈和英雄们的英灵。

刚好,电影《长津湖》昨晚荣获36届电影百花奖“最佳影片”。我的“水门桥”系列也到此结束。敬请读友们批评指正。

电影《水门桥》观感系列文章:

长津湖志愿军6款“行为艺术”,吴京演来看看

《长津湖之水门桥》为什么没有打动我?

新片《水门桥》与《长津湖》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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