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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怀国《关于吃瓜的回忆》

关于吃瓜的回忆

刚出门回来,在小区门口买了几个香瓜。不知是因为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还是水果四季都有供应,总归是随时想吃就可以吃到。可是怎么吃也吃不出当年的那个味道了!

小时候的这个季节,正是家里小园中黄瓜柿子下来的时候,嫩嫩的,脆生生的,自带的一种天然的香气!如果家里有果树杏树李子树,那就更馋人了!摘下来,用手抚几下,随意放入嘴里,那种味蕾的满足至今也难以忘记!尤其是刚刚成熟还有点酸涩的杏和李子,那种味道,现在都立马让你口舌生津!

而村巷里,这个时候总会传来卖瓜、卖西瓜的吆喝。那时多半是牛车、马车,或者是驴车,慢悠悠的、静谧的乡间你听得到车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后来也在村里听见这样的吆喝,或者是卖菜卖其他东西,但你听到吆喝声出来,这卖货的都不知道哪去了——都改成电动车、汽车了,吆喝声忽前忽后,东西南北飘忽不定的!

那些年邻屯的二舅种瓜,有香瓜也有西瓜。每到我们屯来,总是要留一些给家里,有时是直接从门口路过送过来,有时是看到家里人就让直接拎回来!弄得我和弟弟听见卖瓜的吆喝就以为是二舅来了!

但最记忆犹新的还是到瓜地里去!因为那不单单可以吃个痛快,也可以玩个不亦乐乎!

那时亲戚住的集中,东西两屯,前屋后院,几个舅舅家、姨家还有年纪和我们一般大的表姨表舅,不用凑齐了就十来号人!

二舅家表弟与我同岁,只小我几天,但说起瓜来我是自叹弗如:哪个瓜是什么品种,哪个瓜甜哪个瓜面,哪个西瓜是沙瓤的!

反正你就是吃吧,一个个小肚子撑的圆圆的鼓鼓的,然后就放开了耍去!

抓蚂蚱、捉蜻蜓、找乌米……童年里总是不乏有趣的节目!

瓜窝棚就搭建在西瓜地里,或者是地头儿!不是为了看瓜,主要是有人来买瓜,上秤收钱!而来回走的多半是乡里乡亲的熟人。瓜棚这就有切好了的西瓜,随便吃,如果想吃香瓜,自己摘去!哪有什么不买不让尝,尝了必须买,只讲生意不讲人情!

窝棚是几根木头支起来的,成屋脊一样的三角形,长有两米、宽还不足两米,离地面半米左右搭上几块板,铺上麻袋、破被子就是床了!里面又闷又窄,蚊虫又多,但却是我们的乐园,就是躺在里面,都觉得满身都惬意着呢!或许人性中都是乐于亲近自然的,这种感觉与生俱来,越长大了,反而越收敛了!

那些年二舅几乎年年种瓜,年年卖瓜,也还会送家里来一些。可年纪大了,这些孩子也上学、学手艺、做生意,一个个都离开了家,回去吃瓜也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后来,表弟得了病,感觉二舅老得很快!也无心再种瓜了,瓜地的乐趣就只剩在我的回忆里了!

前些天,表弟又发病到医院治疗,二舅带着表弟的女儿去看他!然后我们一起参加婚礼,虽然笑声还是爽爽朗朗的,但二舅好像又老了些!

今天是表弟的生日,我想起了他、想起了二舅,想起那些有关吃瓜的快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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