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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妈妈的信‖文/随心

来自妈妈的信

小佳欣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病疼的折磨使得小佳欣骨瘦如柴,她目光空洞,似乎在想着什么,亦或者让别人以为她已经悄悄的离开了我们。当我从门口进来时,看到的是小佳欣直直的盯着天花板的眼睛,手里的盆掉在地上,我奔向小佳欣,抱着她瘦弱的身躯,轻声说:“佳欣,佳欣,我是心姐姐,你怎么了,还好吧?”小佳欣回去神来,目光转向我,我松了口气,听见小佳欣轻轻说:“姐姐,你妈妈对你好吗?”这是什么问题?不过想了想后,我还是对她说:“我妈妈对我很好,只不过不是很理解我的工作,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就做护工,每天面对生离死别,怕我过早承受人间的悲欢离合,对我的心态不好。不过没关系,从我把这里的故事讲给她听后,她也慢慢接受了我的工作了!”我边说边给小佳欣量体温,小佳欣轻声说:“我对妈妈的样子越来越模糊了,脸基本上都忘了,只是记得她很漂亮,很白,有一条又长又黑的大辫子,也记得爸爸喝了酒就会打妈妈,妈妈有时候整夜都不睡觉,只是抱着我,有时候会哭,有时候会发呆。终于一天清晨,我醒了没有看到妈妈,看到的只是妈妈洗干净了我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床头,从那后,我再也没见过妈妈。”我从没听小佳欣提到过她的妈妈,也没主动问过,怕触动了孩子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我看着小佳欣,小姑娘挺坚强的,化疗了4次,头发早已掉光了,白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平常不哭不闹,也不说话,所以我对她的事知之甚少,这次她主动提起她的妈妈,却从没听她对爸爸的只字片语,我知道,小佳欣是不幸福的。

冬天,小佳欣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医生说已经无大希望撑到过年了,听到这里,所有的护工都沉默了,这样幼小的生命得不到延误是令人痛心也是无可奈何的。回到病房,我摸摸小佳欣的头,问她:“佳欣,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小佳欣摇摇头,轻轻说:“姐姐,你打听到我妈妈的下落了吗?”我笑着说:“找到了,刘叔叔已经去了,估计过几天就能带你妈妈来看你了,挺医生叔叔的话,好好配合治疗,等妈妈来得看到一个健康的小佳欣是不是?”小佳欣眼里有了笑意,点点头,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我轻手轻脚第走出病房,走到护工室,和其他护工们商量着要带给小佳欣的来自“妈妈”的信。病床边,围着的是全体护工朋友,我打开信,对佳欣说:“佳欣,这是妈妈带给你的信,你妈妈生病了,暂时不能来看你,等妈妈好了,就过来看你,好不好?”佳欣眨了眨眼睛,现在对她来说,说话已成奢望,已经没力气来支配她的脑袋,只能用眼神来表达她的需要了。我看着信,轻声读着:“佳欣,你好吗?我是你妈妈,你那皮肤很白,有一根长长的大辫子的妈妈。对不起,妈妈当年不顾你而去,真的对不起,妈妈爱你,走的那晚妈妈抱着你哭了好久,我拿着你的衣服闻了又闻,嗅了又嗅,希望把你的味道永远记在我的心中。妈妈很想带你离开,可是妈妈都不知道去向何处,怎么能带你出来受苦呢?所以,自私的妈妈做了一个悔恨终身的决定,把你留给你爸爸,妈妈想虎毒尚不食子,何况他平时还是比较疼你的……我知道这些都是借口,是妈妈逃避的借口,你能原谅妈妈吗?妈妈听说你病了,你好好配合治疗,妈妈也生病了,等妈妈好了就去医院接你回来,把你留在身边,妈妈要把你这些年缺失的母爱都补给你,好不好?”身边的刘护工推了我一下,我抬头看他,发现他哭了,眼睛盯着佳欣,我转过头看着佳欣,嘴角上扬,只是没了心跳……

现在会经常想起佳欣,想起她最后的那个微笑,我知道那刻她是幸福的,她或许已经看到妈妈和她一起的幸福生活的情景。结婚后我没有要孩子,婆婆和妈妈总是不理解,我把佳欣的故事告诉她们,她们并不是没有感触,却又不以为然,认为那种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家里,不,我要为我的孩子负责,生而不养不教,这样的父母是不合格的,我希望我的孩子快乐,希望她健康,希望她安稳过完一生,希望她收到的是我满满的爱,不是那封迟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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